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禾不好跟他动手,只得将上阳公主从身边推开,同时厉声喝道:“太子殿下,二公主可是你的亲妹妹!”
太子被她拦住,神情癫狂,闻言惨笑道:“亲妹妹?赵氏贼妇何曾视我为亲儿!”他指着上阳公主骂道,“你这贱人,杀我爱妾,害我骨血!”
瑞禾听他越讲越不像话,竟然又攀扯到了赵皇后的身上,正在焦急。这时,司若梅上前一步,一掌击向他的后颈。太子双眼一翻,软倒在地。
瑞禾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上阳公主仍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被吓得狠了。瑞禾心中担忧,去拉她的手:“二娘……”
上阳公主忽然一把将她甩开,掩面疾奔而出。
司若梅唤来两个手下扶起太子,向淑慎公主与瑞禾各行一礼:“卑职告退。”
小楼里顿时少了一大半人,瑞禾看了一眼面色沉沉的淑慎公主,实在不想再与她应付,便草草行了一礼:“瑞禾告退了。”
她走出小楼,司若梅与太子已不见踪影,这里的闹剧永辉帝很快就会知道,想想太子与上阳公主,顿时觉得头疼不已。
她走了几步,忽听身后有人叫她,回头望去,却见商千岳快步而来。
“阿仞!”
商千岳几步追上她:“怎么样,这里的事了了?”
瑞禾苦笑一声:“没有,反而越闹越大了。”她将小楼里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
商千岳叹道:“看来,此事终究还是要惊动昭王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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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长修接到瑞禾发来的信件已经是三日后了,信上除了前因后果,还附上了当日永辉帝的处置——太子与上阳公主都被禁足了。
信上还说,上阳公主的大婚被推迟了。
轩辕长修看完,捏着信纸沉默不语。以他对永辉帝的了解,无论此案是针对上阳公主还是郑良娣,恐怕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他叹一口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相较于案件本身,太子的反应更令他感到担忧。
对于永辉帝这样的君王来说,最令他看重的储君品质,不是太子的执政能力,而是他的“孝悌”之心。
当年轩辕长修虽然年幼,却也清楚永辉帝的登基少不了鲜血的铺就。而这样的皇帝,对于自己的儿子会更加心存保全之意。如今,太子因郑良娣之死失去理智,竟公然拔剑欲手刃亲妹妹,此举不仅彻底与赵皇后一派撕破了脸皮,也必然会令永辉帝心生不满。xǐυmь.℃òm
储君之位不稳,便是夺嫡的前兆。
蠢哪!
轩辕长修捏着信纸,脸上阴晴不定。
“殿下!”王府都尉陈冲匆匆而来,行礼道,“那帮贼子招供了!”
“哦?拿来我看!”轩辕长修心中一喜,接过口供细看起来。
他这几日在长安并未闲着,而是摸排了之前与飞燕楼有往来的地方,终于顺藤摸瓜挖出了一个隐匿在西市明面上是做人口行的突厥暗桩。
这一举动倒是挖出了不少突厥探子,但是那份名单仍然不见踪影。
他将手中的口供放下,吩咐道:“剩下的事交给长安府衙处理。子进,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就回洛阳。”
陈冲应了声是,随即惊讶道:“殿下,如此急迫,可是今日郡主的来信说了什么?”
轩辕长修微叹一声:“只希望是我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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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赤霄笑吟吟地掀帘进来,“您猜谁回来了?”
瑞禾散腿坐在榻上,无精打采道:“难不成是我阿兄回来了?”
“正是昭王殿下!”
瑞禾闻言,一骨碌爬了起来:“当真?阿兄怎么突然回来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然是真的,奴婢刚刚在外面看见阿成了。”
瑞禾在屋里转了两圈:“阿兄回来的这么急,莫不是因为我前几日写给他的那封信?唉,太子和上阳公主真是害人不浅……”她一边低声嘟囔,一边利索地穿上鞋子往轩辕长修所居的明微堂而去。
明微堂因主人的归来而很是热闹,虽然日日都有仆役打扫,但轩辕长修猝然归来,有许多箱笼需要归置,又有换上新铺盖熏香插花等事儿,众人忙得不亦乐乎。
瑞禾在明微堂扑了个空,丁香笑道:“郡主,殿下在外院与吴长史说话。”
瑞禾跺足道:“刚回来怎么也不知道休息,若是又累病了可怎生是好?”
丁香抿嘴一笑:“郡主莫忧,这一路走的并不快,殿下前些日子休养得不错,因此并无不适。”
瑞禾这才略略放心,叮嘱丁香:“也罢,若是阿兄回来了,你记得赶紧过来通知我。”
她回到自己屋中,只觉得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干脆提了宝剑去演武场舞了一会儿,这才微觉畅快,又有些遗憾商千岳不在身边,无人给她喂招。
“郡主!”丁香一路小跑过来,笑着行了福礼,“殿下去找您了,不想您却跑来这里了。”
瑞禾一听,立刻急道:“那咱们快走罢!唉,早知道我就不来练剑了。”
她回到宁馨堂,正瞧见轩辕长修坐在她的书桌旁看书,听见脚步声不由抬头向她看来:“还不快去将衣裳换了!出了一头的汗,仔细着凉。”
瑞禾笑嘻嘻地应了,转身进了净房,不一会儿换了一身水红色的薄绸襦裙,笑眯眯地坐到了轩辕长修身边,对他仔细端详了半天:“阿兄好似胖了一些。”
轩辕长修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唔,这下你可满意了?”
瑞禾点头,又问道:“阿兄怎么突然回来了?长安好歹比洛阳清静不少,我以为你会多待一段时日。”
轩辕长修笑意顿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因为太子。”
“太子?”瑞禾不解,“此案太子分明是受害者啊。”
轩辕长摇头道:“若太子仅仅是受害者,陛下为何会将他禁足?”
“那是因为……”瑞禾倏然一窒,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赵皇后这几日有何动静?”
“上阳公主被禁足后,赵皇后就称病了,宣了四殿下与怡嘉公主在昭阳殿侍疾,其他人一律不见。”
轩辕长修微微颔首:“赵皇后此举,才是最稳妥的做法。此案虽然简单,却牵连甚广,在圣意未明之前,一动不如一静啊。”他顿了顿,“瓶儿,你可知道今日司若梅已向陛下呈上了结案之词?”
瑞禾讶道:“金衣骑好快的手脚!”她自那日出事后,回到府中便再未出去,因此尚未得到消息。
“明日你与我一道进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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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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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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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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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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