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见白荆嘴角的笑意。
阮玉:就知道这家伙不是来关心她的。
便反击道:“这京城难不成不是你的老家?”
当初他们三可都是一个个狼狈地从这里逃出来了的。
嗯,白荆应该是被押出来的。
白荆挺了挺腰,面容冷漠道:“待这皇城之主换人之时,便还是我的家。”
意思就是说现在不是。
阮玉连忙看了看四周,虚着气道:“你没事在外面说这话干什么,外面私底下说说就行了。”
更何况,她这个勉强算是名正言顺的都不敢在外轻易说这句话呢。
白荆白了她一眼。
阮玉举着双手:“成,我胆小行吧。”
接着又劝道:“我们这可是才回来,连大门都还没有进去了,而且,你也要考虑考虑师傅,你难道是想把我们师傅牵扯进来吗?”
阮玉真害怕白荆压抑不住她心中的仇恨,像她刚刚把记忆找回来的那段时间,白荆眼里都是仇恨痛苦的光。
还是胡浅知每天都给她开凝神药剂,她才能安稳入睡,甚至白天都要抄医经。
原本抄经这个主意是唐清想出来的,但是胡浅知将自己的医书贡献出来,抄经书便成了抄医书。
抄了一段时间的医书,白荆不仅心重新平静下来,还将那些医书都背下来,之后学医简直事半功倍,让阮玉气的不轻,她那些书还没背的完呢。
“我知道,你放心。”白荆微微点头。
阮玉:那我勉强放心一下下好了。
“不修整,直接进城!”阮玉喊了一声。
马车的车轮继续滚动,马蹄踩在泥地里,溅起灰尘粉末。
坐在马车上的胡浅知收起书,再也看不进去了,微微出神。
微风袭过,将车帘吹动。
视线偶尔能越过四周的林木,看见远处的建筑。
她拿出马车中一个夹柜里的画卷。
画卷的纸质是文房墨宝店铺中最常见的画纸。m.xiumb.com
画画的技术也不佳,笔锋间略显局促和敷衍。
但是胡浅知却盯着画卷里所画的人久久挪不开眼神。
是端详。
是沉思。
是猜测。
画里画的是一个男子,戴高冠,身穿华服,于高台之上,手持三支香,仰望着天,似是祈祷敬天。
画里的男子只有半张侧脸,而且画的很简单,带着模糊的意味,这应当是画者的视角在下面,距离太远,又逆着阳光,所以不能完整画出男子的模样来。
而画中的这位男子便是如今大名鼎鼎的摄政王。
画中的场景是摄政王在被封摄政王时在京城的登天楼祭天的样子,算是极少数流传出的这位神秘摄政王的画像了。
不知是何缘故,这位摄政王据说见过的人都说面容极佳,但是本人却极不喜自己的画像传出,甚至下令有贩卖他的画像的店铺,一律查封,久而久之,民间几乎都不清楚这位神秘的摄政王是何模样。
胡浅知手中的这幅画是从一个来甜水镇求医的病人手中所得。
对方当时亲眼所见摄政王祭天,惊为天人,回去之后偷偷画下这幅画,原本想画完就销毁掉,但是没想到还没销毁,身体出了问题,听说甜水镇的胡神医治过这种病,就直接带着东西来到甜水镇。
正巧才找到胡氏医馆,就晕倒在了门口,倒在了胡浅知的脚下,胡浅知弯腰扶人,就看见此人倒下身上背的包袱里滚出的画卷缓缓展开,当场愣在了原地。
后来,胡浅知治好了对方,支付医药费时只要了这幅画。
这张画,胡浅知已经看了许多次。
不说这画中的男子几乎只露出小半张的侧脸,再则······
画中的男子身居高位,在祭神,但是眼神神态却有一种冷漠的游离,上位者的冷漠和权力的浸染之微观,似是不是在做一件宣告天下庄严肃穆之事,而是一大早被喊醒做作业的慵懒不耐烦的既视感。
无论是哪一种,都与胡浅知记忆中的男子截然不同。
但是,偏偏胡浅知第一眼看见这幅画时,瞳孔放大,心跳不受控制地跳动,扑腾扑腾地越来越快,快要炸裂。
······
“是你吗?”胡浅知轻声呢喃,微微仰头靠在车厢上,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嘲意。
······
“师傅,我们到了。”阮玉此时过来敲了敲车厢,唤了一声。
胡浅知睁开双眼,眸中清澈清醒。
——
这京城要想进去,首先得排队给看路引等证明身份的物件,二来就是得交钱。
这是为了保证京城威严,天子脚下的繁华浩荡。
毕竟,能交钱进京城的,就可以以此排除一些穷困潦倒的人,减少乞丐数量,影响京城市容。
至于那些在京城中存活的乞丐们,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轻易出这道大门。
今天的人不是很多,很快排队就排到了胡浅知他们。
守门的官兵看见他们这么一大队人,又瞧着眼生,不似经常来京城做生意的商人,便例行公事询问道:“你们是哪里人?”
胡浅知的车厢在前面,她便掀开帘子,露出脸来,回答道:“我们是举家搬迁至京城的,所以带的东西难免多了些。”
那些守门的官兵见到眼前女子这么俊美,都一一愣了愣神,不过因为是同为女子的缘故,倒也很快回神了。
只是心中嘀咕:这女子比之前打马游街的探花还俊美啊,也不知道有没有成亲,这入了京城指不定就被哪家的大户公子给看上了。
又再三检查了身份证明和路引,加上给的入门费多,官兵招了招手:“行,可以进去了。”
“多谢。”
在胡浅知的车队刚刚进入城门行驶时,排在胡浅知他们身后的一个身上挑着担子,看似是小贩的面容普通不起眼的女人低眉顺眼地交了入门费,迅速挑着担子赶到胡浅知他们前面,一路熟门熟路来到一个小巷子的里面,打开担子。
里面是一只只的小黄鸡,小黄鸡中挤着一只白色的鸽子。
女人捧起白鸽,对着白鸽,嘴中发出奇怪的似动物般的声音。
白鸽转了转丁的脑袋,眼珠子咕噜咕噜,发出咕咕的声音,便顺着女人抛弃的动作,一跃飞上了天,极有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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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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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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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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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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