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微微一哂:“与其说是大婚,不如说是一场交易。与一个不熟悉的女子结为夫妇,又有什么可开心的。”m.χIùmЬ.CǒM
雪奴浅笑道:“郎君不曾有过喜欢的人么?”
太子神色怔忪,像是被她问住了,他仔细地思索了一番,有些茫然地摇头:“似乎……不曾有过。”
“若是不曾有过喜欢之人,郎君何不试着喜欢未来的妻子?夫妻之间若能恩爱,日子便会顺遂,大婚自然也就变成一件高兴的事了。”
太子有些茫然地望着她,喃喃道:“真的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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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温柔的夜色笼罩住这座古老的城市,除了平康坊中还亮着恍若白昼的灯火,其他各坊早已陷入一片漆黑,安静的祝你做个好梦。然而,华阳郡公府上却因为一行不速之客,今晚怕是与好梦无缘了。
轩辕长修是一个完美的时间掌控者,他们一行人许久之前就到了长安,轩辕长修眼见时辰尚早,于是下令在城外的茶摊上硬生生休整了大半天,直等到城门关门前的一个时辰,这才慢悠悠地进城去。
茶摊老板是一对夫妇,卖的是最便宜的两文钱一大碗的粗茶,平时做的都是贩夫走卒的生意,冷不丁的来了这么多尊大神,吓得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轩辕长修自然不会吃摊子上的粗茶,就是王府的下人也看不上。一行人占了人家的摊位,拿出自家带的器具茶叶,顿时成了城门外的一景,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末了,赏了茶摊老板两贯大钱,在老板感激涕零的目送下进了城,直奔华阳郡公府上。
轩辕长修将时间掐算得刚刚好,阿成拿着昭王府的拜帖去叫门,只说是来探望长乐大长公主的,顾家人自然不能拒之门外。进府之后,寒暄见礼再去后院给大长公主请安,一来一去便是一个时辰,闭门鼓就敲响了。
华阳郡公顾培客气地请轩辕长修等人留宿,轩辕长修等的就是这句话,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答应下来。
顾培被他噎了一下,只好命下人去收拾客院。瑞禾却不肯安生,对华阳夫人卢氏道:“夫人,我与清猗有许久不见了,正有好些体己话要说。我不如便在清猗院中的厢房挤一挤罢。”
卢氏怔了一下,眼睛看向女儿。顾清猗笑道:“甚好。母亲,就让郡主与我同住一院罢。”
回到房中,卢氏忍不住向丈夫埋怨起来。她倒没往侵吞军饷一案上头想,轩辕长修令她不满的是另一件事。
顾清猗倾心轩辕长修的事,她是知情且默许的。如今的社会风气十分开放,青年男女相互爱慕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但她不曾想到自家女儿竟会被人拒绝,更不曾想到之后竟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顾清猗为贼人所掳,虽然被顾家压了下来,但到底有些风言风语。此事虽然是顾清猗行事荒唐在先,但卢氏却不忍心责怪女儿,不免暗暗怨上了轩辕长修。轩辕长修贵为亲王,卢氏纵然迁怒,也无可奈何。好在顾家居住在长安,待过去一年半载事情淡了,女儿也想开了,再重新寻一个如意郎君。谁知轩辕长修竟会突然跑来了长安,还死皮赖脸地在府中住了下来!
卢氏越想越不是滋味,跟丈夫抱怨:“我竟不知昭王好端端地又来招惹清猗做甚!清猗冷不丁地看见他,若是触动心肠,想起那些伤心往事可怎么是好?”
顾培心里也七上八下,但他烦扰的与夫人显然不是一回事。他本就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出首举告定国公一事也是被长子顾涵百般劝说,又听闻西北败仗连连,担心定国公牵连到自己才下定决心。但他心里未尝没有愧疚之意,毕竟两家一向亲厚,他出首告发,行事并非君子所为。此番轩辕长修突然到访,虽然一句不曾提到过定国公,但他却忍不住在心里打起鼓来。世人皆知,昭王轩辕长修是个神探,他突然插手,莫非此案还有什么隐情不成?顾培思量一回,有些后悔,又有些惶恐。他正心里烦闷,夫人还在耳边喋喋不休,他听到“清猗”二字,顿时想起这该死的账册还是女儿发现的,立时生起气来:“女儿现在这个样子,你个当母亲的难道没有责任么?我看,平日就是你对她纵容太过!若是早早把她拘在家里,哪还有现在这么多事!”说罢,一甩手出了正院,转身去了宠妾的院子。
卢氏被他劈头盖脸斥责了一通,气了个倒仰,想转身去寻女儿说话,忽然想起瑞禾郡主正住在女儿院中,只得生生按捺住了,攥着被角睁眼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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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禾就住在顾清猗院中的西厢房内,顾清猗指了两个小丫鬟去铺床,拉着她的手进了自己房内。
瑞禾看着她明显清减了许多,想来这段时日也不好过。她此时对顾清猗的感觉十分复杂,既埋怨她行事荒唐,又怜惜她痴心一片。
今日轩辕长修冷不丁地出现在顾府,顾清猗虽然神色淡淡,倒也自若,也不知她放下了没有。
瑞禾心中踌躇,不知如何开口。顾清猗命人取了酪来,亲手为她倒上一碗,笑道:“靖娘,近来可好?”
“我还是老样子,你呢?”
顾清猗垂眸一笑,似乎有些羞涩之意:“我这段时间好似做了一场千秋一般的大梦,梦醒之后,只觉得恍若隔世。”
瑞禾见她面上有释然之意,倒是为她开心:“梦醒便好。”
二人闲话几句,顾清猗便道:“靖娘,你舟车劳顿,我便不扰你了,早些歇息罢。”
瑞禾答应一声,转身去了西厢房,候在那里的丫鬟伸手替她打起帘子。瑞禾只觉得这丫鬟颇有些脸熟,微微思索一番想了起来:“你可是叫彩屏?”
那丫鬟伏下身子:“正是奴婢。”
瑞禾奇道:“你不是你们郡君的贴身丫鬟么?怎么会在这里?”
彩屏有些委屈:“奴婢是为郡君斟茶的时候,没有试好温度,才惹得郡君生气,发落成三等丫鬟的。”
瑞禾想了想:“我记得你们郡君身边还有三个屏,怎么这次都没瞧见?”
“回郡主,银屏是……那件事后被夫人发卖了。画屏和玉屏两个跟奴婢一样,不小心触怒了郡君,一个在花园侍弄花草,一个在厨房里打杂。”
瑞禾听了若有所思,自去歇下不提。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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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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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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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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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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