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饶是他反应再快,也快不过鹤时月。
就在他的手即将要触及到碎玉的时候,鹤时月便猛地一脚踹在了他肩头。
南大茂痛叫一声,摔得翻了几个跟头。
人群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殃及池鱼。
鹤时月飞快的将碎玉捡了起来,拿在手上仔细的看着。
那是一块墨玉,长方形的,足有巴掌那么大,上面雕着繁复的图文,但背面的文字她不认识。
她不由得看向银铃,银铃却很肯定的冲她点头道:“小公爷,是这块玉没错,那嫁妆单子里,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东西,奴婢小时候曾亲眼见过一两回。”
说着,她还翻过那块玉,指着背面的某处瑕疵告诉她,那是鹤时月小时候磕的。
鹤时月瞪了她一眼:“你确定?”
银铃点头:“奴婢十分确定,当时那装玉佩的匣子当时就一直放在夫人的床头,您小时候好奇,翻出来玩,就磕坏了一点点,被国公爷好一顿揍,然后,这玉就被国公爷给收走了。”
银铃至今仍记得,当时护国公看到鹤时月拿着这块玉时,那吃人的目光。
鹤时月见她说得这般笃定,那么这块玉铁定就是原主母亲的陪嫁之物无疑了。
“我母亲的东西,为何会在你手上?”鹤时月举着那块碎玉,目光如利箭一般直刺向南大茂,“你今日若是不能说个清楚明白,我现在就拉你去见官!”
南大茂整个人都吓懵了,他虽然从自己妹妹那里弄了不少好东西,但他却不记得有这么一块玉佩。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铁定是那南氏偷偷动了夫人的嫁妆,要奴婢说,直接送官法办得了。”
银铃说着,上来就要提南大茂的衣襟。
南大茂吓得都快尿了。
“小公爷,误会啊,小的没拿国公夫人的玉佩啊,这一定是刚才在赌坊的时候,被什么人塞进我衣兜里的,我是被陷害的啊。”
要真见了官,别说鹤时月不会放过他,就是他那位在国公府做妾的妹妹南氏也不会轻饶了他啊。
“哦?你不是说我欠了你八百只禽类没有结算吗?那咱们就去官府好好掰扯一下这件事好了。”鹤时月说着,直接就朝人群外走了出去。
南大茂的那几个打手见状还想上来强行抢人,被鹤时月几鞭子挥过去,顿时就止住了脚步。
“小公爷,那都是误会啊,刚才说的八百只禽类什么的,那都是开玩笑的,小公爷……”
南大茂这会儿是真后悔啊,早知道这个草包这么难缠,他说什么也不会来自投罗网。
“嗳~这怎么能说是误会呢?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小爷我仗着国公府的势,拿了你的东西不认账的,这要不去衙门里辨个清楚,那小爷的生誉不都给你败坏了?”
说话间,银铃已经将人扔上了马背,牵着马便往那边府尹衙门走。
好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立即便跟了上去。
南大茂带来的那几个打手见状对视了一眼,当即便有人问:“这可怎么办?”
另一个道:“还能怎么办?赶紧去国公府通知南姨娘啊。”
几个人被他这么一提醒,纷纷拐道朝护国公府跑去。xiumb.com
暗处,萧肆唇角一勾,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鹤时月主仆二人拎着南大茂便去了京城府衙,京城府尹一看到她,头就一阵阵的疼。
偏偏,他还不得不恭恭敬敬的给她行礼:“小公爷来此所为何事?”
京城府尹是个英年早秃的中年人,就是有官帽的遮挡,都挡不住他那一头稀稀拉拉的毛发,嘴巴上留着两撇卓别林式的小胡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鹤时月挥了挥手,银铃便将人往他跟前一扔,说道:“府尹大人,此贼先是污蔑我家小公爷欠了他银子不给,后又被发现偷窃了我们国公夫人生前的赔嫁之物,还望大人明察!”
那南大茂挺大个的一个人,被她一个小丫头骗子像扔破麻袋一般,吓得府尹一个趔趄好悬没栽个跟头。
“大人,都是误会啊。”南大茂一咕噜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府尹就直磕头,“小人那是跟小公爷开玩笑的,小公爷不曾欠小人钱,至于盗窃,那更是冤枉啊,国公府守护森严,就凭小人这两下子,怎么能从国公府把东西偷出来呢?”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被鹤时月抽得皮开肉绽的胳膊,表示自己战力是真渣,他怕是还没翻进国公府的墙,小命就没了。
鹤时月冷笑了一声,举着手里那块墨玉问:“你没偷,那就是你那个妹妹南姨娘监守自盗了?不论如何,今日你们南家若是不能给我一个说法,我便要你牢底坐穿!”
南大茂都快要哭了。
“大人,此人一直在呼冤枉,我们小公爷也不想让人说我们是仗势欺人,不如这样吧,您带些人去南家搜一搜,看看他家里除了这块玉之外,究竟还有没有别的值钱的物件,想必,南家区区一个养殖户,还没那个本事添购一些古董字画之类的值钱摆件吧?”
随着银铃的话落下,门外那一众的围观吃瓜群众立即便响应了起来。
“大人,小公爷那个小婢女说得不错,是真是假,您带几个人上南家搜一圈就知道了。”
“对啊,大人,小人可听说了,这南大茂好赌成性,他家里养禽类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他去赌坊里输两轮的,他家里若还真有点值钱的物件,那就真是怪了。”
“大人,小人前几日还见他拿了一幅吴大家的真迹去变卖,他区区一个养殖户,哪里来的银子买吴大家的画作?”
随着最后这道声音落下,人群瞬间就炸开了锅。
就算是普通老百姓,那也知道,吴道子的真迹,有市无价,南大茂上哪得的?
再联想到他有个妹妹就进了护国公府做妾,画怎么来的简单不言而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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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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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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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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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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