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如今我们怕是要回去好好商量一下了,毕竟这千斤闸,就算使用炸药,那也未必能炸开,更何况这瓶山巅位置特殊,贸然使用炸药恐怕有山地崩塌之险,还需从长计议。”
听了陈玉楼这么说,鹧鸪哨点了点头,并未心急,他也知轻重缓急,毕竟搬山寻珠这么多年,如今那雮尘珠有可能就在这前面的墓中。
虽现在有千斤闸拦路,但根本拦不住搬山寻珠之心,就算事后要选择慢慢一点点砸,他也势必要砸开一条通道出来。
四人最后又从原路返回到了偏殿,将所见所闻给一一说出。
罗老歪一听到那在背后玩阴的观山太保被困在了墓里,有可能是凶多吉少时,不由得咧嘴笑道:
“老子早先前就看出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现在看来就他那点三脚猫功夫,也敢在咱把头哥哥的地界里兴风作浪,这下怕不是已死在墓里了。”
花玛拐一听罗老歪这么说,当即也是站出来唾弃道:
“这等背信弃义之徒,放在道上可是要千刀万剐的,死在墓里可算是便宜他了。”
一时间,场中几乎是群情激奋,毕竟常胜山行事多讲义气二字,如今这封四九居然闷声不响的消失去单干,简直就是在耍一众人。
见场中此情形,陈玉楼和鹧鸪哨对视了一眼,也是无话可说,虽与那封四九有些交情,但还没到亲如兄弟的关系。
不过仔细一想,也真是够险的,若真是让那封四九得逞了。
那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卸岭搬山两派一同盗墓,最后竟被一个消失百年后又冒出来的观山太保给截胡了,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更何况他这个卸岭总把头还是个一向心高气傲的主,虽被鹧鸪哨救了两次,但依旧自认和人家实力不分上下,只是时运不济所致。
不过还好,现在那观山太保死于墓中,卸岭搬山都未得逞,还属那元人阴险狡诈。
卸岭此盗瓶山虽是收获奇珍异宝无数,按理来说此行收获满满,应当是可以班师回山了。
但规矩就是规矩入墓不开棺,别说干这一行的笑话,陈玉楼也是第一个不同意,至于鹧鸪哨那更不用说。
群情激奋过后,见众人神情多有疲惫,陈玉楼才想起来,今天卸岭盗众们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过,当下让所有行动之人回到瓶山下休整。
又派上一批新人,从偏殿断崖去那石殿墓室里扫光剩下的明器,至于罗老歪的工兵掘子营,休息是不可能的,正在将一批批明器用驴马给运送出山。
封四九惊险的从悬崖出来后,一路摸着黑在林中穿梭,一夜马不停蹄终于在红日出来时,回到了老熊岭义庄。
此时义庄周围的帐篷撤去了一大半,但还有十几个常胜山的人马在此驻扎,封四九刚出现的时候,见到他的人都很是差异。
原本一个清风道骨的俊俏道士,此刻却是道袍破烂不堪,头上灰头土脸,活脱脱就像是个乞丐,看着很是狼狈。
不会是一晚上连夜赶回来的吧?难不成总把头他们出事了?也不对,卸岭兄弟这么多怎么可能出事。
“道长,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封四九提了提手中的布袋,眼睛因为久不休息还有些发红:
“陈总把头已为贫道寻到了先人尸骨,贫道自然就回来了,毕竟在下确实不通倒斗之事。”
那问话之人听了封四九这么说,也没有怀疑真假,倒是看着封四九的模样还觉有些可怜。
“道长连夜赶路想来辛苦了,快进屋歇息,我去让人拿些吃食和干净衣服来。”
“多谢兄弟了。”
就着水吃了点饼子后,封四九脱下道袍换上了干爽的衣服,随后不忘给怒晴鸡也补了点伙食。
最后出门,从熄灭的火堆里拿上根木条,回屋时还与一人说,他劳累过度需要休息,所以吃晚饭时再叫他。
等到傍晚,有人去叫道人出来吃午饭的时候,敲门没有任何反应,还以为是出了问题,等冲进屋里时,这才发现,屋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空。
取而代之的,则是在地上有黑炭头写下了很多字,十几个盗众蜂拥而至到了屋里都想看看那道人写了个啥。
众人虽高深笔墨不懂,但寻常字还能看出一二,最后七八张嘴慢慢凑,虽然有几个字不认识,但大致意思已经读懂。
(总把头,在下有难言之隐,无意欺瞒,你们要的答案,可以询问洞蛮子向导山民采药之处,诸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观山太保——封四九留。
屋里在听完一人将字全部统一念出之后,所有面面相觑,随后才惊醒起来,那道人有大问题!
当下让一人将所有字临摹在一张纸上,随后三名卸岭盗众快马加鞭连夜直往瓶山赶,要赶快向总把头通报这一情况。
而其余人则是在附近找找看,还能不能发现道人的身影,只可惜,现在已经到了傍晚,别说人了,他们连根毛都没见着。
而封四九已经走在前往金风寨也就是北寨的路上了,他觉得离开这个世界前,还要去见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便宜师兄。
三名卸岭盗众,连夜不休息,终于是在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赶到了瓶山。
手中纸上的字虽歪歪扭扭,但依旧能看清楚写的是什么意思,陈玉楼此刻只觉火气直抵脑门,愤恨的将纸往前一丢。
“拐子,给我将洞蛮子向导带进来。”
花玛拐不知陈玉楼究竟看的纸上面是什么内容,但见陈玉楼动了真火,于是赶忙领命而去。
红姑则是好奇的将纸捡起,随后就是呆立当场,这前一天的时间里,众人都还在商量怎么解决那千斤闸的问题,以及群盗里也传着那封四九已死在了墓里。
可如今人家不但活的好好的,很可能都已经潇洒离开了,这无疑是给卸岭脸上砸了一拳,见红姑没了动静。Χiυmъ.cοΜ
鹧鸪哨好奇将纸拿了过来,花灵和老洋人把脸凑了上去,等三人看完时,脸上都有些错愕。
鹧鸪哨并未有何争强好胜的想法,只是他担心既然那封四九没有被困在墓中,已安然无恙离开。
不知道那雮尘珠有没有在墓中,或者是被他带走,一时间,他心里也难免变得急躁起来。
等五花大绑的洞蛮子向导被花玛拐推搡着进了帐篷,陈玉楼等都不等就忙开口问道:
“来,你告诉我,山民们经常采药的地方在瓶山哪里?”
那洞蛮子向导原本还以为,这常胜山的饷马贼如今已得宝到手,怕不是要把自己灭口了。
这下突如其来的被陈玉楼这么一问,脑子一时反应不快,顿时答不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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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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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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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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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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