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颦着左眉,思量着他所有话的真假,又想到他是为了自己才用的内功,最终没有发作出来,似乎还叹了叹气,道“石头,你千万不要再妄动真气了,一切等到了神医那儿再。”
“哦。”石宣听话的点了点头,“不过今天这药真的好好喝,我没有骗你。”
沧海瞪了他一眼。
稍后紫送了饭食,沧海虽不想吃,却也勉强用了点粥菜,以慰众怀。石宣还是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只能看着被沧海舍弃不食的红烧肉口水长流。www.xiumb.com
这边石宣刚擦干了口水,沧海刚放落调羹,马车门就被礼貌的敲响,后被轻轻打开,黎歌笑意盈盈的立在门口,柔声道“公子爷和石大哥用了膳么”
沧海也对她笑了笑,道“刚刚吃好。”
黎歌见到公子爷的笑容,就开始羡慕起这些天和他坐卧不离的石宣来,也不知见了公子爷多少次笑。黎歌红着脸儿道“那就赶快收拾了下来,那边的船已安排妥当了。”
“黎歌,谢谢你。”沧海见她温婉,心中亦如春湖泛舟,一荡一漾的满是柔情,眼中自然也带出丝丝缕缕的情意。
黎歌笑靥如花,“谢我做什么我们才真应该谢谢你,刚才若不是你,那守城的一定开了车门了。”
沧海道“连女眷都保护不了,我还当什么男人啊。”石宣听了,大大的撇了个嘴。
黎歌噗嗤一乐。又听沧海到“女眷”二字,虽知不是指“妻房”,也不禁羞涩的闭上车门。
沧海还在心神荡漾,石宣就冷着眼凑过来,道“你们两个很暧昧。”有趣的看着沧海的脸瞬间垮下来,又道“喜欢就娶她啊。”又满意的看着沧海的脸瞬间红起来。
沧海回头瞪着他,道“要你管。”赌气的穿上袜子,蹬上棉靴,撩好袍子不再被夹住,跳下马车一摔车门,转身,又回来打开车门。
石宣在车里笑眯眯的道“是不是担心我才回来的”
沧海冷冷看了他一眼,抓过车中的轻裘,摔上车门。
石宣苦笑道“唉。”
赶大车的红脸膛老者和赶车的年轻暗卫将沧海一行送到码头,二人执鞭为礼。
沧海微笑看了看年轻暗卫,又对那老者道“总是让洪伯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真是过意不去。”
“锁神”洪老爷子的酒糟鼻在码头的大风里冻得更红,笑声却爽朗如洪钟,“公子爷哪里话,那晚在福源客栈你怎么不知道跟我客气了”扬了扬手里的鞭子,“反正对于绳之类的东西我是最拿手了,何况,放眼江湖,谁有我这样的好事,赶车赶得这么四平八稳的”的一行人都笑了。
洪老爷子又对石宣道“我们公子爷是最重情义的,你可不要辜负他一片苦心啊”
石宣苦笑道“您的跟我不想娶他似的。”立遭沧海毒眼。
洪老爷子开怀大笑,道“总之你听他的话就是了。公子爷,那咱们就此别过了。”
年轻暗卫也拱手道“恭送公子爷。”
沧海一行登舟,往山海关而去。走水路,更免得石宣伤势震动,沧海对他,可算是体贴入微了。这艘船衣食器物一应俱全,内中格外清雅别致,但因船身与一般客船差别不大,是以行驶途中并未遇到麻烦。石宣与沧海在船上也是形影不离,恨不得同坐同卧,就如长在一起一般。
自从那日紫送药上车,石宣喝了精神渐旺,当日下午竟没有瞌睡,沧海心中略安。
石宣道“反正我爽利多了,用了内功也没什么不适,反而还觉得内息更胜往日,我看药就不用喝了。”
沧海不禁微笑,“你不是那药好喝的吗”
石宣使劲皱着眉头,“可是那也很苦啊。”
沧海又笑了笑,沉吟道“我想你是蓄积了很久的内力,突然运功才会觉得充沛,而那时只出一二分劲,是以没觉不适,但是这药还是应该喝。”
“哈你那么半天还是叫我喝药啊”
“那要不晚上再喝一次,如果还没有事”沧海眉峰轩了一轩,神秘道“那我们就不用去神医家了”
石宣还没表态,四个少年和三个少女就一齐大咳了声。
沧海马上道“当我没过。”
石宣哭了。
晚饭后瑛洛又端药来给石宣,石宣乞求的望向沧海,沧海都没敢看他。于是石宣就和着苦泪喝了那碗药。不知是不是因为中午动了内劲的原因,加上鬼医的伤药的正常反应,石宣喝了药没多久就开始四肢疲累,昏昏欲睡,再没多久便不知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了。
沧海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修眉长颦,任是海风吹不展。第二天石宣虽然醒了,但此后多日,又开始浑浑沉沉,要死不活。
船行不几日,已入了渤海。因石宣体虚,沧海身弱,二人一直很少出舱赏景,只在舱内的暖炕上下棋谈心,谈论些江湖上的见闻,再闷了就等黎歌得闲,给他们唱唱江南曲儿,她那吴侬软语歌来更觉酥麻入心。
石宣却不爱听。用他的话就是“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旁若无人,当我死了吗”
私下里第一次这样的时候,沧海吓了一大跳,认真的问道“你和黎歌已经私定终生了吗”
“什么啊”石宣只好装傻充愣。
后来石宣得多了,每次还都气哼哼的瞪着沧海,沧海才有点明白他指的人是自己,于是道“我才不是你的那样,就算是也是我的自由,与你何干”
石宣便耍赖道“我现在伤这么重,生死未卜,你不仅对我不管不顾,还在我这个病人面前谈情爱,你这就是你对待好兄弟的态度嘛”
气得沧海竟然绝了听歌的念头。
后来石宣闲得实在无聊,横躺在炕上,支着头,对炕桌那头的沧海道“哎,我教你赌钱。”给力""微信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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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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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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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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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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