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世的他可与前世有着很大不同,想当年我初见齐仲良时,他只是一个游魂小鬼儿,半夜施鬼障之术拦住了赶路的我,他是玩笑捉弄之举,被我当场拿下之后,我也没有跟当时的他计较。
后来,在齐仲良以及北邙山一众小鬼儿,及黄鼬妖黄苓的帮助下,我这才能够杀了那意图夺取行人派传承之器的走阴阴师,这才能够为爷爷报了仇。
说实话,我从未忘记当年那件事的恩情。
黄鼬妖历天劫而失败,黄苓临终所托,将她的孙女黄翠儿托付给我照顾,并让她的干儿子小鬼齐仲良拜我为师,以求来世师徒之缘。
虽然当时我也只是半吊子行人派弟子,但我还是答应了下来。
从那之后,行人派收徒,一直都虚空着大弟子位置,这是我答应过黄苓奶奶的事,我一直都有记在心中。
今天再见齐仲良,不禁触动了我的记忆。
冥冥之中似乎有种注定的缘分,徒弟李宗国在夹沟村出了事,而却又恰好在这里重遇了大徒弟齐仲良转世,真莫名有种造化弄人的感觉,让人不知该是喜是悲。
“呜呜呜……”
“还怪凶的你,信不信我把你炖来吃了!?”
他两只大手抓住蒲牢的狼头,学着蒲牢龇牙咧嘴的凶狠模样,真有种大男孩的爱玩爱闹感觉。
终于,他恋恋不舍地放了蒲牢一马。
他站起身,咧嘴笑着问:“你们是谁?来夹沟村有事吗?这位姐姐……好美啊,看着好眼熟……”
“漂亮的你都觉得眼熟吗?”凝舞美眸横过去,冷着脸道。
“呃……”
“姐姐好凶!”
他尴尬赔笑,抬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很是窘迫的样子,他似乎有点怕凝舞,那眼睛里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齐……”
“嗯哼!”
我清清嗓子,改口问:“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现在?”
他露出古怪模样,但还是回答道:“我叫段阳,小名铁子,就是这夹沟村的村民。”
听他说起这个,我不禁皱眉疑惑。
我明明清楚记得,齐仲良等一干游魂是因灭杀鬼灵有功,这才会受到幽冥招引,入地府轮回投胎,当时凭我祖爷爷的幽冥官位以及他的功劳,怎会投生到这穷乡僻壤里来?
就是随便动用些关系,不说大富大贵之家,起码衣食无忧绝对没有问题!
此也为阴德福报!
可是……
为什么偏偏齐仲良会投胎在这夹沟村?
这个问题让我一时想不通,难道是祖爷爷当时没有为齐仲良作特殊照顾吗?即便是没有,也不会故意的坑他,将他投生在这么穷苦的地方吧?
我们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我们。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作怪,这让段阳很是疑惑不解,他分明确定没有见过我们,却就是觉得好像认识我们一样。
“你是夹沟村村民?”
“那刚好,我们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凝舞简单把事情说给段阳听,我们是来寻找遗失的东西,可夹沟村村民却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们赶了出来。
铁子听说完这件事后,登时阴沉下脸来,
凝舞意思很简单,想让他帮忙劝说一下夹沟村村民,东西还来,自有重金相谢,我们是必须要寻回那件东西的。
“那是件什么东西?”铁子问。m.xiumb.com
我把罗庚盘的模样描叙给他听,铁子立马拍胸脯保证,只要确实是夹沟村村里人捡到,他就一定帮我们找回来。
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我微皱眉头,问铁子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他却没有跟我多解释什么,只道是跟村里人有点小别扭,所以就动手干了一架,家常便饭而已。
“走吧,你们跟我回夹沟村。”铁子道。
我提醒他:“村里人对我们可不太友好,我们刚被赶出来。”
“有我在,他们敢再动手试试?”
“还没天理了!”
铁子哼哼一声,那脾气看起来很是耿直。
我和凝舞互看一眼,跟在铁子的后面重回夹沟村,我也想多了解一点此事的齐仲良,若他还有心拜师的话,我就再收他为阴门行人派弟子。
守在村口的村民见我们去而复返,连忙派出一人回村中通风报信,其他人手持农具严阵以待。
看这架势,是不想让我们再进夹沟村。
“段阳,你还有脸回来?你已经不是夹沟村的人了,赶紧滚!”
“还想挨揍是不?”
“你,还有你们,都赶紧滚,夹沟村不欢迎你们!”
……
村民们咋咋呼呼,吆五喝六的举着手中锄头铁锨威胁。
“我生在夹沟村,长在夹沟村,我爹的坟还在我家田头上!……咋着,你们说老子不是夹沟村的人,老子就不是了?你们算老几!”铁子咧嘴狞笑,颇有种凶悍吓人的感觉。
有个中年女人叉腰道:“呸!连你爹都是外乡人,你这小野种当然也是外乡人!好意思说你家的地,那分明就是你无赖老爹强占村里的!”
“三婶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地是我那早死的爹花钱买的,买地协议还在我家藏着呢!”铁子回道。
另有人叫道:“费什么话,你已经被村长除名了,赶紧滚!”
“除名?”
“嘿嘿嘿……”
“那老东西有什么资格除我的名?”
“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你们都给我让开,不然……有一个算一个咱们就比划比划?”
铁子摆开架势,仰着脑袋,丝毫不将对方人多势众放在眼里。
这一幕,让我和凝舞不禁面露古怪神色。
之前听他说能帮我们找东西,还以为他在夹沟村里混的不错,可没想竟然是人见人嫌的地步,连身份都被村长给除了,父老乡亲们根本就不认他。
这事儿……
估计是要黄!
那边说动手就动手,几个村民真敢操锄头铁锨去打铁子,下手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而铁子,他虽然空着俩手,但就凭着精悍身体,也根本就不怵这些人。
三两下便就抢过一把锄头,挥拳抬脚打倒了两个人。
这时,有村民抄起铁锨从背后,闷头盖向铁子的脑袋,这要拍结实了非把人拍出好歹来不可!
我赶紧冲上去,举手抓住那偷袭的铁锨,我阴着脸问:“你们未免过分了!”
那村民咬牙瞪眼,还动手想来打我。
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我闪过他的拳头,出拳猛击他的腹部,趁他弯腰之际,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往下一拉,抬腿膝踢正中面门。
“砰!”
伴随闷哼声,这村民失去意识倒在地上,鼻血横流。
“杀人啦!”
“杀人啦!”
原本耀武扬威的三婶子,此刻丢掉手里农具,扯着嗓子怪叫跑回了村子里。
前后不过几分钟,拦在这里的村民便全部被撂倒。
打完了这些人后,铁子带我们走进夹沟村,先回去他的家中,再想办法帮我们找丢的东西。
凝舞走在身旁问我:“出手那么重?”
“已经很手下留情了。”我回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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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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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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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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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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