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就是我的办公室电话。”余祐微爽快的答道。
“那这样。”个子稍高的警察也开了口,“我们现在要在附近先排查一下,你方便的时候去桥南派出所做个笔录,到了直接说是什么事儿就行,我跟同事联系一下让他们接待你。”
既然警察叔叔都发话了,余祐微和张重之也就没了留下的理由,有些不甘的跟蒋义道过别,余祐微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只黑猫身上,她有些不忍心这个小生命就这样陨落在这里,迟疑着向蒋义询问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把木木带走照顾它几天。”
这只猫在猫咪当中属于长得好看的,哪怕身上这么多的伤,而且严重营养不良,它的脸依然圆嘟嘟的十分可爱,加上一蓝一绿的异瞳,真是一只难得的漂亮猫咪。
蒋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高个警察就代替他做出了回应,“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要聊的下次再聊,我们这时间很紧张。”
张重之忙揽过余祐微的肩膀,对两位警察打着哈哈,“好的好的,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随时联系我们。”
余祐微被张重之连推带拉的出了门,还不忘回头朝蒋义说道,“记得哦,如果照顾不过来木木一定要联系我!”
说完了猫的事情,余祐微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张重之揽下了楼,她心里一直想着黑猫身上的伤口,直到下了两层楼,才发现张重之的手还揽在自己的肩膀上。
余祐微条件反射般的用力扭了一下肩膀,甩掉了张重之的手,做完这个动作才发现实在不够礼貌,只能尴尬的朝张重之笑笑,“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好楼道内的光线足够昏暗,余祐微看不到张重之刚刚瞬间垮掉的脸。由于家境优越和外貌优势,张重之从小就对自己的魅力十分自信,从他上幼儿园开始,遇到的每任老师都会格外照顾他,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了自己这副皮囊十分好用,可是如今这一招在余祐微面前似乎完全行不通了。
而且,不仅行不通,刚刚余祐微情急之下的第一反应深深的打击到了他的自负,她使劲儿把自己甩开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自己能从她这个举动中感受到一丝……嫌弃?
尽管产生了这么多内心戏,张重之还是能够保持表面上的平静,“没事,是我僭越了。”
余祐微觉得张重之这话里带着情绪,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便没去细琢磨,在昏暗的楼梯上小心翼翼的走着,连手电都忘了打开。
在诡异的沉默当中,两人终于走出了单元门,不知为什么,余祐微打开门的瞬间忍不住心情十分轻松的呼出了一口气,仿佛把一早上的憋闷都吹走了。
张重之看到余祐微偷偷开心的表情,更加觉得扎心,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在余祐微面前出现的次数太少了,她还没有感受到自己是一个多么有魅力的男人。念及此处,张重之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多创造跟余祐微独处的机会。
“有什么发现?”开了一会儿车的张重之终于平复了心情,向余祐微询问着今早的收获。
余祐微现在脑子一团乱,这么一大早就出了门,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跟蒋浩有关的信息。直到张重之提出了问题,她才回过神来,“啊?我怀疑在蒋义和蒋浩这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虐猫,大概率是蒋义。”
“虐猫?”张重之没有机会靠近那只黑猫,他只当是被兄弟二人捡来还没想好如何处理的猫。
“对。”余祐微肯定的点点头,“那只猫身上有很多伤口,都是不同的凶器造成的,我能看出来的还有烫伤。”余祐微想了想补充道,“烟头烫的。”
“那就是了,我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看到了烟头,垃圾袋是刚换的,扔烟头的人只能是蒋义。洗衣机里还有一个床单,上面有一些陈旧的血迹,如果是虐待动物的话,就说得过去了,像猫这种动物是很难控制的,就算身上有伤,它也会到处跑,不过,这只猫肯定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张重之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床单上有些血迹已经洗的很淡了,不知道要洗多少次才会有这样的效果,他们家里一样猫的用品都没有,这样的情况猫这种动物是一定会找机会逃跑的。”
余祐微点了点头,“而且他叫猫的名字也是临时编的,如果真是家养的宠物猫,怎么会问名字都要想一会儿呢?”
“我们怀疑蒋义害了蒋浩的思路应该是错的。”
“嗯。”这点余祐微也同意,“我们一开始会往这个方向上怀疑就是因为我在猫的身上沾染上了大量血液,现在既然证实血液是猫自己的,之前的思路就可以推翻了。”
“而且蒋义算得上是一个好哥哥,我看了下他们挂在洗手间的衣服,蒋浩的明显要新很多,数量也多一些,而蒋义只有两件衬衫,其中一件的领子已经洗到烂了都还没扔。”
余祐微一拍脑门儿,“是哎!我昨天就发现鞋架上的鞋子,只有小码的鞋子是比较便宜的国产品牌,而大码的属于蒋义的那些,根本就没有牌子。”余祐微说着说着,想到这对兄弟的遭遇便有些同情,可再一想到黑猫身上的伤口,又把刚涌上心头的同情压了下去,“可他虐猫哎!就算没有伤害蒋浩,蒋义依然是个变态。”
“是是是。”张重之开车之余抽眼看了旁边的余祐微,语气中竟带着些宠溺,“我也没说他不是变态,只是说他可能不是导致蒋浩失踪的元凶。”
“唉!”余祐微重重的叹了口气,其实她这次来也没抱多大期望,她只是一个记者,就像梁源说的那样,她能力有限,无非是求个心安而已。
“不要再想了,你再睡一会儿,我开慢一点。”张重之提议道,“你很少起这么早吧?”
被张重之这么一说,余祐微的困意竟真的涌了上来,嘟囔了两声便睡了过去。
当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在地下停车场,用力揉了揉眼睛,余祐微掏出了手机看时间。
“都十二点了?!”余祐微睡着的时候只想眯着眼睛休息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睡三四个小时,忙转向驾驶位的张重之,“你怎么不叫醒我?”
“怎么?你今天有其他的安排吗?”张重之的神情有些委屈,“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睡得那么熟,不忍心叫醒你。”
见张重之有些慌乱的样子,余祐微倒先不好意思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想耽误你这么多时间。”
张重之笑得眼睛弯弯的,“让你好好休息怎么能算是耽误,你在我身边能睡得这么安稳,我很荣幸。”
饶是没长那个情情爱爱脑子的余祐微,也察觉到了这句话里的暧昧,但她对张重之并没有那个意思,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有些发冷。
眼看着余祐微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张重之便没有再开屏,下车替余祐微开了车门,“走吧!先回家。”
到了家门口,张重之本想请余祐微和魏然出去吃午饭,但余祐微想着魏然如果跟着出去,对他来说只能算是应酬,他可能又会不自觉的施展假面才能,便婉拒了。
打开家门,魏然的房门紧紧的关着,余祐微知道他自打从比丘镇回来就一直勤练道术,便没有去打扰。她觉得头很痛,不知道是不是在张重之的车上睡太久,车里的冷气开得太大了,总之就是哪里都不舒服。
实在没有力气回到房间去洗澡,她没有穿着外面的衣服躺到床上的习惯,便躺到沙发上准备看看再睡一觉会不会好一点。为了防止魏然一出门就看到她睡着的样子,她还特意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半透明的丝巾盖在脸上,一切准备就绪,还没来得及再有什么想法,余祐微就昏睡了过去。
当魏然疲累的走出房间想出来透透气,就看到余祐微弓着身子躺在沙发上,脸上还蒙着一条丝巾。不由得轻叹一口气,这位女善信如果去过他们道观,就会知道在脸上盖东西是非常不吉利的。
既然已经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魏然便总觉得手有些不受控制,老是想替余祐微把掩面的丝巾拿开。她如果醒了,大抵也不会问自己是怎么回事,睡着时翻了个身,或者窗口吹来一阵风,都可以成为罪魁祸首,而他只要在她睡醒的时候不在这里,她就怪不到自己头上。
打定主意,魏然便小心翼翼的拿开了余祐微脸上盖着的丝巾,刚要溜走,余光却瞥见余祐微的脸红的有些不正常。
魏然停下脚步,拿手背去试探余祐微的额温。他原本就在空调房里,加上刚才修习道术出了很多汗,此时他的体温相较于常人本就要低上很多,当手背触到余祐微的额头时,竟像是被烫到一般。琇書蛧
余祐微她,似乎是生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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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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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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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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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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