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了?”
“没、没什么。”云雀儿连连摇头,强壮镇定,可搭在云建州肩头的小手却忍不住收紧了。
季承轩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云依手中的刀,微微蹙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才问道。
“但是这刀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谁卖过,是新款吗?你们哪儿来的?”
云雀儿被吓得险些昏厥过去,该死的这季承轩!非要如此聪明伶俐吗?少问一句能死啊!
然而在场的人却没有留意到此事不妙,尤其是云建州,他竟把云依手中的刀拿了过来,给季承轩展示。
“我跟你说,这把刀可厉害着呢。”云建州把所有的刀片都一一拨弄了出来,亮给季承轩看,“这个是剪指甲,这个是剪线头的,这个是用来割东西的,还有好多我也不知道是干啥用的,反正厉害的很。”
云雀儿伏在云建州的肩头瑟瑟发抖,天杀的云建州,怎么偏在这会儿得瑟呀!他能不能稍稍改改自己的性子?
季承轩脸上写满了古怪,“那这么宝贝的刀……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呀?”
“当然是我小妹给的了。”云建州说道。
不过好在他这次还算是聪明,说完了这句又连忙补充。
“这可不是我们家偷的啊,是我小妹捡的。一把刀又不是红薯,总不至于连这个都充公吧?”
季承轩缓缓的摇了下头,“不用。”
“那就行,我们家还指望着这把刀割草呢。”
云建州得意的收起了刀,交还给了云依。
众人再度告辞,离开了卫生所。
季承轩再没有多问什么,这件事就也算略了过去,然而云雀儿的心却七上八下。
方才看季承轩的神情,感觉他虽然嘴上说着不用,但脸色明显不对。
他不会又去告状吧?
云雀儿抬起头,远远的见着季承轩站在卫生所门口,似乎是正在眺望着自己的方向,不禁有些心虚了。连忙别开了视线不再去看季承轩。
没事的,应该没事的吧?
兄妹四人回到了家,简单的吃了顿午饭。
下午,云依就又拉着云建州出门了。
云雀儿本想也跟着下地干活,但是云傅瑾担心她刚刚受伤还没好,愣是把她按在床上在家里陪她一起睡觉。
然而这觉也没睡好,云雀儿左思右想,总是担心季承轩欠儿登似的把家里有这把刀的事告诉给村长。
他们好不容易才让村长吃了个亏,要是又被他抓住把柄,村长岂不是又有话说了?
一直提心吊胆到了晚上,家中都没有来什么不速之客,云雀儿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估计季承轩应该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刀所以也信了是云雀儿捡来的这番说辞吧?
从中午起就一直遭受着身心折磨的云雀儿终于踏踏实实的饱餐了一顿,晚饭过后没多久,就躺在床上打起了小呼噜。
云傅瑾看她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这小丫头还真能睡。”
云建州走了上来,故意捏云雀儿的鼻子。看她喘不过气只能张开小嘴巴,就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云傅瑾一掌拍开了他的手,“干嘛呀?就知道欺负小孩。”ωωω.χΙυΜЬ.Cǒm
“我这哪能叫欺负。”云建州摊开手,“我这是喜欢她。”
“你可算了吧。”云傅瑾把云建州推到了一边,“好不容易能多睡一会儿,你别闹她了。”
“行行行,我知道。”云建州点头,“家里这些人你就疼她,什么时候也疼疼我呀?”
听这云建州有些腻歪的话,云傅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可别说了,也不嫌臊的慌。”
云建州哈哈一笑,转身出门去厨房里倒热水。
结果刚一推开门,就看在住在另一个屋的云依捂着肚子,踉跄着从外面走来。
“你干什么去了?”云建州问道。
云依艰难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这么晚我能上哪儿啊?去茅房呗。”
云建州上下打量了云依一眼,发现不对劲,便问道。
“怎么了?捂着个肚子,吃坏了呀?”
“我哪知道?”云依蹭回了自己的房间,半死不活的躺在了床上。
云建州跟了进来,“我刚刚倒的热水,你喝点吧。”
他把大茶缸放在了云依手边的桌子上,“好好的吃个饭还能闹肚子?家里这么多人,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咋就你有事?”
云依疼成这幅样子也不忘送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云建州,“你说得倒轻巧,你们皮糙肉厚的吃坏了也没事,还非拿这事跟我比?”
“谁说跟你比了?”云建州耸了耸肩,起身到厨房去翻箱倒柜,找他们晚上吃剩下的东西?
其实今天吃的和往常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一些杂粮粥,自己家用咸酱腌出来的小菜,剩下的还是红薯干。
而且那红薯干是蒸过才吃的,总不能说是太硬了所以云依才肚子疼吧?
云建州觉得不对劲。就又翻了翻,而后才在盘子底下发现,压在最下边的红薯干竟然有些发霉了。
云建州这才恍然大悟,可能是晾红薯干的时候没晾好,所以才有点发霉。
家里的灯不是很亮,晚上做饭的时候基本上是摸黑做的,一股脑都倒进锅里,谁也没发现红薯干出了问题。
而吃饭的时候云依说压在最下边的红薯干水分大,嚼着不那么费牙,所以专挑盘子底下的吃,估计她自己也没注意,吃了已经坏了的红薯干,这才肚子疼的。
云建州端着盘子走了进去,“还说我呢,你自己咋不长眼睛看看呢?”
云建州把红薯干翻了个面,“这都发霉点了,你说你吃了能不疼吗?专挑盘子底下的红薯干吃,拢共就这两个坏的还都进你肚子里了,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云依心虚,知道这事怪不了别人,就翻过身去用后脑勺对着云建州。
“行了,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干什么呀?有这功夫你给我找点儿药不行吗?”
“哪有药啊?”云建州把茶缸推到云依的手边,“先喝点热水顶顶吧,吃药不得花钱啊?你忘了我手里的那点钱都被收了走了?哪有钱给你买药。”
云依疼得牙关紧咬,说的倒也是,这年头他们最怕有个小灾小病的。
吃药还得花钱,总觉得不上算。
但不吃药吧,也真是难受的紧。
“算了。”云依擦了把冷汗,“那就先喝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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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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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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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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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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