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肃者初立,便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
道门五宗的携威胁迫,令清肃者不得立即出手,诛杀叛逆师法的弟子树立师法戒规之威。
可是……这杀的实在是太多了!
“为什么说杀太多了?难道他们不当杀吗?”我看向面前的另外三位清肃者,面无表情问。
宫乾年龄最小,抿嘴皱着眉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屈永年道:“当杀是当杀,若有违师法戒规,持法自傲,以邪术害人性命,自当诛灭那等叛逆师法的弟子!……只是,这件事可急不得,需要慢慢来啊!”
赤婆也点头,表示赞同:“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怕是阴门六派都要乱了!”
他们说,在我休养闭关的这两天,阴门已经出现了乱象。
被杀死的那一个个人,背后可都是一个个传承家族,他们聚在南冥村寻衅滋事,更多的传承家族也跟着煽风点火,所有人难免都有逾矩的地方,如果一个个清查下去,这无异于自毁大厦根基。
所以,许多人以此为由,甚至在质疑清肃者的正确性,这令宫商羽和林英也很难办!
“没确定清肃者之前,他们抢破了头,确立清肃者之后,他们觉得没有得到利益,就以此质疑,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想法?清肃者独立于阴门六派之外,直接由阴门祖师监察,现如今即便是宫会长和林村长,也无权推翻清肃者代行师法戒规的权威!”我认真说道。琇書蛧
屈永年急道:“话虽如此,可阴门六派这破罐子,又哪经得起啊?”
“破后而立,不破不立!”我回答。
赤婆看着我问:“那你说说,眼下应该怎么办?”
“质疑之声不用理会,我等清肃者恪守己身之任即可!……只要没有叛逆师法,那些人就算指着我楚天的鼻子骂都无妨,但如果叛逆了师法,就没有可通融的余地,有多少惩处多少,这便是掌杀伐之位的意义!”我严肃道。
赤婆和屈永年互看一眼,叹气点头。
宫乾问我:“那如果他们以退出阴门六派相要挟呢?我们就四个人,哪斗得过他们那么多人?”
“退出阴门六派?”
我笑了笑,看向宫乾,清肃者之位对于他这个少年来说,压力不可谓不大。
我跟他耐心解释道:“如果有谁想退门阴门六派,那就请还法于阴门,自废家族传承!想借着脱离阴门六派,就不受清肃者约束?痴心妄想!宫商羽和林英不会允许,清肃者也不会允许,列位阴门祖师在天之灵更不会允许!”
外面阴门六派的乱象不用理会,但清肃者之间的意见必须要统一,我们手握生杀诛逆大权,只要是师出有名,证据确凿,任凭那些人再怎么乱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这天下午,宫商羽派人来请。
沈文德等人的审判将要进行最终决断,我徐徐睁开眼睛,收拾好随身物品带着罗庚盘出门。
段不凡和李宗国跟在我身后,他们也是面色凝重。
最终决断,这件事关系着清肃者,更关系着整个阴门六派的态度,如果处理不好甚至都可能引起哗变。
他们知道我面对所谓“民意”的杀伐果断,所以才会更加忧心忡忡,行人派在阴门中传承根基薄弱,比不上那些大家名门家丁兴旺,这要是处理的不好,以后的日子可就要难过了。
但难过不难过,于我而言无所谓。
这只是我整合阴门六派所迈出的第一步,至于宵小之徒的质疑之音,何足道哉?
南冥村中央,依旧是那个法会会场,依旧是那六把虚位交椅,这一次阴门六派的传承家族无一家缺席,全部都到场等待着审判开始。
这注定将是一场影响深远的审判!
清肃者到底是空有虚名,还是真正掌杀伐之位,全看今天的结果。
台上,面对阴门开山祖师画像共有九人。
除了这九人之外,其余被符宗明泽点出名字的弟子,都因反抗阴门行法而被诛灭。
走阴派沈文德,风水协会的元老家族沈家之主,正当头跪在祖师画像前,他闭目养神,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其他人就没那么淡定了,他们神色各异,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看到这一幕,我就立即意识到一件事。
这种情况,这种局面,如果沈文德不能依照师法戒规而惩处,那还怎么再惩处其他八人?
我顿时倍感到压力,甚至已经可以预见阴门分裂的一幕。
宫商羽和林英上台,依次分别道出这九人的罪名,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或有意,或无意牵扯进凶案中,不知不觉成了帮凶,以至于最后酿成了人命惨案。
这种事若按师法戒规论处,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全看最后阴门主事人该怎样判罚。
尤其是其中之首沈文德,关于他牵扯着一件几十年前的惨案。
那还是沈文德年轻时,翩翩少年郎因一个姑娘,失手造成了一帮混混十几条人命的惨死,而且是被厉鬼恶灵活活折磨而死。
沈文德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不过是促使恶灵噬人,袖手旁观,待恶灵噬人之后,这才将那厉鬼恶灵消灭。
我真的很诧异,这几十年前的案子,道门五宗是怎么翻出来的?
他们又是怎么查到的?
沈文德对于这件事供认不讳,亲口承认当年确有此事。
那个漂亮姑娘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位手腕异常狠辣的毒枭,人称血玫瑰,虽然不过二十来岁,却已经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甚至有好几次险些都丢了命。
她与他莫名发生了际遇,产生了联系。
当年的沈文德虽然有修为在身,但不过是刚初入社会的愣小子,血玫瑰见他是非常人,便有心勾引利用,最后两人产生了情愫,甚至是差点没有携手浪迹天涯,成为一对鸳鸯大盗。
后来,血玫瑰吞了别人的一笔巨款,惹到当地黑帮,遂而惨遭追杀。
沈文德义无反顾出手相助,解决了她的麻烦,背下了命债,他一次又一次的帮她,而她惹下的麻烦也越来越大,终于哪怕是他沈文德也实在无力解决。
沈家得知之后,出面强行带走沈文德,并且重罚了他,而那位血玫瑰最后也死了,听说死的异常凄惨。
诉说完这段往事,沈文德面露悲然。
接下来……
就是阴门判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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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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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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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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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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