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然和年成凯骑马站在山坡上,下方右侧就是马家庄废墟,紧挨左边的河湾就是生财之地,而生财之地的左侧就是如今的谢家庄。
尉迟然看着那片所谓的生财之地,根本看不出风水到底哪儿好?虽说在风水上河湾之地,也算是聚财之地,但也不能如此笼统的说,也得看周围的山脉位置,山脉形势,以及水流的走向,当然,也得探地脉与山脉之间的联动,这些都不是说站在某个地方单用肉眼就能判断出来的。
所以,尉迟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年成凯道:“此地最重要的就是地脉,也就是地下的暗脉走向,要探测此地至少需要花好几天的时间,谢家是一路探寻到这里来的,想必是花了不少力气,异道之中有好此道的人,毕生都在寻找一些好的风水之位,风水也分阴阳,这点你应该清楚,阴指的是下葬的地方,而阳指的是人住的地方,一般来说,要找到阴阳结合的风水简直太少了,就连皇陵都不符合这种标准。”
尉迟然明白了:“你是说,此处是阴阳风水的生财之地?”
“正是,”年成凯手持马鞭指向左侧谢家庄的位置,“你看谢家庄属主位,却是朝西,但谢家庄所有的门朝向都是东面,正对着生财之地,言下之意就是开门迎财,反观那马家庄,虽然以前将祠堂建在生财之地,可从马家庄废墟上来看,所有的门朝向都是乱的,所谓乱财就不稳,既不稳,那就等于这块风水宝地没用,所以,祠堂就算修建在那里,就算各处都是对的,运气也极佳,但气的流向不对,最终还得回归平常。”
年成凯的意思是,谢家当年也算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整个马家庄气最乱的时候,这才向官府报告了那事,构陷了马家庄,也算是趁着风水气乱,落井下石吧。
尉迟然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年成凯道:“等到天黑,从这里夜观马家庄,我想看看晚上是什么样。”
两人就一直在那等待着,期间年成凯问了不少尉迟然未来的事情,尉迟然也将自己所知道的历史讲了一遍,听得年成凯目瞪口呆,不要说半信半疑,他只是惊奇,即便是编故事,尉迟然能编这么完整也算是神人一个。但听到尉迟然说将来的中国不会再遭列强欺压,列强也不会再在中国国土上设立租界驻军,倒是欣慰不已。
年成凯道:“但愿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吧。”
尉迟然笑道:“都是真的。”
年成凯只是笑了笑,坐在那看着夕阳缓缓落下。
入夜后,虽然气温下降,但年成凯也没有让尉迟然点篝火,而是爬上之前找好的大树,爬到上端后往下看去,观察着下方。
黑暗之中,两人看到谢家庄、生财之地和马家庄废墟三处地方,除了谢家庄之外,其他两个地方漆黑一片。谢家庄虽然明亮,但灯光也是稀稀拉拉的,似乎庄子里并未住太多的人。
从清初到现在,时间过了百余年,谢家庄就算原本谢家的十二口死了,之后也会迁移不少的人来,人口增加也应该是现在的数倍,为什么庄子的规模没有扩大呢?
尉迟然实在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便问:“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年成凯道:“马家庄为什么没那么重的阴气和怨气呢?”
尉迟然问:“你能看出来吗?”
年成凯道:“当然,你不能吗?”
尉迟然摇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年成凯解释道:“我之所以要挑月明之夜,就是为了看这一点,在月光下,很多东西是无所遁形的,马家庄连丝毫的怨气都不存在,相反在月色之下呈现的是宁静,而不是死寂,反而那谢家庄在月光下泛着血红。”
尉迟然差点没用手将眼睛撑大,但就是看不出年成凯所说,再者说了,他是天人,算是会异术的人,怎么还不如年成凯呢?所以,尉迟然下意识问了句:“你的血型是什么?”
年成凯不解:“血型是什么?”
尉迟然立即意识到了:“算了,当我没说。”
年成凯道:“走吧,下山去谢家庄,去借宿一晚,顺便看看庄里的情况。”
两人骑马下山,刚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年成凯突然间拉马停住,尉迟然也立即停下,问:“怎么了?”
年成凯看着远处的谢家庄,又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从这个地方看月亮,月亮会不时被乌云遮挡,但他们明明下来的时候,天空没有任何乌云,这太奇怪了。
年成凯马上骑马返回山上,回去后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乌云,他似乎发现了什么,领着尉迟然朝着生财之地的河湾跑去。到了河湾之地,两人再次抬头,发现月亮比之前看到的还要大还要亮。
尉迟然问:“这算是怎么回事?视觉误差吗?”
年成凯似乎不懂什么叫视觉误差,他也不多解释,只是道:“我们看样子得在谢家庄不止住一晚了。”
两人进入谢家庄后,发现谢家庄的房屋建筑几乎都是统一的,如果不是本庄的人估计很难分清楚谁是谁家,而且很多户人家都似乎没人,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生气,连犬吠都没有听到。所以,只能找了一家灯光还算明亮的,尝试着敲门。wWW.ΧìǔΜЬ.CǒΜ
门开之后,一个形同枯槁的老人打开门,开门的那一刻,吓了尉迟然一条,若不是年成凯一直镇定,尉迟然都会以为自己见鬼了。
老人半眯着眼睛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年成凯抱拳道:“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行商,想在你这借宿一晚。”说完,年成凯大方的掏出两块大洋。
老人也不客气,接过大洋就让两人进去,进去后,发现屋内还挂着白布,明显是不久之前办过丧事。两人也不好多嘴,只得在老人的安排下住进了旁边的偏房内。
两人刚进屋,就听到院内有人哭泣,听哭声像是个老太太在哭,而且哭得很凄惨,而老人也在低声安慰着什么。
年成凯低声道:“走,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人离开偏房,来到院内,就看到主屋门前,老头儿正在安慰着一个老太太,看样子老太太应该是他的妻子。年成凯上前问候,打听起是怎么回事,顺便看看自己是否可以帮忙。
老头儿道:“唉,我妻子是因为想起死去不久的儿子,我们也马上要离开这里了,两位若是住得久,就一直住着吧,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在此处多逗留,早点离开吧。”
尉迟然问:“老人家,为何会这样?”
老头儿想了许久,还是没说,只是让两人早点休息。可两人怎么睡得着呢?过了一会儿,两人闻到一股酒味,而且是很劣质的烧酒,年成凯开门望去,发现老头儿一个人在喝闷酒,于是拿了自己的好酒上前搭话。
有了美酒的加持,老头儿终于算是敞开了心扉:“谢家庄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百年前这里是人丁兴旺呀,可这百年间,虽然人口在增加,但总是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开始大家都还没有在意,但是后来死得人越来越多……”
谢家庄建立的第二十个年头的时候,原本谢家庄的人都已经死光了,死因也不是被人谋害,都是意外,要不就是突然得急病死去的,总之每一个人都死得毫无征兆,一个人上午染病,下午就得死,可能连看大夫的时间都没有,有些人是突然间就摔倒,砸中了后脑,要不就是从山上摔落下去,总之很邪门。
谢家庄第一批人基本上死光之后,后来又从山东迁来了一批人,这批人再次住了下来,这样周而复始了好几个二十年后,到了现在,整个谢家庄只剩下不到二十户了,而这二十户还是十年前迁移到此的。
年成凯听完,在那细细地算着,算了许久,又看了尉迟然一眼,他自然在想津门的谢家,谢家怎么可能只有四代呢?这太奇怪了。
于是,年成凯干脆问起了津门谢家,而老头儿则称:“我们就是谢家的远亲呀。”
“什么?”尉迟然惊讶,“你们是谢家的远亲?”
老头儿道:“千真万确,谢家原本就是山东人,谢家一脉在山东是很大的一个族群,是晋朝谢氏的后裔,散落在各地,这两百年间,津门谢家,也就是我们主家一直在四处找我们,让我们来这块地方,谁知道,这块地方这么的邪门。”
津门谢家一直在找自己通脉一族的人来此地居住?死光了又找来,又死光了又找,这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老头儿话题一转,看向远处:“都怪那马家庄,都怪那马家庄呀,马家庄阴气太重,津门那边的主家虽然年年都派人去祭祀,甚至还找了高人,可也没办法,他们的怨气太重了,一直到现在都怨恨我们谢家人呀,唉,造孽呀。”
这怎么可能呢?年成凯看得清清楚楚,马家庄是没有丝毫怨气的,怎么可能出现马家怨灵弄邪这种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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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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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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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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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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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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