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租的出租屋,和雷侯家有点相似,是四合院中一个房间。因为她平时直播的需要,她租的是最里面的房间,远离其他住户。
她还做了她认为最好的隔音布置,加之平时她与其他住户也没什么来往,因而,在今天之前,其实并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做什么的。
进院短短的路程,她感觉到周围人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眼神,浓烈的恶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心口发紧,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不自觉攥紧了手。
苏筱玖感觉她的紧张,转眸略略扫视一眼。
围观的人看他们的目光,像是在看垃圾一般,还未查证,他们就已经给她定了罪、
苏筱玖深吸一口气,反手,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低声道:“别怕,不用在意他们的眼光。”www.xiumb.com
阿月微微抬头,十分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唇瓣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
苏筱玖沉默,只是又轻轻拍了拍她,没再多言。
房间门口。
三人站定,风过,带起点点气味。
苏筱玖鼻尖一蹙,皱起眉心。
铃兰花的味道。
很浓,浓的甚至有些发臭。
她抬眸看看左右,并没铃兰的踪影,而味道,是从阿月房间里传出的。
她侧首,低声问阿月:“你屋里,种了铃兰花吗?还是说,你有铃兰花的香水?”
她们两人也闻到了味道。
阿月懵了懵,摇头。
“我的香水,大多都是橙花和木麝的。也没种花。”
奚伊然被那香味刺的不断打喷嚏。
“阿嚏!这味道,至少得打翻几瓶香水才会有这味道。阿嚏……太冲了。”
苏筱玖揉揉鼻子。
她的嗅觉比旁人更敏感,浓郁的花香下,她还隐隐闻到了一股难言的味道,被花香完全遮盖了。
警员进去没一会,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一身黑,黑t、黑色工装裤,黑色的短靴,头发被剃的就剩个毛茬,根根分明的立在头上,与他的五官一般,锋利而冷硬,周身气势凛然,不怒而威。
苏筱玖抬眸,一眼看入他深黑色的眼瞳,如深海般,深邃而冷幽,令人心颤。
她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姜宴目光落下的第一下,就看出眼前人的不凡。
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单纯无害,但他却在眼前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同类的气息。
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
姜宴眸底光耀一闪,嘴角浅浅勾起,氲过一抹轻笑。
有意思。
他走到三人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们一眼,之后将目光落到苏筱玖身上。
“姜宴,帝都越霖区警局刑侦一队的队长。”
苏筱玖如葡萄一般的黑眼眨了眨,红唇一勾。
“苏筱玖。”
姜宴眼底兴味拂过。
“这房子,是谁的。”
苏筱玖侧身让了一下,将阿月给他看了一眼,接着又转身,将阿月挡住。
姜宴颔首。
“你们说,昨天晚上,还与阿伟在一起吗?除了你们三人自证外,还有别的证人吗?”
苏筱玖略作思量,不太确定的说:“应该有直播回放吧?”
阿月闻言,思绪也跟着动了一下,急急点头。
“有的有的。我昨天还因直播中途出现故障,和他产生了争执。这些直播间都有记录的。我开了回放功能的。”
说着,她手忙脚乱的从自己的包包里找出手机,将直播调出来,将手机递给了姜宴。
姜宴接过,递给身侧的同事,让他们去确认,接着又问:“那你们几点与他分开的?分开始,阿伟是什么状态?”
苏筱玖歪头想了想。
“大概在一点左右,我们走时,他昏迷的。因为一些事情,我们中间出了点争执,我动手把他敲晕了。不过,我下手很有分寸,不会把人打伤的。”
一点吗?
姜宴眸光一闪。
“我听同事说,你们昨天晚上,是在三二七医院直播的?”
苏筱玖点头。
姜宴:“那,昨天三二七医院出事,你们也应该知道了?”
苏筱玖闻言,瞳光一缩。
她听出了姜宴的言外之意。
毕竟,他们可是起了一级戒备找那位“热心市民”呢。
她唇角浅浅一勾,似笑非笑的与眼前人对视。
“三二七医院出事了?出什么事?”
姜宴心口微微一哏,想想,换了个说法。
“你们是几点离开的?”
“前面说过了,一点左右。走时,我也没看时间。”
姜宴眉心沉了沉。
报警电话的时间,也是一点。
是她吗?
她在离开时,报警的吗?
她现在是在装傻吗?
苏筱玖坦荡荡的将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反而不敢信了。
姜宴心里突然多了一个念头。
真的是巧合吗?
还有……
“法医初验时显示,阿伟的死亡时间,是在两天前的凌晨,你们说,昨天还和他一起,是不是……”
话未完,意却明。
阿月惊的一哆嗦,尖声反驳。
“不可能!我摸过他的手,是温热的,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们验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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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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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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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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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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