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座京城暗地里开始暗流涌动时,刚刚装上牌匾的胡府里正一片欢乐。

  “来,阿年吃口肉肉。”唐清温柔地道。

  看着身边的小娃娃张口啊呜掉他喂得肉,心直接要融化了。

  阮玉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肉,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嘴里的饭,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嘴里的饭有点硬。

  没滋没味地道了一句:“三岁的小娃娃应该学会自己动手了。”

  她自己三岁就自己抢着想要夹菜自己吃了。

  唐清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阮玉一眼:“你和一个小娃娃计较什么?还是你想找我茬?”

  不然怎么会脸色奇奇怪怪的。

  阮玉憋了憋,用筷子夹起碗里已经快要戳成烂泥的肉泥扔进嘴里,大口咀嚼。

  “我怎么会找你的茬。”

  瞧瞧,对她就凶巴巴的,对着个小娃娃都比对她好,还像话吗?

  阿年香喷喷地吧唧着肉肉,看了看给自己喂肉的漂亮哥哥,又看了看对面的姐姐,想了想,肉嘟嘟的脸上摆出一个花似的笑容,朝着唐清:“小哥哥喂得肉肉,比阿年自己夹的肉肉香多多了,阿年可以再吃一块吗?”

  唐清听着,自然无不答应,甚至又盛了一碗汤,一勺一勺喂他嘴里,每一勺都要吹吹。

  阿年嚼完肉正觉有些干巴,吸溜了一口投喂到了嘴边的汤,然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不经意般对着吃饭宛若嚼石子的阮玉,感叹似的用奶音叹道:“这汤可真鲜啊!”

  唐清发笑,一个小孩喝个汤感慨成这样,可真是可爱。

  果然,这个年纪的小孩是最可爱纯真的。

  坐在饭桌对面的阮玉:······

  突然有一种冲动,赶紧找到这孩子的父母,将这孩子送回去。

  不然······这里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这个小娃娃,小小年纪······啧啧,阮玉痛心疾首:小小年纪就深谙此等手段,她哪里是这个对手呦~

  抬眼瞥到一旁正埋头干饭的叫阿白的孩子,嗯,这食量,有她八分风采。

  “阿白,你真不记得你和阿年的家在哪里了?一点点也想不起来了?”阮玉不信邪地又问了一遍。

  这个阿白是这个小屁孩的侍男。

  要说,小屁孩才三岁左右,虽然在她眼里已经算得上鬼精鬼精的,但是记不住自己家也实属正常。

  毕竟富贵人家的小孩子在小时出门都是直接被抱着坐进轿子里的,哪里还会记路,知晓自己的家在哪里。

  可是这个阿白已经有十岁左右了,又是服侍这个小屁孩的,怎么会不记得他们家的府邸在哪里,这不是扯淡吗?

  可是当时问了,这两个一大一小,一个个都摇头说不知道。

  大的这个也看着傻乎乎的,也不像撒谎的模样,再说了,撒谎也没有好处不是。

  确认这个叫做阿白的孩子依旧摇头,满脸茫然的模样,阮玉叹了口气,夹了个鸡腿给他。

  “吃吧,阿白。”

  阿白笑得眯起了眼睛:“嗯。”

  阮玉心中顿时一阵欣慰。

  这比对面那个小屁孩可爱多了。

  却是没有看见,阿白在啃鸡腿时悄咪咪地偷瞄了一眼对面。

  阿白:小殿下,我做的对吧~

  阿年冲他眨了眨眼睛:继续保持,不要放松警惕。

  阿白咧开大白牙:嘿嘿。

  这时,胡浅知回来。

  阮玉连忙问道:“师傅,找到人了吗?”

  赶紧将人接走吧还是。

  胡浅知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纳闷:阿玉怎么突然这么积极?

  “没有。”胡浅知摇了摇头。

  确实来了一两个,但是没有一个对得上的,甚至还有一个谎话连篇的,简直就像是编瞎话的,胡浅知诈了几句,对方似乎是个人贩子,立马将人制住,喊白荆去报官了。

  古代的人贩子也挺嚣张,为了业绩都敢这么铤而走险了。

  听到没有,阮玉哀戚地叹了一口气,简直比不知道家在何方的阿年看着还要苦恼一些。

  反观真正的不知家住何方,流落异家的小主人公却是脸上看不到一点想家的影子,反倒是看见胡浅知回来,立马就撒娇要抱。

  “娘亲,抱抱。”举起两只手手。m.χIùmЬ.CǒM

  胡浅知带着一丝无奈,将这个小娃娃抱到怀里。

  怎么就心里觉得她是他娘呢。

  “阿年,为什么你看见我就喊娘?”胡浅知不解。

  阿年歪着小脑袋瓜,盯着她,面上一本正经的道:“你这么好看,就该是我的娘亲。”

  胡浅知不知怎的觉得这个小娃娃的表情和动作有一些微妙的熟悉,但是很快将这个抛在脑后。

  小孩子这些可爱的动作都是大差不差的。

  更是听到这个回答后,满是无奈:“要是你遇见比我更好看的,就要换娘亲了?”

  阿年一脸怎么会的表情:“阿年的娘亲只有娘亲你,就是长娘亲这个样子的。”他振振有词。

  说的好像他早知道胡浅知的模样,是先知道模样,才找到的胡浅知似的。

  胡浅知当小孩子的奇思妙想,也不再反驳了。

  反正,最迟明后两天,这个小娃娃估计就要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接回家去了,只希望他的屁屁挨打的时候,还能记得她吧。

  胡浅知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娃娃的。

  阿年又亲昵地环住胡浅知的脖子,腻腻歪歪地喊了好几声娘亲,像是一只小猫咪似的,粘人极了。

  “阿年,吃完了吗?”

  “没有,小肚肚还没有饱饱。”一边说一边拍拍小肚肚。

  胡浅知笑了:“那我喂你吃饭?”

  “娘亲,最好了!”

  依着阿年如此粘人,加上他的父母迟迟没有到,当晚睡觉时,不出意料地,阿年和胡浅知一起睡觉。

  洗完澡香喷喷换了衣服的阿年白嫩嫩地坐在床上看着刚刚沐浴完擦拭头发的胡浅知,眼神不肯错开一下。

  吹了烛火后,胡浅知一边讲睡前故事,一边轻拍阿年的背哄他睡觉。

  温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沉沉响起:“所以,到最后,每逢七夕,喜鹊就会为牛郎织女搭建了一座鹊桥,织女终于能和牛郎还有她的孩子们相聚了。”

  声音落下,胡浅知刚准备缓缓动一动自己有些发麻的手,就听到她以为早就睡着的小阿年在她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叹息一声:“一年一次也太惨了呀,阿年不喜欢这样,阿年想要和娘亲爹爹永远在一起。”

  胡浅知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的亲生爹娘,轻笑着道:“好,永远在一起。”

  阿年在她怀里攥着衣服,在黑夜中,大大的眼睛也亮晶晶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人,骗人的是小狗狗!”

  胡浅知:“嗯,不骗人,骗人是小狗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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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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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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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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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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