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凝舞,真的是凝舞!”
我喉咙干涩,不停呢喃,呆呆望着半空中的那个缓袖如云,白衣胜雪的身影,她果然就在玉龙雪山这里。
肖山紧张不已的盯着空中,浑身皮毛炸起。
我们本以为来的会是某位高人,可谁能想到,凶兽蛟龙和凝舞竟突然先出现了!
手握黑色大旗的玛纳大巫仍旧愤怒不已,他咬牙切齿地说:“先等我杀了他们,再走!”
“玛纳,快收手吧!麻烦要来了,我们也该要出发了!”空中的黑衣男子说。
玛纳大巫回过头,狰狞吼道:“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这位大巫师被肖山接连戏耍,此刻已然气急败坏,他非要先杀了我们不可。
就在他准备操控手中邪器,挥舞那杆黑色大旗时,森冷的凶威骤降,那杀机几乎要凝固了空气,压迫在人的心头上。
即便是他玛纳大巫,也不由得心中惊骇,急忙再次回头望去。
但迎上的,一双神采流动的桃花眼,那双眸子漂亮非常,但那冷漠眼神却也杀机尽显!
这杀机不是冲别人,正是冲他这位玛纳大巫而来!
“别动怒,别动怒,不值得动怒……”
黑衣男子尴尬赔笑,向着凝舞劝了两句,随后又对玛纳大巫呵斥道:“我不是提醒过你,不要动楚天吗?别自找麻烦!我们该走了,现在,听到了吗?”
玛纳大巫胸腔起伏,不停喘着粗气。
他还是很不甘心!
但慑于凝舞流露出的杀机,最后他还是强行压下怒火,冷哼一声,黑色大旗眨眼间缩为掌心大小,被他收起不见,夜枭妖灵飞回落在他的肩膀,随后他抬腿迈入空中,凌空向着蛟龙和凝舞走去。
黑衣男子松了口气,又望向凝舞露出笑容。
而凝舞,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示,甚至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那张绝美容颜失去了笑容,也不再妩媚,取而代之的,是凛冬般的冷漠,以及……凌厉无比的杀伐威势!
他们会和之后,转身便想凌空飞走。
我再也忍不住,大叫出声:“凝舞!你要去哪儿?”
半空中,凝舞离去的身形微微停顿,她停留了约莫有几秒钟,终于她回头向我看了过来,那双桃花眼中仍旧神采流转,只是……如今仅剩下的却只有无尽冷漠!
我的心瞬间如坠冰窖……
她看我的眼神实在太冷漠了,冷漠的就好像在面对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冷漠的就好像,在她视线所及之处,而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没有任何情感,没有任何情绪,唯有冷漠。
彷佛,我已与她无关!
凝舞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只是平静而又冷漠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过身去一步踏入虚空飞遁而走,凶兽蛟龙和玛纳大巫一左一右也飞遁跟上。
那个高高在上的冷漠背影,令我心如刀绞!
“凝舞!!”
气血在我体内乱窜,我的额头上更有青筋暴起,我红着眼睛,握紧拳头,冲着凝舞消失的方向不停大喊她的名字。
空洞的夜色下,没有任何回应。
凝舞走了,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后就这样什么也没有表示的走了。
可怎么会这样!?
凝舞为什么对我这么陌生!?
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起她唤我相公时的娇羞模样,以及她发脾气时嗔怒的生气脸庞,那一幕幕回忆充斥在脑海,最后都定格在她的绝美笑容上,可如今……却只有无言的冷漠。
我的心在不停地发慌,泪从心窝中上涌到眼眶。
悲伤填满,泪水倾泻,像决堤了一般。
我哭了!
那感觉,撕心裂肺!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中,身体内的气血更是涌动不止,我再忍受不住张嘴“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摔倒在地上。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凝舞冷漠的离去背影。
我想伸手去抓,但却无论如何也够不到。
凝舞……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在睡梦中,我总是重复在做着一个梦。
在梦里,我身处在火海地狱。
那无边无际的汹汹烈火,烘烤我的汗液直流,但我却无法可逃,我仿佛快要死了,然而凝舞却仍旧还在地狱尽头,我蹒跚着步伐追去,任凭火海一寸寸烧灼我的身体,任凭那皮肤逐渐烂掉裸露出鲜血淋漓的血肉。
而我的脚步,仍没有片刻停留。
我大喊着凝舞的名字,但她那冷漠的背影却没有任何回应,我拼命追逐拉近着与她的距离,可不论我究竟追出去了多远,却始终不能真的追上凝舞。
我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是有团火在烧。
我咬着牙不肯放弃。
我也不能放弃!
直到最后,那感觉真的好累。
沉重的身体像是老迈的干瘪尸体,每移动一步都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我好像快要死了,可凝舞从始至终还在那遥不可及的远方。
但我幽幽清醒过来时,我的身体还在发着高烧。
我躺在床上,模糊的视线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嘴巴上干皮脱离,我虚弱的蠕动着嘴唇,口好渴……
“醒了,醒了醒了醒了………”
吵杂的喊叫,让我意识到自己从火海地狱回到了人间,那是鬼兵林海咋咋呼呼的叫声。
原来林海没事啊!
我放下心不少,这时嘴边递过来一个汤匙,我抿着水浅浅喝了一点,喉咙间的那团火终于压下一些。
“楚天,你丫的命可真大!能醒过来就好,老子差点以为你就要这样嗝屁了!”
这时肖山的声音。
我的视线逐渐聚焦,终于看清了床边人。
鬼兵小若正在喂我喝水,林海站在一旁,而肖山正坐在床边。
肖山的样子发生了极大变化,他一头白发消失不见,现在只剩下光头,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苍白中透着病态的红晕,尤其是他的鼻子……像是被打了一拳似的塌陷不少。
我蠕动嘴唇,虚弱问他们:“顾峰呢?”
鬼兵林海忙回答我,云山县家里出了点事,顾峰急着赶回去处理,所以就没留在这儿。
我又问,家里出了什么事?
肖山却摆手让我先别管那么多,抓紧养好伤要紧,他骂着我这一副快死了的样子,看着真是好不顺眼!
我被教训的唯有艰难咧嘴苦笑。
也是啊!
我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现在这副样子的我,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了……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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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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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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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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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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