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下来,这位欧师伯,还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不近人情。
可说他不近人情,他又偏偏那么关心我!
我心中恨恨的想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怪人!
“楚天,你既然醒了,要不要告诉周慧一声啊?她没少为你担心落泪的!”小若说。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趴在床边熟睡的周慧。
她应该也累坏了,这大半夜的还是不要吵醒她了,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我也是费神疲累,等明天早上再说吧!
林海和小若不再打扰我。
我闭上眼睛,忍受着那折磨人的种种不适,不知不觉也睡去。
第二天,大早。
“婶子,你说天哥究竟什么时候能醒啊?他都昏迷那么长时间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应该不会!小天的师伯不是说了,按时以药浴治疗,小天很快就会醒的!”
“噢!……天哥,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还瞎担心呢!慧慧,你担心那个,不如担心担心这个!你看看,你瞅瞅,都萎缩了,茶壶嘴儿一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应该……能用……吧?它不是会变……变大的吗?”
“哎哟哟,慧慧连这个都知道呀!?变大是会变大的,但这萎缩劲儿,说不准会不会影响生活质量啊!万一要是弄的小天他活儿不好了,你说说你以后日子咋过?”
“婶子,你干嘛啊!你别碰它啊!”
“碰碰咋了,我检查检查它还能不能用,这也是关心你啊!”
“婶子,快别闹了!”
有些噪杂的对话声,渐渐把我从睡梦中吵醒了。
还没等我睁眼,我就莫名感觉……有点冷,身体凉凉的,不过这倒是好事,起码我恢复了一些身体知觉。
至于那声音,很熟悉,是周慧与张婶的话声。
不过她们刚刚在说什么?
什么闹?
闹什么?
我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可入目一眼,登时让我瞪大了眼睛。
此时此刻,我竟然被扒光了!
而且,眼前周慧就用小手捂着我身下的小尾巴,小猫护食一样,不准张婶再碰。
原来是闹这个!!
我瞪着眼睛,可偏偏根本动弹不得,我想开口说话,可嘴巴只能轻微蠕动,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
这一刻,唯有我的意识是极度清醒的!
不也止意识清醒,我的身体知觉也恢复了一点,虽然动不了,但已经能感受到触碰。
周慧挡开张婶之后,也把小手拿开了。
但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竟捏着我的小尾巴放好摆正,还凑下身子却嗅了嗅看是不是有味道。
“好像又该清洗了……”
周慧皱着秀眉说一声。
听她这意思,好像是她没少为我清洗啊!
我故意呼吸粗重一点,提醒她们,也表明我的存在,我已经醒了,别乱动我的小尾巴,那玩意儿那玩意儿它……
它有感觉了!
我能明显感受到,这小茶壶嘴儿在渐渐地,渐渐地龙起。
周慧正捏着它呢,感受当然最为明显!
周慧先是愣了一愣,她看着手中的小尾巴竟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膨胀,她呆住了!
“呀,小天,你醒啦?”
张婶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我这时真想吼出声,我醒了,我早他妈醒了,我从昨天夜里就已经醒了!
可你们在干嘛?
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我发不出声音来,但是,有人可以。
“啊!!!”
整个房间里回荡起周慧的尖叫声,她的俏脸霎时间变得通红,从脸颊红到了耳朵根,就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
周慧撒开手,俏脸尴尬不已,眼神飘忽,手足无措,最后她转身逃似地跑了出去。
“哈哈哈……”
“小丫头,还害羞了?”
张婶笑个不停,这笑声听在耳朵里,别说是周慧了,连我都觉得尴尬不已。
我不能动,但眼睛可以瞄到我的下半身。
好家伙!
你他妈的还真争气啊!
老子刚睡醒,你就在这儿跟我玩一柱擎天?
你给老子点面子,收敛一点好不好啊?房间里可还有别人呢啊!
张婶这时向屋外嚷嚷:“慧慧,快进来啊你!还害羞呢?早晚都是两口子人,有什么好羞的,再说这三四天你也没看啊,这会儿你羞个什么劲儿?再耽搁,一会儿药浴的水就凉了,可就不起作用了!”
我看着张婶,满脸难以置信,听她这意思,好像这三四天都是她们娘俩伺候我进行药浴的?
每次都这么让我光着,然后进行药浴的?
真的就这么光着!?
周慧满脸通红地又走进屋子里来,她眼神飘忽地不敢看我的眼睛。
张婶眼神暧昧,向我开着玩笑:“我说小天啊,你可醒的真是时候啊!咋就刚好慧慧护你的时候,你就醒了呢?是不是憋着心思故意的啊?啧啧啧,你看看你这……”
住口!
你给我住口!
我张了张嘴,可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周慧听得脸上更红,可张婶明显不想放过她,张婶拉着周慧的胳膊走近我,边走边笑着说:“慧慧,这下你可放心了吧?小天不但人醒了,这玩意儿也还能用!看这硬邦邦的架势,应该也没啥生活质量的问题了!”
周慧几乎是被张婶拖着走到我身前,她俏脸满是红晕,这会儿干脆都红到了脖子上,扭着头看向别处。
而床上的我,此刻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他妈尴尬了!
可我除了眼珠子还利索,嘴还能勉强动动,其它的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别急着说话,你师伯可说了,你这伤势起码半月身体无法正常活动,至少一个月才能下地行走!”张婶向我解释一声,随后又冲周慧说:“快搭把手,别傻愣着了!”
她们两个人动作熟练,分一左一右架起我的胳膊,托住我的后背,然后伸手抱住我的腿。
我就这样被她们从床上抱了起来。
只不过我的那根小尾巴,仍旧还在探着小头,就这么暴露在张婶和周慧面前,周慧扭着脸,脸红的连看都不敢看。
我是多么想大吼一声:你们放开我!
可就听张婶念叨着说,让我可别觉得尴尬,也没啥好尴尬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刚来这北邙村,她也没少伺候我光屁股洗澡呢!
但那是小时候啊!
我现在都多大了?
竟然还要被你伺候着洗澡,而且还他妈当着周慧的面!
我无法反抗,就这么被她们抱出了我的房间,堂屋中有个圆形的澡桶,应该是专门为我刚买来的。
在桶里,有热气蒸腾的暗红色药浴汤水。
她们将我小心翼翼放进澡桶里,在桶的底部有个小凳子,而我正坐在上面。
张婶长长吁了一口气,暧昧笑着说:“既然小天醒了,那也该备汤药了!我去弄等会再过来,现在可不打搅你们,你们两个好好说说话。”
周慧红着脸,没说话。
我在脑海中问鬼兵林海:“这几天难不成都是她们娘俩伺候我药浴的?”
“是啊!”林海回答的理所当然。
我叫了一声:“就不能找俩爷们?张伯呢?我大堂哥呢?”
“他们忙着修缮祖庙呢!哪有时间管你!”林海哈哈大笑:“你张婶和你周慧伺候的也挺好啊!女人手巧,你还嫌弃?”
好个屁!
手巧个屁!
还有,什么叫你周慧?
我冲林海大吼,可林海根本就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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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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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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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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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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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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