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鸣心中一紧:“遭贼?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厮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只听是使君的书房失窃。”
陆鸿鸣拧紧了眉头,挥手示意他退下,自己在原地呆立了半晌,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好不容易等到了黑,他急急忙忙出府去绣宁坊,到霖头才发现,这民居早已是人去楼空。
他在大门紧闭的民居外站了许久,直到邻居家养的狗狂吠起来才失魂落魄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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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听儿子起自己的怀疑,不由惊呼:“什么!他们竟想独吞不成?”
陆鸿鸣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我也没有想到,那几个突厥权子竟然这么大,敢在明州的地头摆了我一道。”
曹氏忧虑道:“这可如何是好?”
陆鸿鸣森然道:“明州城没有船家敢去滃州岛,他们一定还隐藏在城郑我要把他们找出来,再一个个剥皮拆骨。”琇書蛧
“之前他们灭口了那两个厮,官府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他们,你有把握?”
陆鸿鸣不以为意:“官府不知他们的真实身份,大海捞针自然不易,但我却不同,合作了这么长时间,这些人有哪些落脚点,我还是知道的。”
曹氏还是放不下心来:“那些亡命之徒,手段凶狠,武功高超,你可要心。”
陆鸿鸣点头:“母亲放心,我明日便派人将滃州岛上的水拂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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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陆鸿鸣能找到那些人么?”轩辕长修正坐在海边的一家酒馆里,周围都是些贩夫走卒,吃着两文钱一盘的油炸鱼干和劣质酒,嘴里开着黄色玩笑。他倒没有不适之意,悠然自得地坐在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带着几分赞叹看斜挂在边的夕阳。
商千岳坐在他对面,相比于其他食客不讲究的坐姿,他们二人正襟危坐,不像是在这简陋的酒馆,而像是在重华殿中领宴。
这份气度有些格格不入,连带着旁人也莫名生出了几分敬畏,坐在他们旁边的客人甚至下意识地压低了谈话的声音。
商千岳想了想:“若真是飞燕楼的杀手,仅凭陆鸿鸣这点本事恐怕是找不到的。”
夕阳将整个空晕染成金色,洒下无数光辉在海水中破碎,再被海浪冲散。轩辕长修沐浴在温柔的日光下,有些享受地眯起眼睛:“不,他一定会找到的。”
商千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笃定,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看这几方势力为了这个藏宝图争来夺去,我就觉得好笑。岂不知秦砚手中的乃是个赝品,真品就在他们一直看不上的陆三郎手中呢。”
轩辕长修笑道:“确实好笑,但你有一点错了。”
商千岳不解:“是什么?”
轩辕长修但笑不语。
“若是没有陆家这一堆糟心事,我们在明州的日子还是很惬意的。”
“是。”商千岳面无表情,“若是当地的厨师在做菜时少搁些糖就更好了。”
轩辕长修放声大笑。
二人一直在海边的酒馆坐到了黑方才回去。
回到暂住的客栈,迎面碰上一脸焦急的乔若谦。
“齐兄,商兄,教若谦好等。”
“若谦。”轩辕长修还礼道,“你有急事?”
“呃,是这样……”他看了一眼客栈大堂的人,缄默不言。
商千岳道:“乔兄若不嫌弃,还请来房中细谈。”
三人回到二楼客房,乔若谦不等阿成奉茶,便道:“盯梢陆鸿鸣的差役回报,今一大早陆鸿鸣就率人出海了。”
“出海?”轩辕长修俊眉微拧,“他去滃州岛了?”
乔若谦面色凝重:“八成如此。”
轩辕长修微微一笑:“藏宝图还在秦使君手中,他现在去滃州岛有什么用?”
“昨夜陆鸿鸣曾去过绣宁坊,齐兄的挑拨离间之计应当已经奏效。若谦怀疑陆鸿鸣去滃州岛是去调饶。”
轩辕长修好看的眉梢微微一挑,神色中多了一抹玩味:“不知滃州岛上有什么人?”
乔若谦神色有些尴尬:“是陆家豢养的私兵……”
“陆家手下有多少私兵?”
“千余人。”
“千余人。”轩辕长修重复了一遍,语气微重,“按大齐律法,一品亲王也不过有甲士八百,陆家是何等身份,竟敢豢养私兵?莫不是有不臣之心?”
乔若谦被他诘问得冷汗涔涔而下:“陆家并不敢将其现于人前,明州百姓多以为那是滃州岛上盘踞的水匪……”
轩辕长修轻笑一声:“上回我问起若谦水匪之事,若谦可不是这般辞。”
乔若谦面皮涨得通红,起身长揖一礼:“齐兄恕罪,明州上下对此事讳莫如深,若谦当时与齐兄初识,这才不敢言明。”
“讳莫如深?”轩辕长修冷笑道,“若谦你一介布衣,若是畏惧陆家势大也就罢了。却不知秦砚身为明州刺史,封疆大吏,是如何的讳莫如深?若当真是水匪,就该派兵剿匪;若是陆家豢养的私兵,就该上报朝廷,而不是像如今这样,粉饰太平。”
“齐兄,秦使君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二十多年前,明州曾有一位方刺史,曾向朝廷奏报此事,但奏折刚刚呈上去,方刺史便离奇身亡。朝廷派了钦差过来调查,但却是认作意外,草草结案。后来,明州调任了新刺史,而这新刺史与陆家是姻亲。”乔若谦苦笑一声,“齐兄,若方刺史的死与陆家没有关系,只怕谁也不信,可那有如何呢?陆家在明州一手遮,即便是刺史,也不敢直掖其锋。”
轩辕长修面色沉沉,静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若谦是明州人士?”
“不,子是山东人士。”
轩辕长修微微一笑:“恕我不太明白若谦来找我的意图。连秦使君都讳莫如深的事,齐某不过一介商贾,又能如何呢?”
“齐兄。”乔若谦再行礼道,“虽然不清楚齐兄的真实身份,但若谦明白齐兄绝不是寻常人物。”他双臂高举过头,长揖及地,“求齐兄救明州一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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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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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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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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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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