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兔子听到后,身上的竹叶又是一个剧烈地颤动,发出扑簌簌的声音,天青身影抿嘴一笑,去往别处寻找就那样,他找了许久,仍然找不到,只好坐下休息。
而惊险一过的兔子突然窜到他身上,大笑不已“哈哈哈美人师叔真笨笨每次都找不到我凉九欢好聪明啊,每次都能找到美人师叔,所以这次美人师叔要给我弹琴,弹最好听的琴声”兔子欢笑中,没有注意到天青之人满眼的宠溺。
兔子看天青之人拿出琴,抱在膝上,高兴地手舞足蹈,立刻跑到琴前面,立起两只后爪子起来,踮起两只前爪子,东倒西歪地蹦蹦跳跳,还嚷着“那天我看大师兄和二师姐就是这样,大师兄抚琴,二师姐跳舞这样跳不对不对,这样跳”Χiυmъ.cοΜ
“嘻嘻嘻”一把倒地,立刻又起来,对着美人师叔憨笑不止,“等我化成了人形,定要二师姐好好教我跳舞美人师叔抚琴,我跳舞,羡煞那些仙女姐姐们嘿嘿”
以往,声声欢笑,句句憨娇,犹如昨日刚刚发生过的一般,清晰地徘徊在耳边,只是,此时那欢笑之人去了哪里那些虽是做不得数的童言稚语,为何却给抚琴之人记住了呢
他抚琴,她作舞。
他采露,她欢饮。
他焚香,她嗅闻。
他依然在这里,而她,在哪里
风,越来越大了,抱琴之人似是与周身的竹林融为一体,从记忆回神,转身沿着云海竹径,缓缓行走在竹林雾中。
路的尽头似是着那昔年欢笑之人。
身形绝美,身影凄绝,决然行走,仍然是理不断过往,了不清回忆纠缠。
那竹叶簌簌不似风雨将至,却似声声呼唤,身旁所过的每一个竹林都是过往的回忆,那只兔子偷喝了花酒,偷吃了花饼,偷偷打开了他的琴盒,偷偷弄翻了他的捣药瓶,偷偷推到了他的焚香坛
走的越急,记忆浮现的愈加清晰。
它终于粗心大意地提前化成了人形,怕他指责,就悄悄躲在花事宫的院门外,看他坐在树下焚香抚琴,扭扭捏捏不知前行如同往常讨他开心。
他也是生气,竟然忘了即便她如何粗心大意,化成女子形貌的她多少受些女子羞涩的影响。
于是他装睡,给她靠近自己的勇气,却不想她居然一口喝下酒,变回原来的兔子原形,扑进他的怀中就醉倒。他看她睡得心安理得,他也终于放心浅眠了,她醒来后,其实他也醒了。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他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向回到从前一样,任她在他怀中嬉戏一番。
她终于化成了人形,虽不是,却是独有的清秀可人。他心中欢喜不已,却也担心不已。这意味着他要离开她了。
他他不怕任何人能带走她,那是假装的大方,尽管他有足够的自信,她不会愿意离开他。
化成人形的她,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对待外界充满了好奇,他不能限制她的自由,他不能拘束她的未来,他不能囚禁她身与心。如是为她,他甘愿默默注视着她的欢笑;如是为她,他情愿守在原地等她累了回来;如是为她,只愿她情有所归、意有所属、愿有所遂。
因为,他深深的明白,她从来不属于她,他能做的,就是护她安全。
走出深藏记忆的竹林,临海而立,天与地天与地仿佛是一幅烟雨浩渺的丹青画卷,他永远是最远最淡的那一抹留白,从来不会显得特别重要,偏偏又不能没有,总是留给欣赏画卷之人,最广阔的冥想空间和最灵动飞驰的意境。
原来生,就是一场告别,告别百花,告别流星,告别河流,告别大山,告别她,然后永远也回不了头
原来死,就是一场遇见,遇见百花,遇见流星,遇见河流,遇见大山,遇见她,然后永远也回不了头
初遇的海畔,是开始,也是终结。
在这里遇见一场声势浩大的花事,告别一场旷日持久的再见
错过总是伴随缘分而来,幸福总是携带缺憾而去。纵使无法再见,纵使今生无缘,只求在天之一方伊人余生安然这样的要求过分了吗奢望了吗
终于走到竹林尽头,再也难忍心口疾痛,一口血喷出,染红了竹林。
我终究不能护你到最后啊,所以我将你还给了他,你却一直没有问,我也一直没有给你一个完好的解释。
解释,到现在,我都不能给你解释。
此年的花瓣未败,思念的花事已起,每绽放一回,我的伤口便会殷红一次,这便是贪心的满足吧,远方那么远,时间那么疼,等待那么殇。
琴在膝上,手在弦上,思绪却在千里之外的焚神山上。不知那千里之外的天空,他望了多久,青雾美人总给人一种不能言明的暗伤。
当千里之外的那片天,不似他这方清亮,指动琴声乍然起,宿命都必须向其低头
几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他面前,花事了道“曲子已经完成。”黑色身影神色大喜,却又在听到后面一句而愠怒,“但是我不会弹奏。”
“神君,此话何意”
花事了低头不答,反问道“你们的新主人是谁”
“这是我们寐尸军之事,恐怕与神君无关。”
“的确与我无关,但是伤她者,死。”
琴声骤然响起,震慑黑衣人。
黑衣人是吓了一跳,但是仔细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她是谁之后,淡然一笑,“神君不必多虑,我不妨告诉神君,她就是我们的新主人。”
“胡言乱语。”
琴声忽然,打向黑衣人,鲜血直流,他只是淡笑“我君主临终前只有一句话,那便是誓死保护新君主,凉九欢大人。”
花事了听到这句话,琴声停。黑衣人静默在一旁静待佳音。
数月前,他进入花事洞内,为求速成,疾步走入血池全心喂养天地禁花自身血元。
天地禁花闻到熟悉的血元清香,张开数道血丝插入其背上,如虺虫般源源不绝地缠食其血元时,望着痛苦哀吟之中,受血逐渐成熟的情血花,兀自绽放出截然不同的清圣花姿。一时间高兴而未仔细注意到一直跟踪他进入花事洞的脚步声。
直到那人蒙着面纱缓步走出。
“想不到发下血誓,绝不会再沾染尘世的九天第一琴医,竟然在这里以身饲养九天六界禁绝的情血花。”
情血花乃天地禁花,自上古以来便被九天六界视为禁绝植株,闻者甚少,见者更少,眼前的来人竟然一眼就道破此话之名,想必来历不简单。
短暂的惊愕之下,虽然刚刚喂养过血元而身体虚弱,却很快镇静下来,公然出现,想必他并不会将看到的此景昭告出去。
“来此何意”
他设了结界,修为低微者不可能进来,望着蒙面人的神色,心知来人修为高,他只得以静制动。
“听闻花事了神君乃天下第一琴医,能以琴声医治百病,不知能否医治不存在于六界之物”
“不存在于六界之物”花事了不动声色将其打量完,与最近听闻的黑衣人相符,“既然今日公然出现,想必一切已安排好,不妨坦然相对”
蒙面人笑笑,“不愧是九天第一琴医。不存在于六界之物正是无数亡魂执念,寄宿在人类的身体上而成的寐尸人,也就是你们最近一直在追查的神秘异类。”
没想到来者竟如此坦然,花事了短暂的惊讶后,笑道“哦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天虞山弟子正在着手追查此神秘异类,你”
“身患不治之症,还宁冒随时死去的危险,以自身血元饲养天地禁花,已是违背天虞山仙规和伦理之德,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想,花事了神君都绝不会允许即将花成之刻,隐藏了近百年的秘密,被人发现。”
句句带针,字字见血,花事了心知自己的弱点被对方抓的死死的,再迂回下去已是多余,于是干脆道“寐尸人一旦死去,就灰飞烟灭再难复活,更惊讶的是召唤亡魂执念之人,所要承受之痛只怕不亚于我这以身饲禁花之痛。”
“呵呵,神君果然如同外界传言,性格古异,即是如此,我不妨直,”黑衣人只道“我答应神君今日所见绝无第三人知晓。”
“条件。”
“请神君帮我谱就一曲,让死去的寐尸亡魂能够进入轮回超度。”
花事了听罢,沉默不语。
黑衣人并不着急,而是不缓不慢道“就我所知,七彩朝珠同样能够医治百病,但是那只是将痛楚转移到了使用七彩朝珠之人的身上”
“不要动她。”淡漠的神情突然凌厉起来,那双眼比情血花还要红冶,一弦无音弹出,缠住蒙面人,蒙面人笑道“我劝莫要预言,因为这世上总有几种人你无法预言。”
花事了一试探,果真无所发现,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死去。”福利""微信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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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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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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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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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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