赵吏抬头望天,对着五公子厉喝道:“还不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啦,我告诉你,你吃人我管不着,但是你吃灵魂就坏了规矩;我已经通知了冥王上传三界,龙王派人来抓你了,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五公子惊疑不定的环视周围,这时天上雷声愈发密集,雷声轰轰作响,一个闭眼间,眼前的五公子就已经消失的无影踪。
“赵吏,这个五公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五公子走了,夏冬青这才问道。
“这个兽,叫饕餮,”赵吏看着饕餮的画道:“龙王的第五个儿子,是一个贪吃的家伙。”
转头对小娅道:“小妞,这次准备的不错。”
“耶”转动手臂,互相击掌,他们默契的又来了次,时间越久默契也越深了。
“赶紧撤吧,再不撤麻烦成我们的了,”赵吏率先走人。
“走哇,”小娅拉着看着画不动的人。
夏冬青任小娅拉着他,他眼睛看着饕餮的画,皱着眉凝思着什么。
……
碎尸案终于破了,小娅和夏冬青看着工人将五楼的招牌拆下来。
小娅拿着手机对夏冬青道:“哎,你看,五楼碎尸案告破,主犯供认不讳。”
“谁是主犯啊?”
“五楼看门的那个女的呀,”小娅道,“她不冤枉,肯定没少帮五公子干坏事。”
说完又看着手机点点点。
“嗯,这下子五楼估计没人敢租了。”
“你看,”小娅指着手机道;“我刚搜了一下,饕餮,龙的第五个公子,古书山海经说‘他长得的是羊身人面,虎齿龙爪,见什么吃什么,后来形容贪婪之人叫饕餮’。”
……
444号便利店
第一夜
赵吏推门而入,后面紧跟进来一个牵着小孩的漂亮又温柔的气质很好的女人。
阿宝:“你是不是赵吏?”
赵吏:“我跟你说过你认错人啦。”
阿宝:“我不可能连你都认错呀?你别不承认了。”
赵吏:“我有什么承认的?你谁呀?”
阿宝:“我阿宝啊,你怎么连我都不记得啦?”
赵吏:“什么阿宝,你现在是个鬼。”
阿宝:“十五年了,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老啊?”
赵吏:“你管我,你应该想想怎么投胎转世,如果想投一个好胎的话,想想这辈子做没做过什么坏事儿。”
阿宝:“我没在做过什么坏事儿,我只爱过一个男人,赵吏,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妈妈,这个叔叔好凶。”依偎在阿宝身旁的小女孩怯生生的说道。
夏冬青看着赵吏和叫阿宝的女人的纠葛,感觉到了八卦的气息,他不是会探究八卦的人,但是小娅喜欢呀,等小娅来了,他可以说给她听,他歪着头悄悄问云清:
“云清,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吗,赵吏是不是那个阿宝认识的人啊?”
“你觉得是不是呢?”云清看着那个即使已经到了中年,依然美丽温柔气质娴静的女人,笑着反问。
“嗯,”夏冬青挠挠头发,说道:“我觉得他们之间有点东西,但是赵吏为什么不认呢?”
云清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那个叫阿宝的女人是赵吏的初恋。”
“初恋?”夏冬青瞪大眼睛,嘴巴张的老大,看来对于赵吏的初恋很惊讶,过了半晌,夏冬青将下巴摁回去,结结巴巴的说道:“赵吏,他,他,他,和人谈过恋爱啊?”
“惊讶?”云清笑道:“其实你别看赵吏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样子,其实啊,人家也有一段青葱美好纯洁的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呀,只不过……”
云清摇头没有说下去了。
夏冬青好奇,但是也没再问下去了,看那边,
阿宝安抚小女孩,“没事啊蓓蓓。”
阿宝看着赵吏和以前一点儿都没变的模样,既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又是物是人非的悲伤,还有他不承认的愤怒;她心绪复杂,百感交集,她看着赵吏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已经错过了几十年,几十年了,她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是不是还爱着她,何况,她现在已经死了,就算他看得见她,又能怎么样呢?ωωω.χΙυΜЬ.Cǒm
看见阿宝的那一刻,赵吏的心绪就不平静了,阿宝是他真心爱过的女人,他一直以为他离开之后,她会和别人好好过日子,平凡而幸福的普通的生活,可是,见到阿宝了无生息的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愤怒的极端情绪差点儿就打破了他平静的面具,天知道,他在阿宝面前装的有多无力。
444号便利店外,木兰开着车到了。
“吏哥,找我什么事情啊?”
赵吏拉过木兰走到一边,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烦躁,纠结,难过,话语在口中几谷欠出口,又几次咽下,他深深呼吸,尽量平静下来。
店内:
夏冬青看着阿宝迟疑道:“你是?”
“他是一个什么样得人啊?”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能看见她,还和赵吏在同一家店里,他知道的吧。
“他不是人,”夏冬青摇头道。
“妈妈,这个叔叔好可怕,”蓓蓓不知道自己和妈妈都已经死了,她只是感觉刚刚的叔叔和这个叔叔都很可怕,她急忙向阿宝寻求帮助。
“没事儿啊蓓蓓,别怕,”阿宝只好先安抚好蓓蓓再说。
看蓓蓓都被吓哭了,夏冬青放下箱子,笑着弯下腰和蓓蓓平视,说道:“小朋友,别怕,刚刚那个叔叔啊,他不是坏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蓓蓓,”蓓蓓是个好孩子,虽然害怕,还是勇敢的哭着说出自己的名字。
“嗯,蓓蓓,”夏冬青安慰蓓蓓:“乖啊,别哭了,你瞧瞧你的眼睛那么漂亮哭肿了就不好看了,对不对?”
“哥哥,我死了吗?那个叔叔说我死了,我死了爸爸这怎么办?我爸爸只有我了”蓓蓓其实还不到可以认识死亡的年纪,可是她看见了自己和妈妈躺在地上不动的样子,她害怕,想见爸爸了,蓓蓓哭的好伤心。
阿宝凝神看着外面的赵吏,眼里的思念毫不掩饰,她一直在等着他回来,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可是,她不死心,依然等着,终于等到了,确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他就是赵吏呢,为什么?
云清坐在窗边看着阿宝看着赵吏的眼神,赵吏烦躁皱眉的样子,即使他不承认又怎么样呢,阿宝认出他了,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赵吏还是没有忘记阿宝,阿宝是他真真正正爱过的,是他赵吏爱过的女人,不是无名,不是吏;所以,不是那个女鬼,也不是她,云清,为什么,明明知道的不是吗?为什么心脏难受的不得了?
她放下了吗?真的放下了吗?认识她的人都以为她放下了,所以才会和赵吏相处的那么熟悉,可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若是那么容易放下,那就不是刻骨铭心了。
她从来只是在清醒的受折磨罢了,清醒的看着他慢慢变成他,再变成他,清醒的看着他爱上一个一个的女人;若她是偏执,执拗的人,该有多啊好,这样,她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去阻止他,拦住他。
可是,她不是啊,几千年啦,她清醒的让自己接受那份痛苦,因为,她不敢忘记他,只有看着赵吏,她才能知道,他一直没走,她一直爱着他呀。
世人常说一生一世,三生三世的誓言,人们希望他们的爱情可以一直一直不变;可哪有什么永久不变的爱情呢,云清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也会遗忘他的音容笑貌;可她希望可以慢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即使,让她看着他们用着他的面容去爱上另外一个女人,她也甘愿。
云清回过神来,看见赵吏开着他的车走了,天黑了,她也该走了。
夏冬青出来问木兰:“怎么回事啊?他怎么走了?”
“那是吏哥哥的恋人,”木兰抱着双臂低沉道:“曾经的。”
夏冬青点头,刚刚他从云清那儿知道了。
“所以我说这样的感情是没有结果的,他必须要离开,尽早,在感情无法自拔之前。”木兰看着赵吏难受的模样,她也不好受,也是需要倾诉吧,木兰没有沉默。
“为什么?”
“你忘了吗?我们是不会老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生命是无止境的;可是如果我们跟人类,不管是做朋友,还是爱人,他们都会老,都会死,如果我么付出感情的话,就必须接受他们一个一个的离开我们的生命,永远都不会再来;而他们带给我们的伤痛,是无止境的,你能体会到那种悲哀吗?”
夏冬青犹豫的回头望着阿宝和蓓蓓,“那,她们现在怎么办?”
“吏哥哥叫我送她走,但是这违反了规定,她死在了他的辖区内,就算我无视规定,我也不能这么做,这事儿啊,必须得他自己来;唯有感情,是谁都无法逃避的;无论是人,是鬼,还是摆渡人。”
第二夜
444号便利店
“不是这个人呀,”阿宝看着电视新闻里那个道歉的男人,“我记得是一男一女,这个男人还喝了酒。”
夏冬青道:“你是说,这个凶手,找人顶了包?”
蓓蓓是个早熟的孩子,她听懂了夏冬青的意思,“妈妈,我们白死了?坏人跑了,他们是不是还会撞死别人?”
阿宝叹气,“我们该去哪儿讨回公道呢?”她们都已经死了,警察看不见她们,不能去告诉警察真的凶手是别人。
夏冬青不像阿宝那样认为,事情一定还有转机的,“阿宝女士,虽然,你们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是我相信凶手,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不相信,”阿宝摇头,“我做人做了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呀,无所谓啦。”
话虽说这样说,阿宝还是不甘心凶手就这样逃脱,可是她又没办法,无奈的,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店外,赵吏沉重的抬手敲玻璃窗,夏冬青,阿宝齐齐看向赵吏。
见赵吏勾手,夏冬青出去,刚走出来,赵吏从车里拿出什么丢给他,他慌忙接住问道:“这是什么?”
“肇事者留在现场的,交给警察,”赵吏言简意赅交代夏冬青,他好像变得沉默了许多。
“我问你,这个肇事者是不是找人顶包了?”
赵吏低头看地上,回避店里阿宝的视线,“所以说,让你把证据交给警察。”
“好,”夏冬青答应,将关键证据收好,而赵吏一直回避阿宝的眼神,他上车就要走。
阿宝见赵吏又要离开,忙着追出来:“等等,”
“下去,”赵吏看着阿宝坐到副驾驶,偏头躲避她的眼神,面对这个他爱过的女人,辜负的女人,赵吏知道自己混蛋。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啊?”阿宝问他。
“没什么为什么,忙,”赵吏故作冷漠的样子,阿宝真的是很难过很难受,她真不得不明白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她就想知道这么些年来他不出现的理由。
“那你忙,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赵吏无奈,避无可避,有的人,不是你能躲避就能躲避的人,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去面对。
店里,穿着黄色小裙子的女孩蓓蓓叫住夏冬青,“哥哥。”
夏冬青转头走向蓓蓓,道:“干嘛?”
蓓蓓问道:“那个叔叔是妈妈的恋人吗?”
“恋人,你这么小,谁教你的?”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恋人啦,夏冬青笑着轻轻碰蓓蓓头发,他还蛮惊讶的。
“我在妈妈家里看过他的照片,”蓓蓓道:“照片在写字台左边第二个抽屉里,夹在小本子里,我偷偷看见的。”
“妈妈家里是什么意思?”
蓓蓓低落的说道:“妈妈,不是我妈妈。”
“那你妈妈呢?”
“我没有妈妈,只有爸爸,”蓓蓓从小就知道自己没有妈妈,阿宝是她的老师,很温柔,她喜欢阿宝老师,她想让阿宝老师做自己妈妈。
“那你爸爸现在在哪儿啊?”夏冬青也没想到原来阿宝不是蓓蓓的妈妈,那他爸爸知道他们已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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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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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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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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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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