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开心心地搂着胡浅知的脖子,红红的脸蛋蹭着胡浅知的脸。
大大的眼睛亮晶晶,满眼泛着开心。
阿年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见到爹爹了。
阿年掰着自己的小手认真地数着:好像好久没有见到爹爹了,书上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一算,阿年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见爹爹啦。
也不知道爹爹想不想阿年。
应该想的吧。
毕竟,阿年是世界上最乖巧的孩子啦~~
胡浅知将阿年抱进府里,却得知楚稚言突然有事出门了。
下人回禀:“刚刚一人到摄政王殿下耳语了几句,摄政王殿下面色变得有些难看,然后就出去了,还带走了府里的三位少爷小姐。”
胡浅知:“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面色难看?
胡浅知心中沉吟:难道是朝中遇到了什么事情?
下人一字一句地道:“摄政王殿下只说她一定在晚饭前回来的,还让您不用担心。”
胡浅知到底没有在孩子面前表现出什么不好的神情。
转头笑着对看着她的阿年道:“阿年,爹爹出门去了。”
阿年点点头,他听见了,问道:“爹爹是出门赚钱了吗?”
阿年到底年纪小,知道爹爹是摄政王,是很厉害的人,但是再多的概念还不清楚。
胡浅知被逗笑了:“对,你爹爹去赚钱养家糊口了。”
“那娘亲呢?”阿年眨了眨眼,反问。
胡浅知放下他,拉着小手一边走,一边回答:“很明显,我负责貌美如花。”
······
楚稚言连阿年都没有见到,就急匆匆地带着元玉他们出门,确实是有急事。
“消息准确吗?”
京中有一才子墨客视为圣地的墨楼。
墨楼只开放四楼。
一共五楼。
第五楼的主人是墨楼背后的神秘主人。
此刻,第五楼中唯一的一间屋内。
楚稚言和元玉、白荆、唐清皆在这里。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
这些人要么是无人在乎的街头小贩、路边乞丐,要么是日日走上殿中身穿禽兽花鸟官服的朝臣。
这些原本有着身份天壤之别的人却一齐聚在这里,皆是恭恭敬敬。
听了禀报上来的消息,特地赶来的涂知思翘着二郎腿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她真是糊涂了,不、应该说是疯了。
竟敢与虎谋皮,和那些外姓异族的刹国和西齐国人合作,将我们包围,她是脑子被驴踢了吧!那些异族兵马被她偷渡进了京城,就能安安心心地听从她的?愚蠢!”
涂知思气的想要直接单枪匹马杀进皇宫里了。
气的她心口都疼。
堂堂的雁国皇帝竟然愚蠢地相信了他国的交易,将他国的强壮军马堂而皇之地放进京城中!
真当刹国和、西齐贪她那点子金子啊。
人家说不定都要笑死了,不用一分一毫地兵草,直接就来到了皇城之下,还是大雁的皇帝请他们来的。
就没见过这么殷勤的引狼入室。
涂知思敢相信,那群兵马真到了,杀的第一个就是坐在龙椅上的雁帝。
一旦群龙无首,便是那群异族之兵举起屠刀之日。
到时候,京城便是血流成河,雁国亡已!
在场的不止是涂知思,几乎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气的吐血,大声责骂着雁帝。
楚稚言倒是没有此时出言,这些年来的历练和天生对权势敏感的拨盘,让他脑海中不断分析这件事情。
修长葱白的手指轻轻点叩黄花梨的木桌。
随着其主人的思绪,渐快渐慢。
耳边一边是房内众人的商讨和咒骂,一边是楼下传上来的一些才子的辩论。
当初墨楼的建造采用有特殊的工艺,在五楼能清晰地听见楼下大堂组织的辩论。
这些才子墨客最爱来墨楼其中的一项环节就是依据墨楼出的一个题目进行辩论。
题目也许是一道菜,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朝中发生的一些事情······
正方和反方往往会激烈地讨论,若有名言警句流出,还会被墨楼张贴题匾来为作者扬名。
所以这个更让那些文人墨客所钟爱。
即使是一些敏感的话题,那些人也会敢于冒险讨论。
那些指点江山的话,或有感,或有稚,但都是一些思想,汇合起来能得出许多有用的方法和信息。
若是胡浅知看见这一幕,便会觉得眼熟。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头脑风暴嘛。
足以见得当初建这墨楼的主人是何等的足智多妖。
今日,墨楼的题目很特殊。
有两个词,可以看作是一个题目也可以看作是两个题目。
分别是:使臣、大雁。
甚至墨楼还别开生面地张贴了赏金,辩论胜者可得一千金。
顿时掀起了那些人地激情。
谁说读书人都视金钱为粪土的。
这种扬名又能赚钱的好事,她们巴不得再来几个。
此时,楼下已经快要出来胜者了。
那人已经得意洋洋摆出一副获胜的模样,拿着扇子鄙夷地看向对面的人。
突然,千钧一发,在香炉中计时的香即将燃尽之时,对面的其中一人说出了一句有力的辩驳。
下一秒,满堂喝彩。
香燃尽了,铜锣咚响。
只有在最后一刻拿下对面的人才是真正的胜者。
楼下结束,楼上也不甘示弱的将讨论进入了白热化。
楚稚言停住手,陡然抬头看向刚刚出言的元玉。
“阿玉,把你刚刚的想法再说一遍。”
众人皆静,看向突然被点名有些紧张的元玉。
有人端正,面露平静;有人眼中泛起不忿,但是也不敢出声;有人则是欣喜地带着鼓励。
元玉在这些目光中,看向面前之人,开始讲述自己的破局想法。
一开始紧张,后面则是完全流畅,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元玉说完,抿了抿干巴的嘴唇。
她知道舅舅将她带来这里的意思,她若想真正加入,必须被他们认同她不是一个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只会吃喝玩乐的大皇女。
这一关至关重要。
关乎,他们是否会愿意以她这个大皇女的正统身份站在她的身后。
很显然,结果是好的。
在元玉说完后,大部分的人都露出了赞赏的表情,即使有不同意见的人也觉得不错。
站在楚稚言身后的唐清和白荆更是朝她露出一抹笑容。
那就只剩下······
楚稚言抬头,笑意中带着赞赏,眼里同时还闪过一丝意外。
“不错。”
孺子可教也。
果然,元家的血还是有点用处的。
“那就按阿玉的那些想法吧,若有补充的稍后再议。”楚稚言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xiumb.com
事实上,也没人反对。
在众人走尽后,楚稚言走到房内中间的观赏棋局处,轻轻移动其中一个棋子。
元玉三人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
这时,这场会议中几乎没怎么出声的白荆突然上前一步,也移动了一个棋子。
“将、军?”
挺拔如白扬的少女眼神坚毅地盯着楚稚言。
楚稚言对上这道略带狠意与恨意交织在回忆中的眼眸。
嘴角微勾:“可。”
“多谢殿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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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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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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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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