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经理,你是领导,我们群众不能影响领导的宝贵时间,请你先走。”她又格格地笑了。
“呵呵,你倒蛮会话的嘛,”高天佑一年多前来公司检查工作,没见过这个姑娘,便朝她点点头。“你是”
“高经理,我,我叫黄若莺。”
很快,很多人立即闪开一条道。
高天佑便从中快步往下走,他有些不好意思。
张羽在旁边对他“刚才那年轻女孩是财务股的出纳。去年招聘进来的省财贸大学的大学生。”
高天佑点点头,觉得她有种白玉般的气质,虽是第一次见面,他就记住了她。
在三楼楼梯口,胡精明在那儿,与他招招手,”去你办公室数悉一下,恐怕有些函件、来电、传真要处理,可能还有eai。”
“好的,好的。”高天佑颔首而笑,与胡精明打过招呼,直接下到二楼,去他的办公室。
高天佑想,胡精明在楼上,我在楼下,这似乎是命运安排好了的,住宅是郝运来在我上头,现在政治上真的在我头上。
而办公室胡精明又坐在我上边,看来这一辈字也穿不了头啊。
高天佑边走边想,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还是学圆滑一些吧,装个不晓得的,要沉得住气。
转而一想,他觉得公司的业务不好搞,刚愎自用的胡精明的那些词儿,听起来就很新鲜,有的还搞不懂。
他感到,办公室还有一个妹儿,搞得不好要出问题。容易起风波。他想起李卉,那夜就出了那鬼事。
他想问办公室姓伊的妹儿长得啥样,具体是干什么的。但是,走廊里人多,他不好开口问张羽。
高天佑觉得,看来要学的东西真不少,以前在局里就是简报、总结、纪要什么的,再就是各种文件,分细一点无非不就是上行文,平行文,还有下行文。写这些东西。
自己是轻车熟路,而来函、信件、合同什么的,每个字恐怕都关系到经济利益,白了,都和一个“钱”字有联系,处理可得慎重啊。
高天佑想到这事,后背又出汗了。
他的办公室在紧靠东边的朝南的第一间,和他办公室对门的是财务股,门外边还安了个大防盗门。
高天佑正要进门时,黄若莺走了出来,手里提个绿色的塑料桶,看来是到卫生间打水,往饮水机里加水。
她朝高天佑哈哈一笑“哦,高经理”
“你好。”高天佑抬头了一句,又看了一眼挂在门上方里边的一块白色红字的塑料牌,上面是红色薄塑料板割成的三个仿宋体美术字财务股。
他也无意看了眼自己办公室上边的牌子,有六个字副经理办公室。
高天佑立马想到。那么胡精明办公室挂的牌子就是经理办公室。
他想着,一步跨进办公室。
谁知脑袋一下撞在没开的另半边门上,发出“嗵”的一声响。
他马上感到额上有些痛。原来只顾看门上的确牌子去了。他见张羽在一旁捂住脸,肯定是在笑,又接着转过身去。
他觉得这个主任很机灵的,装着没看到自已难堪出洋相的窘境。
黄若莺提一桶水转来,恰好碰见高天佑撞头,她扑哧一笑,脸也红了,手一摇晃,桶里的水泼了一些出来,赶快提着水桶进了财务股。
“嘿嘿”高天佑也不好意思笑了,“还没进门就碰头,我倒想起以前住队的一句话碗里边没得油,快快碰碰头;嘴里没得味,开个干部会”
张羽转过身来“高经理,你蛮会顺口溜的。中午,公司要为你开个欢迎酒会的。”
高天佑应了一句“不必了吧。”
他不想喝酒,又感到一来就吃吃喝喝的,影响不好。
张羽走上来“是胡经理布置的,我照他的,已贵宾楼大酒楼打了电话。他还要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包厢。哎,高经理,你刚才的顺口溜很有意思的我还是头一回听啊。”
高天佑坐在大班椅上,对张羽“这是多年前的话了”
他很有兴趣地讲起来那还是七十年代的事,当时我经常下去住队。那年月生活很苦,日子那年月生活很苦,日子长了想吃点肉。
公社、大队的干部就从四处凑到一块儿,研究一下工作,炒几个菜,使碗里有厚一点的油。
张羽笑“这叫改善生活吧“
高天佑“是的,那时候条件很艰苦啊。过了些时间,青菜吃多了,又借什么集训呀,检查呀等名义,开个干部会,加加餐,嘴巴就变得有些味道了。”wWW.ΧìǔΜЬ.CǒΜ
张羽像听故事样笑起来“那时候是苦。现在可是,条件好多了”
他着就拿起高天佑的保温杯,走到饮水机边给他加开水。
高天佑声谢谢,接过杯子,他心里却很沉。
现在不是嘴巴没得味的问题,而是心里不是滋味,一方面工作压力大,许多业务不懂不熟悉。二来一到公司就感到胡精明已把自己捏在了手巴掌心里。
或许自己是个花瓶,如果业务上出了差错,就更下不了台。
从走进办公室时起,他感到脑袋也大了。他喝了几口茶水,环顾了一下自己的新办公室,足足有四十多个平方,好大啊,和吴副局长的办公室差不多大。
一个硕大的大班台横斜着放在东北方向。一般的办公室的写字台是顺着墙平行放,或对着门口放,这样放,房屋的左右两边和中间都兼顾了或都占领了,看起里来有些横霸的架式。
这大概是郝运来以前的办公室吧,大班台是这样摆的他用征询的目光扫了扫屋内。
张羽马上心领神会,
“高经理,这样摆是刘经理安排的,他你是局里下来的人,具有全局眼光,这样摆放,可以将屋内尽收眼底,考虑问题当然全面一些”
高天佑呵呵笑了,当张羽的面没什么。
然而心里却在,胡精明这么细心为我着想,是什么意思呢,果真厉害。连我的桌子怎么摆他都设计好了,莫非我还没来公司就落入他的什么圈套中了
实话,他不喜欢这样摆放桌子,他都是对着门摆放桌子,这样别人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及时与来人打招呼,显得自已随和亲切一些,也是尊重别人的一种表现。
像这样斜横摆放,给人一种横行霸道的感觉,还没到公司来,给员工的印象就不怎么样。
高天佑想将桌椅板凳按他的想法重新摆一下,可又想了想,觉得胡精明是一把手,他这样定下来有他的考虑,这点事就和他不一致,结果是显得和他不协调,很可能他会对自已产生什么想法。
刚才两人在会上又是又是笑的,给公司员工的印象应该还可以,两人表面上是和谐的。
看来,还是老婆得对,处事要圆滑一些,不必在这点事上与他闹别扭,任他摆放吧。
高天佑摇了下脑袋,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边的脸颊。
张羽在一旁静静地对高天佑察言观色,他看到高经理对这样摆放桌子似乎不怎么满意,便声问了一句
“高经理,这大班台,要不要重新摆一下”
高天佑将手从脸颊上拿下来,在空中挥了一下,
“不用了,就这样摆,胡经理是这样安排的嘛。”
他背着双手在办公室内度起步来,他走到东边墙沿一对棕色真皮沙发前住,俯下腰伸手摸了下皮质,又结实又柔和,他慢慢将屁股放下去。添加"xwu",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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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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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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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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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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