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一界之主!
说不好这位阎君陛下与那位人皇陛下之间究竟谁强谁弱,但有一点是能够肯定的,绝非现如今的我所能够力敌,若不是这阎君嫌拿我太过费力气,怕是已经将我拘入幽冥大刑伺候一番了!
“说吧!”阎君俯视着我,催促道。
我气呼呼的瞪眼道:“都二十年没见了,您老怎得一见面就那么大火气,上来就跟我玩真的。”
“玩真的?”
“不打死你都已经是不错了!”
“现在时局敏感,稍有风吹草动便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可倒好,竟然还在这儿玩手段引我现身?”
“挑衅阴间律规否?”
“今天要没个交代来,我绝不轻饶你!”
阎君冷冷看着我,一副神情认真的模样,似乎是真的说出即会做到。
我心里一阵阵的发虚,虽说这主意是半缘给我出的,但毕竟事情是我亲手干的,我赔笑着先把这件事解释了一下,这都是误会,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少废话!”
“你想怎么戴罪立功?”
阎君瞪眼又问。
“这个……我是正道神印所选择的诛魔人,来日必将会废去人殷的人皇之位,到时候我便帮你将鬼界与幽冥合二为一,彻底解决掉这麻烦隐患,如此戴罪立功阎君觉得怎么样?”我许诺道。
阎君却是冷笑:“凭你,又如何能帮得了我?且先不论你这诛魔人的身份究竟作不作数,即便作数,此事想成也是千难万险,你还有没有命活到那一天,尚犹未可知!”
“嘿嘿嘿,不可否认,您说的确实对。”
“就眼下这种情形看来,我能不能活到那一天都是未知数,但是……老阎啊,你仔细想一想,倘若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你所求证之宏愿便就有机会达成了!”
“即便我最终没有能做到,于你而言,你也并不吃亏什么?”
“不是吗?”
我按照自己的一套思维逻辑试图说服这位幽冥阎君。
“这话,倒也说的不算错。”阎君沉吟点头,
那必须的不错啊!
若是我成功了,你老阎也跟着赚大发,若是我最终死了,你也并不损失什么,只不过是现在高抬一下贵手而已。
上哪找这么划算的买卖?
“划算?楚天,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空口白话的就想忽悠我蒙混过关?”阎君冷哼。
还真别说,有些事有些话就连三岁小孩都未必会信;
但是,正因你阎君陛下不是三岁小孩,所以您一定是会相信的,而且您还会坚信不疑!
毕竟这件事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能够帮你吗?
昔日还有烛阴大神出手造就缘法,但如今阳世间界规已被改变,天界沦落为了封闭的孤岛,即便是烛阴大神也无法再插手人间事,所以你阎君能够指望的也就只有我了!
阎君注视着我,一时沉默。
我面露笑容,坐等他的考虑,我相信阎君会有明智的选择。
“楚天……”
“您说!”
“昔日我亲手毁去邪器魔兵,断剑落星,那时魔尊汨罗的魔识种子是否已然寄身在你元神之中?”
阎君突然问起二十年前的事情。
我微愣,如实回答道:“是的!”
“那么如今呢?魔尊汨罗,何在?你凭借正道神印得以偷入轮回,那么他呢?是否被你当时自斩之力所消灭?”阎君又问。
我面露为难神情,到底是躲不过这个问题的追究。
阎君也好,道门也罢,哪怕是皇者人殷,这些大人物肯定都会考虑这个问题,汨罗魔识与宿主元神同在,宿主既然仍在,那么魔尊汨罗何在?
“你最好不要再欺瞒我,否则你知道后果的。”阎君面无表情道。
我叹气回答道:“我未身殒,汨罗也未身殒,但问起他的下落,这我真的就不知道了。”
“魔识种子如今并不在你身上?”阎君诧异问。
我摇头,确定回答:“不在!”
“这么说来,他迟早有一天还会回来的?”阎君紧皱眉头道。
我沉吟想了想,道:“汨罗夺了人殷半身人皇气运以及半身人皇之力,既然未死,那迟早都是会现身的。”
“道门知道这消息吗?”阎君凝重问。
我反问:“知道与不知道,还重要吗?”
如今眼下,单单是一个皇者人殷所带来的压力,就几近令人绝望,道门哪还有精力再去过问魔尊汨罗的事。
所以知不知道都不重要,做好眼前事,余下且看天命如何。
“你可真够消极的!”阎君哼了一声。
我白他一眼:“这是态度积极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么?”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与你计较,别忘了你对我作出的承诺,我等着你履行承诺的那一天!……说正事吧,你费尽心机想见我,又是为何事?”阎君终于松了口。
我笑眯眯道:“讨要原属于我的幽冥神器——黄泉台!”
听我这么一说,阎君的眼皮不由得跳了跳,直接干脆的回了我俩字:“没有!”
我笑容更浓:“老阎,这要是没有黄泉台,我拿什么履行承诺?”
“明说了吧!你之所以想要黄泉台,是不是为了入鬼界找你的徒弟方小白?我可以告诉你,你一入鬼界,人殷必将得知,若是被他以神域道场封锁鬼界,便可让你有来无回!”阎君阴沉道。
我问:“这么说,你进去过?”
“我曾去过两次,也与那人殷交过手。”阎君道。
我不由得眼睛一亮:“结果如何?”
“险些身殒其中。”阎君轻描淡写的回答。
靠!
这可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以堂堂幽冥一界之主的阎君陛下,都险些身殒,那我现在若是进了鬼界,那肯定有来无回啊!
我声音发虚问:“人殷他……如今这么厉害吗?”
“若在他的神域道场中,便就是不灭的存在!……楚天,我还要提醒你,若不能持正道神印废去他那人皇之位,便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能够杀死他。”阎君又道。Χiυmъ.cοΜ
我心中暗叹,杀死皇者人殷,这件事谈何容易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幽冥神器黄泉台我还是要索回的,李宗国和叶若妍已然去入了鬼界,形势这么危险,他们也更加需要我的帮助。
“你还不肯死心?”阎君抬眼看我。
我轻轻摇头,将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阎君,并不是我不肯死心,而是有些事却不能不做。
“原来如此……”
“你这师父当的,竟然上赶着让徒弟去送死?”
阎君嘲讽似的冲我笑道。
“这是身为我辈阴门传承弟子之责,唯有向死而生,方能成事。”我回答。
阎君冷哼道:“好一个向死而生!……黄泉台并不在我身上,你若真的想要,便就自行去取。”
“去哪里取?”我忙问。
阎君转身离去,其身形周围渐有雾气浓郁,逐渐笼罩他的身体,这时有幽幽之声回荡而来。
“钱王寨,烛阴山。”
“它,还在原来之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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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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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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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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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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