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略有小成了吗?连鬼差都被他揍了!
混了四年大学,今年刚毕业,也没找工作,给家里说加了个驴友协会,天天在外面游荡。
虽说干了不少不靠谱的事儿,但是这次到吉庆市,他并不是来玩的,而是想找一个人,一位道法高人,他要拜师!
“吉庆市还有道法高人?”
“有!这个我敢肯定。”
“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呢?”
“嘿嘿,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用的回魂符不?还有,打那个鬼差用的,是五雷符的一种。”
说完,高亮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从怀里又摸出了那一沓黄符来:
“还有这些,都是我在网上买的。我告诉你,我在网上买过老多符了,花了能有几十万了,就只有这家店的是真货,好用。”
说完,他小心地收起了那一沓符,又喝了一口酒:
“画符的绝对是个高人,我道法不精,要是道法精深了,一样的符,那天能把那个鬼差轰烂了!”
“可别!你这阳间的监狱刚蹲够了出来,别再招惹点儿阴间的命案。”
“可不是!里面的饭太难吃了!”
高亮又抓起一串羊肉,三两口就给撸了,边嚼边说:
“可惜啊,高人太低调,那个卖符的店,长期都是没货的状态,冷不丁开一下子。哼哼,反正他开一次,我买一次!有多少买多少!就这么买,拢共也没整到几张。哎哎,这串不错啊,你再吃两串。”
高亮一边儿招呼我吃肉,一边儿又拿起酒瓶给我倒了一杯啤酒。
“给你说,幸亏哥们机灵,在快递单上看到了他的发货地址在吉庆市,我这不就找来了?”
“那你找见没?”
“找个屁!我骑车刚进吉庆市,就赶上下大雨。我一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躲进桥洞子底下了。”
“你那么有钱,咋骑车呢?”
“你不懂,这也是一种修行知道不?一路上能遇到不少事儿,增广见闻呢。哎?你别打岔,刚说到哪来着?”
“你躲桥洞子里了。”
“对!雨老长时间也不停,我心烦了,就在那就睡了一觉。刚醒,就看见你们俩鬼。”
“你怎么能看见我们?”
高亮听我询问,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凑过来:
“天生的,我天生能感觉到有鬼。有这些玩意儿的时候,我就犯冷。这跟温度没关系,是那种往骨头缝里面吹风的感觉,这给你说了你也不能明白。”
高亮顿了顿:
“光感觉到没用,我看不见。就得借助点别的东西。”
我接过话来:
“我想起来了,你有个瓶儿,里面有药水儿。”
“聪明,就是这瓶药水儿,我给你说,崔大神小说儿里的方法不灵,我是用别的法子配置的。”
“什么法子?”
高亮来了兴致,干脆从我对面走了过来,直接坐到我旁边。从怀里又掏出了那天见到的小瓷瓶:
“已经没剩多少了,这个玩意可难弄了。得用清明节的露水,见不得一点儿阳光,泡杨柳枝。存在不见光的地方,越背阴越好,存四十九天才能用。用的时候除了要抹在眼睛上,还要抹在额头上才行。”
说完,他洋洋得意地收起了瓷瓶,回到座位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这么说完,七宝江上的事情就基本清楚了。
这个愣头青在桥下避雨,睡着了,醒了就感觉到了我跟黄尖的阴气,于是悄悄涂了药水。
看见黄尖用绳儿拉着我,又对江里的“尸体”指指点点,以为是小鬼儿害人,所以问也不问就“见义勇为”了。
对于这次经历,高亮甚是得意,摇头晃脑地说道:
“哥们,我告诉你,那天我是头一次抓鬼,觉得老过瘾了!”
敢情那天晚上是这小子第一次出手,我跟黄尖都当了小白鼠了。
对他来说,所有试验都成功了,可不是老过瘾了吗?
“你是High了,你知道你那个破符,帖我脑袋上,让我来回死了七次!”
“对,嘿嘿,我看着了。实在对不起!你原谅小弟,都在酒里!”
高亮傻笑了几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跟这个愣头青,我还能说点儿啥别的?事儿出都出了,过都过了。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翻片儿了哈。”
我也端起酒杯陪了一杯,高亮明显高兴了起来。
“行!敞亮。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琇書蛧
人的关系,往往都是处出来的。
尤其是咱们东北的,一顿酒可能就能化解一段恩怨,如果不行就两顿!跟高亮这一顿酒喝下来,关系近乎了不少。
“对了,我说,你今天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事情也是我比较关心的,因为我似乎没给高亮留下什么线索。
“这说来话长了。”
高亮虽然喝的舌头都有点儿大了,但是还是把事情给说明白了。
这小子昨天刚放出来,得知是我写的谅解材料,让他免于被起诉,马上就跑医院去找我了。
要说这脑子啊,确实是个好东西,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我得多大病啊?还在那等他?
不过傻人有傻福,他到了医院找到了另一个人
——谭希希。
把我送进医院那天,他看到过谭希希。今天正好赶上谭希希值班,他就追着谭希希问我上哪去了。
谭希希开始没理他,后来经不住高亮软磨硬泡,这小子跟在谭希希身后在医院转悠了两个多小时,把小护士磨得实在没招了。
勉强记得跟我聊天的时候,我曾经给她说过我是做游戏的,提过公司大概的位置,就告诉了高亮。
于是下午4点多,高亮这小子就跑到我公司楼下这条街上来“守株待兔”了。
不知道是上天眷顾一根筋的人,还是我真跟这小子有缘,到六点多我下班,还真就让他遇到了。
我原本对富二代没什么好感,但是听他讲完这一段,我挺感慨,这个社会,像高亮这样的人,真的很不多见了。
本来我跟他没什么交情,充其量也就是发生了点儿误会,按说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只是因为我给他写了份谅解材料,他就费这么大劲来找我,只为了向我表示谢意。
这个人念情,念情就重义,这种朋友多一百个也不嫌多。
想到这里,我拿起酒杯:
“哥们,你这个朋友值得交,咱俩走一个。”
高亮咧着嘴笑
“哈哈,干!”
那天我跟高亮一直喝到半夜。一直喝到我们两个人比赛似的把人家烧烤店的吐得满桌满地才算结束。
多了高亮这个朋友,生活稍微丰富了些。
出院以后一个月,高亮陪我去拆了石膏。
我的腿终于自由了,虽然还是不能做剧烈运动,但是总算不用拄拐了。
拆完石膏,高亮非要拉着我去住院部。按他的说法,能找到我都是谭希希的功劳,要请谭希希吃饭,顺便庆祝我拆石膏。
结果谭希希当天休息,根本没找见人。我最近这段时间公司外包项目到了二期,忙的要死,实在没什么精神,高亮虽然很扫兴,但是嘟囔了几句也就作罢了。
睡眠时间对我来说是非常珍贵的,所以晚上早早洗漱了就睡了。
刚睡着就听见有人说话
“看谁来了?”
我睁开眼,说话的是黄尖!
这个死胖子,又来参观我梦境了!还带了另一个观众,站在他身后。我定睛一瞧
——李和林!
“老李,你怎么来了?”
一看李和林,我扑棱一下坐了起来。
黄尖抢先说道:
“老李今时不同往日了,不用当水鬼了,要走了。”
“什么?!找到替身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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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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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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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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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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