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方才得知鹤时月竟在学人绣花,一时间开心的不行。
“咱们的小公爷真是兴趣广泛啊,从前遛鸟养虫也就罢了,如今居然玩起了女人的玩意儿?”
“这下一步,怕不是就要擦上胭脂水粉了吧?”
贴身丫鬟芙蓉笑着应道:“姨娘,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咱们终于可以出口气了!”
“不,”想到今天早上挨的那一脚,南氏谨慎道:“有老国公爷护着,国公爷就算再生气,也会留那个贱人一命!”
“姨娘的意思是?”
“既然要报仇雪恨,那就势必要让那贱人永无翻身的机会!”
说完,南氏神秘一笑,贴着芙蓉的耳边交代了几句,随后,芙蓉的身影便消失在院子里。
一整个下午,鹤时月难得规矩的留在紫云轩。
说是亲手绣荷花,其实也是银铃描了样子,她随便缝两针。
没过多久,一只丑瞎人双眼的荷包就出现在鹤时月的手上,那荷包上,郝然绣着一只硕大的猪蹄子。
银铃一脸抽搐的看着鹤时月手上的荷包,欲哭无泪道:“小公爷,要不……还是奴婢来吧。”
“您这个荷包送出去,小公子就该没命了啊!”
“哎,怎么会呢!”鹤时月对自己的杰作算是满意,“摄政王那般风华绝代的人,只有这个荷包才能配得上他。”
银铃:“……”
鹤时月丢下荷包,微微侧了侧头,随后,她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虽然院子外空无一人,可她分明听见细微的脚步声。
看来,又有好戏了。
鹤时月将荷包随意往桌子上一扔,拉了银铃起身,“走吧,出去溜溜。”
说完,也不管银铃心中的悲伤有多大,托着她主仆二人便一同出了门。
虽说原主的记忆还在,可毕竟原主从前只在后院里厮混,府上许多地方都不曾踏足。
两人溜达到西北院的那扇被封的月亮门时,这才往回走。m.xiumb.com
鹤时月好奇:“好好的月亮门怎么封了?”
银铃低声解释:“那扇门通向国公府旁支的鹤府。
不过这些年两家也并不怎么来往,所以这门也就封上了。“
鹤时月皱起眉,既然是旁支,怎么就不往来了?
“小公爷您忘了,鹤府的独苗鹤宝玉,当年险些被您揍个半死,所以这才……”
银铃这么一说,鹤时月总算是有了些印象。
“那个只会吃喝玩乐,贪财又好色的废物啊……”
鹤时月不禁感慨了句,随后不等银铃说什么,便笑着拦住她,主仆二人一同往回走。
天色渐暗,主仆二人回了紫云轩后,简单的用了晚膳,便早早的歇下了。
正是夜深人静时,一道颀长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溜了进来。
那人轻轻推开房门摸了进去。
“本公子来了~”
低垂的帷幔后,被子微微隆起,露出一颗圆溜溜的后脑勺。
那人眼前一亮,当即激动的扑了过去,“小宝贝,我来了~”
正要掀开被子钻进那人的被窝,背对着帷幔的那人突然转身,一双晶亮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瞪着他,没等他反应过来,鹤时月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按住他的肩头将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哎哟……”那人惨叫起来,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扯开嗓嚷嚷,“我的腰……”
“我的屁股……”
“疼死我了!”
屋内烛火忽的亮起,鹤时月那张英气十足的脸出现在那人面前。
她捏着那人的下巴左右打量一番后,一脸嫌弃的松开手,“长的这么丑,还敢爬我院子里的床?”
随后,鹤时月将人往地上一扔,“银铃,捆起来!”
银铃早就守在屋外,听到吩咐,立马进来把人捆住。
待做完这些,鹤时月又低声在银铃耳边吩咐了几句,那丫头便穿上鹤宝玉的衣服溜了出去。
次日,天大亮,一声尖叫声响彻国公府。
“来人啊!小公爷出事了!”
这一嗓子,震的整座国公府都在颤抖。一时间,国公府老老小小匆忙往紫云轩冲了过来。
鹤时月坐在床上,一脸淡定的看着地上刚被吓醒的人,笑的格外渗人。
经过一晚上的摧残,鹤宝玉此刻已经是面容憔悴,虚弱不已。
此时被这一嗓子惊醒,顿时七魂被吓跑一半!
他白着脸茫然的打量四周,还没从迷茫中回过神,就被‘砰’的一声踹门声惊醒。
“混账东西!一大清早你又闹腾什么?”门外,中年男子气宇轩昂,剑眉星目,眉头正中间虽有一道皱纹,却依旧不影响他的英俊的面庞。
看着这张跟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鹤时月心中不禁冷笑。
这人就是自己的便宜爹,国公府如今的国公爷,鹤知行。
鹤知行看了眼床上鹤时月和地上的鹤宝玉,尤其是触及鹤宝玉满身狼狈和不整衣衫的模样,当即一张脸铁青朝着鹤时月一巴掌打下去:“不知廉耻的东西!我打死你!”
“国公爷!”身后,南氏连忙泪眼汪汪的拽住他的胳膊,劝道:“您别冲动!想必小爷定是有什么难以启口的缘由啊!”
“难以启齿?”鹤知行气的脸都绿了,咬牙切齿道:“青天白日,他们两个大男人厮混在一起,简直是不知廉耻!”
南氏掩着唇,压下心中的得意,脸上依旧是一副处处替鹤时月着想的样子,柔声道:“宝玉和小公爷毕竟是堂兄弟,说不定只是聊天谈心呢?”
“够了!”鹤知行甩开南氏的胳膊,“你看他们这个样子,像是单纯的谈心?”
越说,鹤知行便越是愤怒,他高高举起巴掌,“早知你如此不争气,我早就该掐死你,免得你给国公府丢人!”
可就在他的巴掌将要落下,鹤时月猛地抬起头,冷冷的看向这个所谓的父亲。
她想不通,她既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子,为何鹤知行对她却厌恶到这种地步?
脑海中浮现出从前种种,每一幕都是鹤时月孤零零的背影。
鹤知行从未用正眼看过她这个儿子,更没有亲近过她。
这么多年了,他们‘父子’之间连陌生人都不如。
仿佛感受到原主的失望,鹤时月看向鹤知行的眼光逐渐变得冷漠,她讥讽的笑了一下,反问:“父亲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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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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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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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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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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