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后,林一带人来布置房间,将贼干净的木质浴桶放在屏风后面,倒上温度刚好的洗澡水。

  他点了紫檀香,又看了一遍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将换洗衣物放在屏风前面,自己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温景舒走了进来,最近有些忙碌,他关上门,在没人的房间里卸下伪装,好看的脸颊呈现出疲惫之色。

  揉了揉眉,他走到屏风后面,伸手解开白玉金边腰带。

  沐浴房间有张小床,软软就躲在床下面,摇晃着兔子尾巴眼巴巴瞅着。

  随着衣衫一点点脱下,小兔子有些委屈了。

  床底的视角并不全面,只能看到主人的腿,看不到上面的样子。

  它变身一次好消耗仙气的,积攒了大半个月的能力,一下子用掉了好多,这不浪费了?

  趁着男子背对着自己,它悄咪咪抬起爪子,从床底溜了出去。

  仅一个瞬间,就被发现。

  温景舒此时已经脱干净了,警惕的抓住里衣回过头去。

  刚好对上某只晃着尾巴偷看的色兔子。

  “……”

  “……”

  软软害羞的红了小耳朵,被抓包了也不显得很害怕,小肉爪挡住眼睛,偷偷往下移了一点,又移了一点,最后两只小爪子捧着脸蛋,从偷看变成光明正大的偷看。

  还没来得及看清风,,景,就被温景舒拎了起来。Χiυmъ.cοΜ

  他面色微沉,盯着面前这只比之前大了一丢丢的小兔子,身上未着寸,,缕,冷声道:“说吧,你想被烤着吃,还是蒸着炒着吃?”

  “啾啾……啾啾啾……”

  小兔子身子悬空,小爪子不安的蹬了两下,扑腾来扑腾去,视线无意中看到了他的腹部。

  它愣住,安静了下来,眼眸越来越红,隐隐泛着水雾。

  整个都委屈到了一般。

  温景舒:“???”

  偷看他洗,澡,它还委屈了?

  林一听见动静,好奇担心,以为里面有别人,犹豫了很久,才敲的门,小心的问道:“世子爷,您是在跟人说话吗?”

  温景舒倒像被抓包一样,条件反射的抱住兔子,迅速钻进水里。

  进水的一瞬间,某只小兔子变成人形,眼眸湿润,咬着红唇凝视着他。

  她变身时带着衣服,如今全部被水浸,,湿,整个人坐在他腿上,本来单人的浴桶硬挤了两个人,水一下子漫出来很多。

  林一在外面更加觉得不对劲。

  刚想再次敲门,就听见了软软的声音。

  她独特的银铃嗓音很好听,林一分辨的出来。

  “主人……”

  他敲门的手立刻顿住,意识到什么,老脸通红,自觉双手背后,不断后退。

  然后,到台阶处时,没注意到脚悬空了一下,“啪叽”仰躺在了雨幕里。

  站在对面同样守门的柳飞目睹一切:“……”

  柳飞完全没想到身后守的是一间空房,以为软软真的在睡觉,还在琢磨着,林一可能是有点大病。

  *

  房间里,女子衣衫湿透,身上的奶香气伴随着浴桶里水雾的热气味道更加浓郁。

  明明已经完全看过的。

  可此时,她湿,,漉,,漉的样子,若。。隐若。。现的风,,景,更具几分诱,,惑力。

  温景舒垂下眼睫,视线不偏不斜的盯着水里。

  担心小兔子滑倒,他好心的扶住她的腰身,手掌拢向中间。

  “怎么哭了?”

  软软盯着他,似乎更加委屈,一双小手钻进水里,贴在他的腹部。

  常年瘫痪的温景舒并没有腹肌,但腰身也格外的紧实好看,最近身体好了之后,病白色淡去一些,变成相对健康的颜色。

  她用手贴着,可怜巴巴的眼泪掉了下来:“主人,你疼不疼啊?”

  温景舒:“???”

  男子意识到了什么,视线望了过去。

  她的手,刚好贴在腹部,一块印记上。

  红色的,上面是浴火凤凰的图案。

  他眼眸暗了暗,抓住她的手抬出水面,冷声道:“这是胎记。”

  身子半仰,泪水刚好打在锁骨上面。

  软软咬唇,委屈巴巴的又看了一眼:“主人骗人,这明明……唔……”

  温景舒将她的手扣在红唇上,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推过去,脊背抵住浴桶。

  男子的长发披散,下面浸了水,扎到她洁白的脖颈。

  “温软软,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它都是一个胎记,明白吗?”

  软软愣住。

  她自认为陪伴主人多年,见过各种样子的温景舒,混蛋的,自恋的,冷漠的,理智的……

  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温景舒。

  双眸赤红,眸底是阴狠,凌厉的光泽,浑身的气势像是感知危险的孤狼,没有同伴,也不愿相信任何靠近的人。

  软软觉得有些难过,眼泪要掉不掉,鼻尖吸着水汽。

  感知到了主人内心深处的不安,她抿了抿唇,垂眸道:“嗯,是胎记,我看错了。”

  隔了几秒,温景舒松开她的手,手腕一圈红映在眼底,使他堪堪清醒过来。

  他端坐在浴桶另一端,一些痛苦的回忆重新凝聚,胸腔上下起伏,头痛也随之而来。

  半响,听着身边人可怜兮兮的啜泣声音,他叹了口气:“抱歉,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软软摇头,伸手扑过去,揽住他的腰身,用自己的办法哄着他不安的情绪。

  “主人,我不该偷看你沐浴的……”

  说完这句话,温景舒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未着寸、?缕,耳尖迅速红了起来。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推开她,下巴枕着她的发顶,伸手回抱住,向来平稳的低音炮嗓音像喝了酒一般带着醉意。

  “温软软,你会背叛我吗?”

  软软茫然抬头,想也不想便回答道:“不会的,永远不会。”

  守在天宫数不清的多少岁月,才换得如今的重逢,虽然只有一世,陪着人类的温景舒到百年,她也没有后悔过想要离开过,更别提背叛了。

  温景舒的手指并紧,更用力了一些,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压进了水里。

  他意味深长:“希望你说到做到。”

  “呜呜主人。”

  温景舒慢条斯理抽掉她的粉色发带,任长发披散下来,手指勾起一缕,温声回复:“嗯,我在呢。”

  “主人……”

  “嗯”

  “主人主人ヽ(*。>Д<)o゜”

  “嗯”

  感受到她声音中的慌乱,还有轻微的挣扎幅度,想要从自己怀里出去,温景舒意识到了什么,松开她往下面看了过去。

  是那个一直沉睡的,另一个自己,抬起头与他对上了眼……

  温景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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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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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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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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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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