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子张开怀抱,面露一抹爱怜的苦涩笑容,他的神情很复杂,无尽心痛中夹杂着许许多多的情绪,但这一刻他愿意为自己的爱人付出些什么,包括他的生命,只要这么做还能够挽回她。
那张开的温柔怀抱像是无声呼唤,即便面对的是掏向他心窝的鬼手,可他却也未曾改变。
“齐仲良……”
我惊呼一声,可这时想要施法阻拦已然来不及。
我撒丫子狂奔而去,心脏更是狂跳不止,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放任恶灵杀他,那岂还会有生还的可能?
凝舞紧跟在我身后,美眸中也满是难以置信的情绪。
说实话,我们都没有料到,铁子在最后关头竟会选择这么做,按照我们原先的设想,铁子应该再无留恋的出手杀了化作恶灵的陈涵才对,即便他可能不敌,但后面还有我和凝舞啊!
然而……
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恶灵陈涵扑进铁子的怀中,铁子脸上的情绪温柔更浓,他的身形有些踉跄,但却抱紧了怀中的人儿。
时间像是突然暂停,那一幕的情景莫名静止。
铁子和陈涵保持着拥抱的动作,他们仿佛化成了雕塑,站在那一动未动。
“坏了……”
“坏了坏了坏了……”
我脚下跑动更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去,凝舞在我身旁不落丝毫,我们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看不清楚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但以恶灵陈涵的性子,发生了什么又岂会是好事?
我咬着牙,握紧拳头,没曾想刚遇见转世的大徒弟齐仲良,却就发生了这样的劫祸,难道他就这样子要死掉了吗?
死在他最爱的人手中?
“齐仲良!”
我大叫着他的名字,我们终于赶到他的近前,可是那眼前一幕却不禁让我愣了又愣,随后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来。
“媳妇儿,或许你才是对的。”我轻声一叹。
凝舞也叹气道:“总算还有个好结果。”
我们看着相拥的他们,不禁感慨,总算在最后关头,陈涵舍弃掉了她的那份怨心,她扑进了铁子的怀中,柔弱的抽泣不止,铁子紧紧拥着她的鬼魂阴身,尽显柔情。
“你刚喊谁媳妇?”凝舞突然反应过来,美眸瞪向我。
“罗庚盘!”
“要赶紧检查检查罗庚盘!”
我打了哈哈岔开话题,快步向着那片坟茔中走过去。
五行虚灵罗庚,乃阴门六派开山之祖师的随身法器,这件法器后经历代行人派祖师以精元血液浸染,其本身便就具有着罡阳之力,即便是不催动法器运转阵法,其同样拥有克灭阴邪之力。
但经我检查之后,却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
浓郁纯粹的阴气正自罗庚盘散发,那是某种邪魔之力的缠绕,正在与其上的精元罡阳之力相互抵消消磨。
“这……应该就是与李宗国斗法的神魔将所留下的邪魔之力吧?”凝舞沉吟道。
我抬头皱眉问:“可蒲牢和李宗国不是都断定,那人是方小白吗?我虽然已有二十年没见到方小白了,但他即便投靠了神魔将,又怎会有这种邪魔之力?”
凝舞思索良久,却也想不通其中内情。
我皱着眉头,若是方小白,这罗庚盘上是谁人的邪魔之力,若不是方小白,那金府雷龙为何会在他的手中?
会是别人冒用了方小白的身份么?
“甭管是与不是,方小白确确实实已经投靠了神魔将!……楚天,你有办法驱除那缠绕罗庚盘的邪魔之力吗?”凝舞问我。
我沉吟道:“可以试试……”
这件事其中必有隐情,必须要尽快查清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另外……还要设法去鬼界救李宗国。
我以己身精气默运五行虚灵,呼应罗庚盘的阵法阵枢。
骤然按落手指于棱形阵基之上,这么做并不是为运转罗庚盘阵法,而是借我己身的精元血液,增强罗庚盘的罡阳之力。
“嗤……”
剧烈蒸腾腐蚀之音响起,原本已经侵蚀到罗庚盘内部的邪魔之力,正在被逐渐消灭,逐渐被逼出,那无主操控的邪魔之力已然无法抵挡罡阳之力,只是它异常的难缠,在拼命的与我进行僵持。
“楚天,那陈涵魂魄将要散去了。”凝舞提醒我。
我瞥眼分神看过去,轻轻叹息:“可惜怨念凝根,恶灵之力侵蚀其心,不然的话或许陈涵还有机会入轮回地府。”
“不使造孽,如此这般,已是很好的结局了,起码陈涵她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本心,即便魂飞魄散亦是安然的。”凝舞叹道。
望着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固然同情,却也很无可奈何。
诚如凝舞所说,还能有如此结局,已然很好了。
……
“对不起,铁子,对不起……”
“对不起……”
依偎在铁子怀中的陈涵,粘人的赖在温柔中,不舍松手。
陈涵的鬼魂阴身正在受被天罡神威所消融,鬼灵之气虽然散去,但她的魂魄也一道在随之消散,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消失了。
陈涵泪流不止,抽泣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铁子拥住他,更是泪流满面,他颤声柔情道:“是我不好,都是我的不好……”
“如果……如果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赖在你身边,一定不会再犹豫再放弃,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我一定好好的爱你……”陈涵抽泣话声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她的鬼魂阴身突然消散成一片点点光芒,徐徐不见。
铁子跪倒在地,此时此刻,他终于痛哭出声。
再怎么硬汉的男人,也终有落泪一刻,也终有无奈之时,人生本就是如此的不完美,不因对方是谁而有所改变。
……
“师父……”
“我在,你想说什么?”
“小涵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她虽然犹豫过,但她也真的是想和我在一起,并不是拿我当所谓的备胎,小涵她……当时只是迫于现实无奈的考虑,爱的不顾一切固然令人向往,但我们每个人毕竟还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牵绊,不是吗?谁都想爱的无所顾忌,但谁又能真正的做到无所顾忌?”
“滚蛋!你师母刚教训过我,连你也来教训我?刚拜师就想以下犯上!?凝舞,我错了,我真知错了,别打别打,有话好说……”琇書蛧
……
“师父,你为什么叫我齐仲良?”
“你哪那么多为什么?”
“您难道就不应该跟我解释解释么?徒弟想知道!”
“这个啊……还要从很久之前开始说起,小鬼儿齐仲良是我身为阴门行人派三十四代弟子时,所收的第一位大弟子,他是黄鼬妖黄苓的干儿子,其前世亦与黄苓有母子之缘,而今生的齐仲良便就是你。”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觉得您和师母那么眼熟!”
“嘘,私底下叫叫就行了,你师母现在还不认我,可是会家暴我的!”
“那师父……我想从今以后就更名为齐仲良,可以吗?”
“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想离开这里了,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唔……你高兴怎样都可以!但师父可提醒你,出门在外,谨记师法戒规,莫忘阴门行人派之责,毕竟你如今乃是行人派第三十五代大弟子,勿要持法邪淫乡里,你可明白?”
“徒弟明白!”
“罗庚盘你随身带着,此为行人派传承之器,凶兽狼妖蒲牢暂随你修行,也算是对你的保护。”
“那……那师父您呢?”
“我啊,我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此事有关行人派,有关你的师兄弟们,现如今的你还没有实力插手这件事,所以你暂时先不要回去!……待你修行有成,便回阴门行人派认祖归宗,领行人派清肃者之身份。”
“徒弟齐仲良,谨遵师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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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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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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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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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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