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没有按照正确顺序找到此处来的人,只能止步于此。
尉迟然想明白后又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实际上从方井到石门,再到石屋、吊桥、毒物沼泽、七星续命灯这一系列的机关,实际上都是铁衣门设计的?和猎骨人没有任何关系?否则的话,铁衣门怎么能将刑穴和徽州镇邪塔联系在一起呢?”
贺长卿道:“看样子应该是这样,之前是我们推测错误,更没有想到,入口不是在下方,而是在上方。正所谓,上天入地破心魔。”
尉迟然问:“上天入地破心魔是什么意思?”
贺长卿解释:“这里的上天入地只是一种比喻,意思是人在打坐修行的时候,身体虽在原地,但精神却应该神游四方,这样才能不被自身的心魔所控制。”
两人爬到顶端,与侯振邦站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斜坡,一个陡峭的斜坡,上面布满了尖锐的碎石,还有一个个隆起的土包。
尉迟然用手电照着,但始终无法看清楚斜坡下方是什么,他很不理解这代表着什么。
侯振邦道:“这应该就是传说的黄泉路。”
尉迟然纳闷:“黄泉路是这样的吗?”
贺长卿解释道:“所谓黄泉路,不是直上直下,但很少有人知道黄泉路的开头是什么样,有些零散的记载中认为黄泉路就是一个斜坡,斜坡之上充满了你人世间的所有记忆,你的功过也都在此地,而且还可以在此处看到你死后的坟墓。”
尉迟然问:“这么说,那些隆起的土包就是坟墓?”
贺长卿看着尉迟然:“你首先得分清楚坟、目、冢和陵四者之间的区别。”
尉迟然仔细听着,贺长卿告诉他,所谓坟,就是“筑土则为坟”,字面理解就是地下埋葬棺椁,地面则筑起一堆锥形黄土。最早堆砌成为锥形的坟,代表着埋葬之人是含冤而死,筑土表示不平,心中有冤屈。后来,这一说法被逐渐淡忘,成为一种坟的特定形式。
其次就是“穴地是为墓”,棺椁同样埋在地下,只不过上面是平的,没有土包,综合坟的解析,就是指人没有含冤而死,只是落叶归根。而且还会立碑,最早立木碑,但木头无法保留太久,后来便用石碑代替。
再者是“将相为冢”,冢是指占地更大的墓穴,因为亡者显贵,又高又大的坟并不是一般人可以修建的,通常是王侯将相,身份特殊或者有特殊贡献的人才能被称为冢。有些战死沙场,找不到尸体,只能用衣服代替的,被称为衣冠冢。
最后则是陵,陵指的是帝王家的坟墓,耗时耗力,高大磅礴气势十足,其投入不是其他人能够负担的。
尉迟然听完问:“那刑穴算是什么?”
贺长卿道:“刑穴严格来说,用现在的话只能算是遗迹,在当年,根本不算这四者之中,只能算是死者囚牢,也就是说,一旦埋葬于此,就要永生永世被关在这里。”
侯振邦捡了一颗石头扔下斜坡:“我们是直接下去吗?”
贺长卿道:“没有无人机探路,也看不到下方是什么,除了直接下去,别无他法。”
尉迟然要扔荧光棒,被贺长卿制止:“不要扔了,省着点吧。”
虽然是斜坡,但因为陡峭的原因,三人也只得在上方打下长钉,但是,泥土根本无法固定住长钉,稍微用力,长钉就会脱落。
多次尝试失败后,三人知道,设计此处的人就是故意不让你固定绳索的,只能徒步小心翼翼的走下去。
贺长卿看着下方:“振邦,你带着土行孙走前面,我随后,尉迟然和我保持三米的距离。”
三人腰间都绑着绳索,各自拿出了登山镐,但这斜坡地面很松软,就算是登山镐也不一定能在危险的时候固定,充其量只能起到一个减速下滑的作用。
三个人虽然走得吃力,但土行孙因为体积和体重的关系倒是很轻松,甚至还在斜坡上跑上跑下,看得尉迟然那叫一个生气。
尉迟然边走边问:“这个黄泉坡是不是黄泉设计的?”
贺长卿道:“老婆饼里有没有老婆?”
尉迟然语塞,看着贺长卿的背影哭笑不得。
前方的侯振邦叮嘱着土行孙小心点,随后才道:“黄泉是破邪的,所以他们肯定不会设计这种路,现在还不清楚这里面的机关到底是什么。”
尉迟然走过第一个小土堆的时候,发现土堆之上还压着一块石牌,石牌深陷进土堆之中。尉迟然觉得好奇上前去看,发现石牌上面写着铁衣门的密讳,至于是什么意思,他就不懂了。
尉迟然原本想问贺长卿,可贺长卿却催促着他往前走,他也就放弃了提问的念头。
脚下的泥土极其松软,每走一步,脚都会陷进去,再拔出来的时候,连带的泥沙都会往下滚落,越往下走,泥土就越少,最后直接变成了细沙。
前方的侯振邦驻足:“不对劲儿呀,怎么全都变成了细沙?”
贺长卿也停下来,随后蹲下,伸手摸着细沙:“这些沙太细了,明显是筛过的,连一点杂质都没有,再往下走,估计我们都得陷进去了。”
尉迟然道:“接触面积越小压强越大,我们要不将背包垫在脚下?”
贺长卿摇头:“每人只有一个背包,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躺下来滑下去。”
突然间,周围的细沙开始塌陷,成批的往下滑落,贺长卿见状道:“别动!千万别动!不要动!”
尉迟然和侯振邦驻足停下,不敢再拔腿往前走,因为他们发现,一旦略微动下脚步,周围的细沙就开始崩塌。
可是,就算他们不动,也无法阻止周围的细沙开始纷纷往下滑落,他们所站位置的细沙也在逐渐减少,最后露出了下方的石板。
尉迟然蹲下来,用手摸着:“师父,原来这下面还有石板。”
贺长卿想到了什么,赶紧转身,用手电照着上方:“糟了!”
尉迟然也立即往回看,这才发现,下方的细沙一旦减少,就无法阻挡上方的软土,这斜坡上半段是软土构成的,下半段全都是细沙,是由细沙来阻挡上方的软泥,如果没有细沙,软土就会像山体滑坡一样滚落下来。
看着逐渐土崩瓦解的软土层,侯振邦骂道:“哪个缺德的王八蛋设计的这种机关!”
贺长卿却道:“不过真的挺聪明的,赶紧往下跑,来不及了。”
可是,就算是往下跑现在也毫无办法,因为细沙逐渐消失,原本的位置却被滑下来的软土所取代,软土直接包裹住了脚踝的位置,让人抬脚都觉得吃力。
三人稍微提高速度往下走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在后方三个用石牌压制的土堆也在慢慢崩塌,从软土之中逐渐露出了人的肢体来。
土堆滑落,也顺带将石牌带了下来,其中一块直接撞在了尉迟然的脚踝后方。
尉迟然转身,看着那块石牌,顺手捡起来,发现石牌虽然看着大,但重量却很轻,单手就能拿起来,于是递给贺长卿:“师父,这石牌上面的密讳写的是什么?”
贺长卿侧头一看那石牌,立即拔出了匕首:“振邦!镇魂位落下来了!”
镇魂位?这石牌叫镇魂位吗?尉迟然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前方远处的侯振邦惊讶地转过身来,然后瞪圆双眼对自己喊道:“尉迟然!趴下!”
尉迟然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就被什么人直接扑到在地,紧接着就翻滚了下去,而那人踩在自己的身上,双手不断敲打着。
尉迟然被那人双拳打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加上一直在翻滚的原因,好不容易滚到墙边才停下来,抬手挡下那人下一次的攻击,同时也看清楚了眼前那“人”的面容。
这他妈是人吗!?那东西浑身上下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药味,身体已经干枯,紧贴在骨头上的皮肤也变得像是铜皮一样坚硬,尉迟然每遭受他一次重击,都感觉像是铁锤砸下一般。
尉迟然紧靠墙壁,有了支撑点后,抬脚将那东西一脚踹开。
那东西直接翻滚下去,尉迟然赶紧拔枪,朝着剩下两个正在与侯振邦、贺长卿扭打的东西开火,连续两枪都命中其头部,但两个东西只是因为子弹的冲击力略微偏了偏头,然后继续挥舞着双手。xiumb.com
尉迟然喊道:“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铜皮尸!”贺长卿说着,用匕首刺向跟前铜皮尸的胸口,但匕首却直接弯曲了,他愣了下,就在发愣的瞬间,便被那铜皮尸直接抓住,狠狠地砸向墙壁。
什么叫铜皮尸?尉迟然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平衡朝着贺长卿的位置走去,期间不断持枪朝着压制侯振邦的那铜皮尸开火。
虽说子弹是结结实实打进了那铜皮尸的身体,但借着头灯的光芒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子弹只是镶嵌在皮肤表层,加上旁边贺长卿脱手的那柄弯曲的匕首,足以说明那铜皮尸几乎是刀枪不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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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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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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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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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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