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呢”
皇帝递上折子,宫女挪过灯来,慈禧太后才看了几行,果然怒不可遏,额上金星乱爆,又象无数钢针在刺,头目晕眩,无法看得下去,闭上眼“你起来,念给哀家听。”
慈禧太后闭目听着,额上的青筋,跳动得更厉害了。听完她问“什么日形三足乌那面旗子是什么意思”
“安子忘恩负义,罪该万死,就是这一点。”皇帝切齿骂着,意思是替慈禧太后不平,接着,他把青鸟使为“西王母取食”的典故,简单扼要地讲了一遍。
慈禧太后脸色白得象一张纸,睁开眼来,眼睛是红的,“听你召见军机,他们怎么啊”她更想知道恭亲王是什么个意思。Χiυmъ.cοΜ
“六百里的廷寄已经发出去了,不论在哪儿抓住安子,指认明白了,不用审问,就地正法。”
慈禧太后紧闭着嘴,经过一段死样的沉默后,脸仍旧板得象拿熨斗烫过似的发白“不错,安子该死”
她向皇帝道“不过,你该告诉哀家啊谁许了你私自召见军机的”
“儿臣来想跟皇额娘回奏,实在是怕皇额娘身子不爽,不能再生气。所以想了又想,宁愿受皇额娘的责罚,也得暂时瞒着。”
“哼看不出你倒是一番孝心。”
皇帝又往下一跪,“皇额娘这么,必是责罚儿臣平日有不孝顺的地方。”皇帝道,“皇额娘了,朕即刻改过。”
到底是母子,慈禧太后想了半天叹口气,“你起来哀家再问你,这件事你跟那面回过没有”
“那面”是指慈安太后,皇帝很快地,也很坚决地答道“还没有”
这让慈禧太后心里好过了些,“你六叔怎么”她问。
皇帝想了想答道“六叔的意思,仿佛是他一个人作不了主,要让大家来一起商量。”
“原来召见军机是你六叔的主意。”慈禧太后又问“文祥他们怎么”
“是两位皇太后苦心操劳,才有今天这个局面,不能让安子一个人给搅坏了。”这句话多少是实情,“又,安子私自出京,犹有可,打着那面三足乌的幌子,就非死不可。不然,有玷圣德。”
“罢了,罢了。”慈禧太后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想起往事道,“安子是立过大功的人,所以哀家才另眼相看。谁知道他福命就那么一点儿大,自作孽,不可活,你退下吧。”
“皇额娘这么,儿臣可就放心了。”皇帝是真的如释重负。
跪安退出后,心里十分得意,来时脚步趑趄,去时步履轻快,同时也有些惊异,居然会把这一场风波应付下来,连自己都有点不大能相信。
安德海被定了死罪这件大快人心的事,从知道安德海抄家开始,就不知有多少人拍手称快。当然也有人去打听消息。
到了第二天下午,三个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弘德殿、南书房、上书房,对于案情都相当清楚了。
于是,话题也便由安德海转到了丁宝桢身上。
有的,丁宝桢秉性刚烈,安德海遇着他,合该倒霉;有的他在剿东捻时,受够了李鸿章和淮军的气,此举是有激使然,借此立威收名。
丁宝桢居官虽清廉,但跟沈葆桢一样,对京中翰林,颇有点缀,因而这一下博得了清议的热烈赞许,似乎一夕之间,丁宝桢的声光凌驾曾侯、李伯相、左爵帅而上之了。
但是,在济南的丁宝桢却正焦灼不堪。八月初二的奏折,计算日子,折差应该回来了,至今不到,莫非其中有变
在所有的变化中,最要防备的是,慈禧太后可能会承认这回事,安德海的身分由暧昧而明确,事情就棘手了。
照此看来,慈禧太后或许会追认其事,等假钦差变成真钦差,再要杀安德海,罪名可就严重了。为此,丁宝桢一直不安,等待谕旨,真如大旱之望云霓。
二天后,兵部的专差星夜赶到。问明了是“六百里加紧”,那不用,必是这一案的上谕,随即亲自到签押房来通知丁宝桢。
恭具衣冠,开读谕旨,丁宝桢不曾想到,朝廷的处置如此明快踌躇得意之余,竟有些感激涕零的模样,不由得激动地对他属下道“真正圣明独断,钦佩莫名。”
刑房书办一面派人通知刽子手,一面亲自去找掌管监狱,俗称“四老爷”的典吏,办了提取寄押人犯的手续,把安德海提了出来。
“怎么着”安德海的神色,青黄不定,“半夜三更还问话吗”
“听圣旨到了。”刑房书办这样告诉他。
“喔”安德海急急问道“怎么”
“听要把你们连夜送进京去。”
“怎么样”安德海得意地,“咱家就知道,准是这么着。”
也不曾替安德海上绑,典吏很客气地把他领出了县衙侧门,已有抚标派的两辆车和一队兵丁在等着。
“上那儿呀”安德海问。
“先到巡抚衙门,丁大人还有话。”
兵丁护送,典吏押解,到了巡抚衙门一看,内外灯火通明,安德海的神气便又不对了,但他似乎不愿示弱,昂起了头直往里走。
帘子打开,接着有人使劲在他身后一推,安德海踉踉跄跄跌了进去,再有个人顺势往他肩上一按,不由得就跪下了。
跪下却又挣扎着想起身,那人再一按,同时开口训他“好生跪着”
这一下,安德海眼中的恐惧,清晰可见,张皇四顾,不知要看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潘霨慢吞吞地问。
“我,我叫安德海。”
“是从京里出来的太监,安德海吗”
“是啊”安德海不断眨眼,仿佛十分困惑似的。
潘霨用很平静的语气道“安德海今天晚上奉到密旨,拿你就地正法、此刻就要行刑了。特为告诉你清楚,免得你死了是个糊涂鬼”未完待续。快来看"xwu",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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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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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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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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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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