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重之试图掀开那块铁板,却发现铁板奇重无比,看上去不过一米见方的大小,可他使出全身力气去搬动铁板,铁板竟纹丝不动。
“这不是普通的铁板,这是玄铁。”张重之怎么也没有推动铁板,索性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这里好像是一柄铁环。”在一处被树叶掩埋的角落,余祐微发现铁板上有一个状似圆环的东西,“这是一个把手吗?”
“我看看。”张重之再次弯下身来,“这看起来像是一扇门的其中一半,就算是随意摆放的,这块玄铁铁板也能跟周围的植被融为一体,不说别的,就这块玄铁,也价值不菲,竟然没有人发现这个宝贝。”
余祐微抚摸着这块黑褐色的铁板,别说附近的村民了,如果不是张重之说,她也只当这是一块生锈的烂铁,根本不会考虑值不值钱的事情,就是拉起来扔掉还得额外耗费人力那种。
“拿着。”张重之从背包里翻出一根长长的绳子,“栓到这个铁环上,我们一起拉。”
余祐微把绳子套在铁环上,跟张重之一起拉动,可使出了最大的力气,铁板一点都没有挪动。
“这,靠咱俩恐怕不行啊。”余祐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上一滑,摔到了地上。
张重之也放下手中的绳子,“确实不行,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张重之开始卸下背包,和口袋里的重物。
“这路怎么开车啊?”他们走的一路全是高高低低的植被,车倒不是开不过来,但开过来的话,会造成比较大的破坏,车也会被划的不像样子。
“硬开。”张重之没有多说,“等下开个位置共享,等我回来。”
余祐微想说点什么,却没能说出来,她知道确实只有这一个办法。或许这半扇铁门就是古墓的入口,可他们这两个却只能干瞪眼,这事儿也不可能找别人求助,只能这样了。
张重之走了很久,余祐微等的无聊,便研究起面前这块玄铁。
伸出手,轻轻的摸索上面的纹路,余祐微这才发现,这玄铁在炎炎烈日的炙烤下,竟然还保有一丝清凉,“这玄铁可真是个好东西啊,不知道泡在水里能不能给热水降温。”说着,余祐微不知怎的就躺了上去,“真凉快啊!”
正当她躺到快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张重之找到了车子,给她发来了位置共享。按下接受共享的提示,余祐微知道张重之正在朝她这边过来,便安心的睡了过去。
一片凉凉的毛巾敷到额头上,余祐微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的下巴。
“哎哟!你这人怎么伸懒腰用这么大力气啊!”余祐微睁开眼,就看到张重之捂着下巴叫道。
“你回来了。”余祐微急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精力充沛的开始准备干活。活动了下身体,发现自己虽然没睡很长时间,体力却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跟你说,这玄铁可真是个宝贝……”
不等余祐微说完,张重之便拿出一根更长的绳子,将一头绑到了铁环上,“再不快点,太阳要落山了。”
余祐微听话地闪到一边,看着张重之启动车子,拉足马力。
玄铁盖子在余祐微面前缓缓移动,终于,一个只够一人通过的深坑出现了。
“有了有了!”余祐微激动地向张重之挥手。
听到余祐微的喊话,张重之飞身跳下车子,快步跑到余祐微跟前。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入口就在眼前,却有点不知所措了。
“怎么办?”余祐微打破了沉默,“我们现在这么下去,违法吗?”
“你要端正态度,我们是在进行新闻调查,是为了救人。”
“哦对对对,快,把摄像机拿出来。”
张重之从包里翻出摄像机,递给余祐微。
余祐微接过摄像机,熟练的开机,将摄像头转向自己和张重之,“我们是江北报社的记者余祐微和张重之,现在在比丘县洪崖镇的一座古墓前,我们正在调查博彦县的集体昏迷事件,根据家属证实,第一批昏迷的人都进过这座古墓,所以现在我们要进去实地考察一下。”
说完,戴上张重之拿过的防毒面具和头灯,将摄像机固定在手上,翻转摄像头,就准备进入古墓入口。
张重之伸手拦住余祐微,“我在前面打头阵。”
余祐微点点头,没有推辞,紧紧跟在张重之身后。
地道很简陋,有些地方挖的没那么细致,便只能爬着走,一不小心抬起头,还会撞得头顶上的土窸窸窣窣地落到头发上,甚至钻进脖子里。
张重之身形更大,在余祐微前面爬的更是吃力,“这地道看起来像是那伙盗墓贼挖的,这活儿干的也忒糙了。”
“你能看到前面还有多远吗?”不少头顶的碎泥土掉进余祐微的脖子里,跟在狭窄土道爬行时流出的汗水混合到一起,别提有多难受了,“我这脖子里全是土,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虫子跟着一起掉进来。”
“看不出来,这一路弯弯曲曲的,我们尽量快点。”张重之的状况比起余祐微来,只有更差,只能加快手上的速度。
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眼前开阔起来。
余祐微跟在张重之身后,钻出地道,疯狂的摇头试图甩掉头发上的泥土。张重之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余祐微正要问张重之怎么不走了,抬起头却也怔在原地。
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应该在墓穴内部了,四周不再是泥土,而是石砖,可眼前却有三条看上去一模一样的通道。
余祐微叹了口气,“果然,我早该想到古墓是不会那么简单的。”
张重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没有信号,接下来我们一定不能分开。”
余祐微点点头,打开摄像机再次记录,“现在我们应该是进入了古墓内部,我们面前有三条一模一样的入口,我们决定走左边这条。”
说完,就关上了摄像机的盖子。
“你怎么知道走左边?”张重之很意外。
“我胡说的,减轻我的紧张感,现在我们要来讨论一下到底该走哪条路了。”Χiυmъ.cοΜ
张重之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余祐微是一个受不了未知的人,她曾经看过一个叫做《血型小人》的漫画,有一幕讲的是,把几个血型小人丢到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个房间里除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按钮之外,什么都没有。
有的血型会面对按钮不停的纠结,犹豫要不要去按,按下去会不会有什么风险;有的血型会无视这个按钮,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快乐玩耍;而余祐微的血型小人,会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
所以现在,只有一种做法能让余祐微不被这种叫做“未知”的情绪所折磨,就是每条路都试着走一走。
余祐微没等张重之想好就做了决定,“这样吧,我们每条路都先走上一百步,以我俩的步幅来看的话,一百步就差不多是一百米,不管这几条路都是通往哪里的,我们都各走上一百步,然后回来再做定夺,如何?”
饶是张重之再聪明,眼下的情形也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便同意了余祐微的提议。
再次打开摄像机,余祐微发现只有一顶头灯用来照明完全不够,只得再拿出一支强光手电筒,两个光源合在一起,才勉强能把前面的路看个七七八八。
两人格外小心地走着每一步,余祐微却突然走神,想起偶然听到的一个小说开头,说下墓之前要先点上一支蜡烛,蜡烛能燃烧就代表可以下墓,如果蜡烛没能燃烧,则说明墓里有危险,不宜下墓。
可现在,余祐微感觉到地下的氧气很稀薄,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觉得那些燃烧不起来的蜡烛可能是空气太久不流通的原因,并不能代表什么。
正走神的余祐微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张重之已经停下了脚步,一头撞到张重之的背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停下了?”撞倒张重之的是防毒面罩凸起的部分,这把可以说是一个两败俱伤了,张重之的背和余祐微的脸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前面好像有个背包。”张重之拿过余祐微手中的强光手电,照向远处的地上。
顺着手电的光看去,余祐微依稀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军绿色的帆布背包,背包里的物品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
“我们走了多少步了?”张重之的注意力被书包吸引,忘记了之前数的步数。
“九十八。”余祐微简短的回答。
那个背包距离他们大概五十米左右,也就是说,他们要再走多一半的距离才能拿到背包。
余祐微和张重之对视一眼,朝彼此点了点头,不需要言语,在这里看到一个背包,他们是非要拿到不可的。
“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一百五十三。”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当然,也可能危险在更远的地方。余祐微和张重之慌忙把地上散落的物品装进背包,便开始原路返回。
可当余祐微数到二百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有点颤抖了,“怎么回事,我们来的时候只有一百五十三步,现在已经二百步了,同样的距离,不可能差这么多步的。”
张重之拍拍余祐微的肩,“别怕,我们进来的时候一路都没有拐过弯,径直朝前走,方向一定是没错的。”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从现在开始,我们每走十步就画上一个自己的标记。”
说完,张重之在身侧的墙上画了一个十字,余祐微也跟着画了一个y字,便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走下去。
“你看,我们的记号!”又走了将近一百步,余祐微发现身侧出现了张重之和自己刚刚画的标记,“我们明明是一直顺着这条路直行的,怎么会这样呢?”
张重之示意余祐微坐下来休息一下,“我们先坐下来研究一下,这么一直走下去也不是办法。”
余祐微想也没想的坐下来,一眼瞥见张重之手里的背包,“反正这么走也走不出去,我们先看看这个包吧。”
张重之这才想起手里还有刚刚捡到的背包,便在余祐微对面坐下,将背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余祐微拿起背包,细细地观察着,这个帆布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被洗的有些发白,却没有破损,看得出来使用的人对它很爱惜,只是款式上看不出年代。
张重之翻动着从背包里倒出的各种物件儿:压缩饼干,大容量的水壶,打火机,桶装泡面,还有一个被翻的有些破旧的笔记本。
“不说别的,就看这泡面,估计是博彦县那几个人的其中之一留下的。”张重之拿下巴指了指那盒泡面,那是去年才出的新口味,铺天盖地的广告,他在很多电梯里都听到过。
余祐微点点头,很显然,垃圾广告的受害者也包括她,“看看本子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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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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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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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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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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