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众怒而起株连;
毕竟若是如此,整个阴门六派怕是都将为这件事陪葬,所以还需道门五子出面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至于我和凝舞这边,已经不用他们再担心,阴门六派之祖出面插手,此事很快就会有一个交代和答案,至于究竟是什么交代和答案,自然也是显而易见的!
道门五子离开钦天监之后,又去见了幸存下来的一众修士。
曾是百余人的诛魔大阵,而今除了道门五子之外,竟然就只剩下了十几个人,戚然悲愤的情绪将所有人的心神蔓延,在听到人皇逃遁的消息之后,有人怒吼不公,有人更是绝望的痛哭出声来。
这场诛魔之战,死了太多太多人!
其中,有些不乏是同门,不乏是至交,甚至不乏是亲如父子的师徒。
可现在他们都死了……
绝望阴霾,将所有人笼罩,同时怒火又在胸腔中蔓延,有一个说法快速的传扬开来——
若不是九尾香狐妃灭万殊宗;xiumb.com
若逍遥子尚在;
若至宝神器崆峒印能够压制人皇之力;
大小昆仑何故会落得如此下场,又怎会无辜身殒那么那么多的人,这一切都是九尾香狐妃的过错,她是这世间最该死的邪魔,人殷已逃,可香狐妃仍在,又怎能让凶手逍遥于法外?
所以,妖狐当诛!
道门五子面对愤怒的众人,不由得心中暗叹,难怪神机子还需特意事前嘱咐这件事。
于情于理,妖狐当诛这句话都没有错,道门也不能阻止他们诛魔报仇。
但是有句话道门还要先说个明白——
若要谈诛魔之战的身殒修士,报仇需去找人殷,这与楚天和香狐妃无关,相反,此一战中楚天和香狐妃出力很多,更是他们击败了文祖圣师仓颉。
“什么?”
“放屁!”
“你道门五子,莫不是要庇护邪魔?”
“无关?你们怎能说得出这种话来?若与他们无关,那还与谁有关?谁来为众修士的陨落负责,你道门五宗吗!?”
……
一众修士向道门五子质问,其中妙法门掌教琼华真人更是怒到浑身发抖。
玄言子、玉龙子、商天师露出尴尬愧疚的神情。
此一战,道门五宗的修士亦身殒许多,只是四位掌教一人未死,这多少有些令人心存芥蒂。
毕竟你家掌门没死,可人家掌门却是死光了!
三位真人看向元阳真人,元阳真人出面劝道:“若为大义,便无仇可报,希望诸位明白,但……若论私仇的话,我等绝不会阻拦。”
“呃……”
许多人不由得愣了愣,这难道有什么分别吗?
年轻弟子或许不懂,但大能修士还是很清楚的,两者不但有分别,而且分别大多了,最大的分别便就是以什么名义去问罪。
正所谓,师出有名;
倘若是为大义,一顶顶高帽子扣过去,不但楚天和凝舞必须要死,就连阴门六派也必遭牵连;
但倘若是私仇,这即是个人之间的恩怨;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仇怨得报,此事便止,不得为难阴门,更不得牵连行人派弟子!
“好,好好……”
“你五宗可真是有心了,我妙法门领教!”
“区区小流传承,我等还不屑灭他山门,既论私仇,我等就好好的与她论一论私仇,回瑶池!”
琼华真人美貌容颜上寒意如霜。
一众修士跟随着她,就此离开京都返回瑶池仙境。
临走时,芜柳山庄梅骆冷漠询问:“诸位前辈,五宗为何要庇护那小乘阴门?且不说那些山门被破的宗门,我芜柳山庄一十三口,全部都被那神魔将残忍屠杀,焚之一炬,这血海深仇又岂是她香狐妃一人所为!?”
“香狐妃虽是神魔将,但神魔将并非香狐妃一人,若依师侄所言,也灭尽他行人派满门,那我们又与神魔将有何分别?”元阳真人叹息反问。
梅骆突然放肆大声悲笑:“如此说来,我,梅骆,活得反倒还不如他神魔将了,讽刺啊!”
元阳真人语塞,微皱眉头沉默下来。
讽刺吗?
一直以来修行坚守的规矩,却成了将自己束手束脚的工具!
对于他梅骆而言,这确实讽刺……
瑶池仙境一众修士走了,再没有多说一句话,他们是带着仇怨嫌隙离开的,道门五子虽然理解,但却也无可奈何。
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但当真正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拿起放下又谈何容易?
其实说起来,不怪瑶池仙境的众人会心生仇怨,即便商天师、玄言子、玉龙子他们三人心中也多有不满,这种时候道门反倒还要压下众怒,担当骂名,还是为一个邪魔妖狐——不值,很不值!
……
世事就是如此无奈,牵涉越多,越是容易成了一笔糊涂账。
南冥村,看起来还算平静的山庄,但其实阴霾却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压在他们脆弱的神经上。
距离上次道门问罪,才过去多久?
几天?
那明明仿佛就像是昨天的事情!
可现在故事重演,又要问罪来了,呵呵呵……南冥村以及阴门六派究竟招谁惹谁了?
众人敢怒不敢言,因为天空盘旋着凶兽冥木螭身影,因为村子里行走着天人苏洛辰和神圣大天使长加百列的身影,因为那楚天和凝舞就在村子里……
“你还不走吗?”
“继续留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我管吃管住啊?”
苏洛辰玩笑似的问。
“留下自然有留下的理由,我的神谕使命还没有结束。”加百列湛蓝眸子闪过一抹深邃,淡淡回答。
苏洛辰饶有兴趣问:“上帝为什么会与你下达这条神谕?明明西方社会才更需要你坐镇吧?”
“主自有他的用意。”加百列敷衍说。
苏洛辰嘁一声,懒洋洋的张了张身子,道:“我知道你在等什么,我也在等,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答案了。”
“你真的是很关心他啊!”
“身为长辈为子女操心,这不是应该的事吗?”
“你是楚天的长辈?”
“噗……你们西方人真是不懂幽默!”
“噢!”
一阵沉默之后。
“苏洛辰?”
“恩?”
“你难道就不担心人皇和魔尊的事情吗?”
“自有定数的事情,又有什么可担心的?身为众天使之长的你,莫非就连这一点都看不透?”
“不,我看不透的……是你!”
“哈哈哈,若是被你轻易看透,那我便不是我了!……加百列,千万别对我好奇和了解太多,我怕你会忍不住爱上我!”
“春天还没到,可什么猫啊狗的,却都开始发情了呢!真是令人讨厌!”
“哈哈哈……”
南冥村突然回荡起苏洛辰爽朗的笑声,盘旋空中的冥木螭兴奋飞落身形,落在苏洛辰的身边,伸出脑袋很舒服惬意的享受着他的轻抚,苏洛辰抬眼回望,正望向师父王四家中的我和凝舞,挂在他脸上的那抹笑容莫名又多了几许苦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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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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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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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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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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