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木条将这扇门划分成半寸大的方格子,镂空的门板背面糊着整张雪白的障子纸。门外好像接触天光,强烈的阳光直射在障子纸上,使不透明的白纸变得有些透明,使双眼望住白纸的时候感到非常刺痛。
沧海仰首望着格子门更明亮的上半部,蹙眉眯起双眼。
门缝间透过的光线模糊了门框的轮廓。
一根羽毛。一根有着纤细羽轴,丰满羽片和绒状羽枝的鸟类的正羽,从很靠近格子门的门外的天空飘落。淡淡的影子映在格子门的障子纸上,时深,时浅。时有,时无。
像传自天堂的祝福。
拍打翅膀和咕咕鸣叫的声音,就是天堂的旋律。
他陶醉的将双手放在门上。
然而这扇门根推不开。
所以他只好向两边横向拉开。
绝美的阳光下数不清的白鸽飞翔展翅。
走廊的地板上映出他的影子和飞翔的白鸽,纷扬的羽毛。
数不清的鸽子像迎接一样向着他飞过来,不停扑腾着翅膀。
拉屎。
“啊啊呀啊呀啊呀啊啊啊啊,”
沧海不停扑腾着双臂赶开这些来自天堂的厌物。为了最大限度的少丢人,他还抽空回手关好了格子门。
“呀呀呀呀不要过来不、不、不、不要不要拉了”
澈养的鸽子也和他一样讨厌
石宣在房里依旧坐卧难安。最后,他下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不行,为了白,我一定要告诉他
石宣出了房门,有点找不着北。幸好不久,他就碰到了黑。
黑意味深长的微笑着,“他应该在鸽子栏吧。”详细明了路线,深沉微笑的踱开了。
石宣来不及道谢,三步并作两步赶来拯救他的兄弟。白,等我
石宣两手用力拉开格子门,即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蓝天白云,一个白衣的金发少年像来自天堂的使者,他带着天使般的笑容正在放飞一只白鸽,数不清的鸽子围绕他盘旋低唱,阳光在他的头顶圈成一束光环。
“白”
天使转回头来,惊喜道“石头”热烈的奔跑过来。
石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白”
“嗯”
“你的头发”
“啊”
“有鸽子屎。”
“啊啊啊啊啊”
半晌之后。
“哕石头好了没有啊”
“马上,马上。”
石宣拿着一块湿帕子替沧海清理满身污垢。两人坐在格子门前的地板上,鸽子们悠然的在台阶下散步。
真是的,为什么就不在石头身上拉屎呢。果然是澈养的鸽子,只懂欺负我一个人。
沧海忽然道“哎石头你的帕子在哪里弄湿的”
石宣指着鸽子栏里漂浮着一层可疑物质的水池。
“啊石头”
“我想反正也比你一身的那个强嘛。”
“石头你啊啊啊”两手抱头。
石宣若无其事的拉起他一束头发,擦。“对了白,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啊”
沧海一听就窜了起来。“对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喂喂白我”
石宣的手掌伸着,没有拦住沧海穿过鸽子栏的背影。“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你头上的鸽子屎还没有擦干净。”
鸽子栏的“后面”洁净的如同它的前面。拉开相同的格子门,除了药香扑鼻,这里依旧是长长的走廊,青竹的建筑。走廊两侧许多相同结构的房间,有的敞着门,可以看见里面桌椅井然,住着一些受伤的人,有时有来打扫或者送药的药童进进出出。药童们见到一个故作冷静的身上有白色的块状不明固体和羽毛并且依然漂亮的猴子脸,大家全都愣了愣,然后继续工作,就像什么都没有看见。
沧海也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端着身段从走廊中间笔直的穿过去,余光看见昨天送来的雪山派的三个弟子已被妥善安置,头部、四肢几乎缠满绷带,就像沧海那次整壳那样。三人仰躺在病榻,正有药童细心的一勺一勺的喂他们吃早饭。
沧海转过走廊,无事的药童们立即凑到一块,唧唧喳喳的谈论起刚才那个奇怪的家伙。
沧海在最后一条走廊的其中一个房间,找到了二黑。他走进去回身关了房门,将窃窃私语的药童们关在门外。头后粘住的鸽子毛颤了颤。沧海转回身舒了口气。
二黑正一脸惊叹的表情。
沧海问道“外面那些孩子好像认识我”
二黑满脸含着笑容,道“你知道,这里的消息传得很快。”
“哦”沧海恍然的点点头,“什么意思”
“呃,像你这样的人,不管出现在哪里都会引起轰动的吧”欣赏的打量了他一番,又缓缓道“譬如在鸽子栏。”
沧海愣住。半晌,忽然清了清嗓子,“咳你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很容易感到自卑,我之所以这样来见你,是因为我嗯希望你不要太难过。”随意的掸了掸衣服上看不太出来的白色固体,当然,什么都没掸下来。唉,果然应该洗过澡再来么。
“啊,是这样,”二黑微笑着,“其实你可以不必经过鸽子栏,只要出了竹屋再从另一个门进来,你知道,两边的路程其实差不多。”
沧海眉心跳了一下,“哦,明白。”原来是黑在整我不,他是“我们爷叫我来”啊,容成澈
这个时候,紫幽刚刚与碧怜分别,跑去如厕。碧怜正拔出枣红色剑柄的长剑在自己房间里的窗框边雕刻纪念文字。
石宣心痒难搔的去找黎歌谈心,忽然发现黎歌一对美目生得那样娇柔水灵,她随便瞟你一眼你都会觉得她在跟你眉目传情,你若是盯着她的双眼不放那就是融化成春水的感觉了。但黎歌绝对是个极度纯情的女人,她正温柔的对着他笑,石宣忽然道“我错怪白了。”
瑛洛和璥洲正在将那一柜子的茶具装箱,准备带走。吩咐他们的不是沧海,而是神医。福利""威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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