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怎么能有除了我以外的人让我的小鸟掉眼泪呢。”
*
乌蔓已经很久没有被郁家泽带去出席过他们那个圈子的晚宴或party,因此这一回郁家泽突然通知她参加某个慈善晚宴的时候,她还觉得有点奇怪。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郁家泽肯定不安好心。
难道是她又哪里得罪他了吗?
坐上开往会场的车时乌蔓仔仔细细捋了一遍最近的行为,似乎并没有哪件触到他的逆鳞。
……莫非是因为这次算是比较冠冕堂皇的慈善晚宴,所以他单纯地需要一个工具人女伴,仅此而已。
是她多心了吗?
郁家泽有趣地观察着眼珠乱转一直显得很不安的小鸟,没有告诉她,这次宴会的参与人员里面有唐嘉荣。琇書網
他心里有个猜想,正要借此机会证实一下。
车子开到了会场,他搂着乌蔓的腰走进,抬眼扫了下人群,唐嘉荣还没有来。
他不动声色地嘱咐她:“一会儿你全程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走。”
乌蔓以为他怕自己会在这种场合失礼才这么说,点了下头示意自己会遵守。
他不说她也没想乱走,如果有可能,她宁愿躲进厕所里直到结束。上一次参加这种慈善活动的经历已经撕裂了她一次,如今再次面对相似的环境,哪怕只是简单地站在人群中,对乌蔓而言已经是一件极具挑战的事情。
她拿了一杯酒握在手中,不时轻抿,试图缓解自己勉强的脸色。
但这份强撑在看见门口唐嘉荣的身影出现时彻底溃不成军。
她手腕一抖,杯中酒洒了一地,还溅到了礼服。
“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乌蔓趁势想要慌张地逃离,却被郁家泽擎在身侧。
“我刚刚说过了,不许乱走。”
他强硬地揽住她向前走去,乌蔓一看那个方向……就是奔着唐嘉荣而去。
她脸色惨白,脚步几乎完全停滞,和郁家泽反作用力想往后退。
他心里已经了然,但面上故作不解地问:“怎么回事?突然不会走路了?”
乌蔓不管不顾地一把推开他,深吸一口气说:“我真的得去厕所,肚子疼。”
这一回郁家泽没有再阻止,放任她落荒而逃。
他目视着她颠簸的背影逃出会场,才转头向唐嘉荣走去,气定神闲地打声招呼道:“唐伯伯好,身体别来无恙?”
唐嘉荣拍了拍他的肩头:“是家泽啊,好久没见你了。我身体还不错,你爸爸可好?”
“劳您费心,他过得挺滋润的。”
“有空来家里坐坐啊,喊了你这么久,一直都不来!”
郁家泽意味深长地笑:“来,这回肯定来。”
又和唐嘉荣哈拉几句,郁家泽看了看时间,借故离开去寻乌蔓。
他找不到人,直接发消息追问:“这么久了还在厕所?”
她回了一句:“便秘。”
“……”
郁家泽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惹得周围的人注目。毕竟鲜少能看见郁家太子爷在人前笑得这么开怀的样子。
她这一便秘直接便到了活动结束,郁家泽也没有戳破她,看着她上车后就捂着肚子苦大仇深地使劲儿装。
“怎么觉得肚子还是不舒服呢。”
“你怀了?”
他轻描淡写地问话吓了她一大跳,立刻白着脸摇头:“哪跟哪儿!”
“那就是不想见唐嘉荣了?”
丝毫没有铺垫的转折,令乌蔓慌乱的神情无所遁形。
“您在说什么啊?唐嘉荣又是谁?”
她别过头去看车窗外,背对着郁家泽的线条笔直。
“小鸟,你的演技太差劲了。”郁家泽摇着头,“不用在我面前伪装,我知道你的一切。这个一切,包括你母亲和唐嘉荣的事情。”
“……你又找人调查我?”
“饲养宠物前知道她的基本状况,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乌蔓的背脊颤动,横过眼,目光如刀。
“你想知道什么?”
“那个和吴语兰曾经结过婚的男人,根本不是你的父亲。”郁家泽轻松地扔下重磅炸弹,“唐嘉荣才是,对吗?”
“不对。”她眼也不眨地否认。
郁家泽故作恍然:“哦,那是我想多了。刚才我和唐嘉荣聊天他还提到要我去做客的事情呢,我本来想是不是别带你比较好,但既然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带你也没关系吧?”
他一本正经地同她商量,实则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拿捏在手的恶趣味。
“……这样有意思吗?”
乌蔓忍无可忍地提高音量,泄漏了她极度紊乱的情绪。
郁家泽捏住她的后颈,安抚地哄道:“怎么就让我的小鸟急了呢?不过是陪我去吃顿饭而已,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大反应。”
乌蔓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再装下去。
她深知自己已经被洞穿了,再装下去也没意思。
“他不是我的父亲。”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只见过唐嘉荣两面,上一次见他,也是在类似的慈善活动。”
她回忆起那个画面,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泛酸。
她无法描述当时的触感,大概就是一直靠着某种信念虔诚活下来的信徒,眼睁睁看着供奉的神庙在眼前坍塌。
“然后呢,你们说什么了?”
“我还没近他身。”乌蔓低下头,抠着手指心,语气很平静地说,“他的秘书就先找了我。”
言尽于此,郁家泽立刻就明白了。
他看着乌蔓垂眸缩在阴影里的模样,也许是光线太暗,突然让他有些恍神,疑似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疾驰的街面,黑漆漆的车后座,还是孩子的他也是那样的姿势坐着。
他问司机:“父亲不是说好今天来接我的吗?怎么又是你来?”
司机露出无措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车内镜,如实道:“先生根本没有和我说过今天有变动的事情,当然还是由我来接少爷了。”
幼小的孩子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手心里满分的卷子,慢慢将它揉成一团。
车内静得可怕,司机按开了电台,亦和今日的电台重叠——永远播报着拥堵的路况,但人在里头,却觉得空虚,好像全城都荒芜,没有车,没有灯,没有人。
空余了很多年的城池,没成想莽撞地飞进来一只鸟。
同样孤零零的,郁家泽一把将她天上拽了下来,拢进怀里。
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乌蔓将脸埋进他的风衣,不一会儿濡湿了布料。
郁家泽眼神飘渺地望向远处,很轻地低语:“傻小鸟。”
他们就这么拥抱着,一路寂静。
*
自慈善活动过去一阵子,唐嘉荣没忘记他们口头上的约定,给郁家泽和郁父发送了来聚餐的邀请。
以往并不是没有过,但郁家泽都各种借口推拒,让两个老头凑一对喝茶下棋钓鱼,他不掺和。
因此这一回他答应下来要一起去,倒是让郁父感到有些意外,居高临下地说:“不错,又有些长进了,没那么任性了。”
任性?
郁家泽勾起嘴角笑了笑,他从三岁起就不知道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他们驱车来到了唐家位于郊区的度假别墅,唐嘉荣派人接了他们进去,随行的还有他的夫人,两人一齐迎接郁父和郁家泽的到来。
唐嘉荣一脸得色道:“老郁啊,你这回来得可值,这栋温泉别墅我买回来自己都还没享受过呢,就把你招呼过来了。”
郁父哼了一声:“你葫芦里卖什么药我还不知道?又想拉我做你那个新项目的lp吧?”
“你这人……刚来就聊工作,没劲。”
唐嘉荣哈哈一笑,旁边他夫人立刻接上话茬:“这回家泽也来了,早知道我该让棠棠也过来,两家孩子见一面认识认识。”
郁家泽礼貌地颔首:“见到您也是一样的,看面相和年轻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唐夫人被夸得心花怒放,捂住嘴笑,还没笑两声,笑意就僵在唇边。
因为郁家泽接着道:“但女人有时候的老气不在面相,而在精神头。”
“家泽这是什么意思呢?”
唐夫人神色明显不悦起来。
“哦,我的意思是说唐伯伯在外忙事业,您一个人操持唐家的大大小小里里外外,可不耗费精神吗?如果有什么粘人的苍蝇贴上来,赶起来可真是麻烦。”
刚才还好好的气氛被郁家泽阴阳怪气的一句话拧成了一股麻绳,其余三人各异的表情交织在一起,拼成一幅纠结的画面。
始作俑者却仿若未觉,继续接着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想必唐伯伯这么伟光正的一个人,断然不会给唐夫人带来这种困扰。他对您肯定用情至深。”他咬重用情至深四个字,语气相当认真,却越显讽刺,“所以您看上去这么年轻,不是没理由的。”
这么一番话似乎乍听上去全是夸赞,可就是让人不舒服。
郁父最知道他是什么德行的,完全是在明褒暗贬,拐着弯儿膈应人。
郁父不动声色地压住怒气,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人现脸,干脆道:“家泽,我准备的两份礼物忘记带来了,你回家一趟,亲自取过来给唐伯伯他们。”
郁家泽耸了耸肩,没有异议地转身就走。
第二天郁父从温泉别墅回来,把郁家泽叫到了书房,锁上门。
门一落锁,一巴掌劈头盖脸甩在郁家泽脸上。
“出息了,啊?!”郁父打得手掌发痛,甩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我出门前刚夸了你两句,你偏偏就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父亲想多了。”
郁家泽纹丝不动,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你真行,我还不知道你对人家家务事都感兴趣了?”
“做我们这一行,八卦难道不是一门基础学问吗?”
郁父听他不正经的回答气不打一处来,又反手甩了一巴掌。
“在这儿面壁思过!我看你就是自讨苦吃!”
郁父摁下窗户遥控,防盗板从内侧伸出来,整个房间慢慢聚拢成黑色的棺材。
郁家泽的脚下这时候才趔趄了半步。
他望着被关上的厚重的门,似乎又变成了十几年前被锁在这里的小孩。
可是他早就不会再害怕了。
老头子还活在过去吗?十年如一日地毫无新意。
郁家泽脚踩着柔软的地毯,在黑暗中坐上书房宽大的真皮椅,优哉游哉地转了一个圈。只是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烟味,他屏住呼吸,心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尼古丁这么恶心的味道。
从这一点上来说,的确是自讨苦吃了。
但他此时心里很痛快,不计较了。
想起唐嘉荣当时那张尴尬的老脸,郁家泽在黑暗中颤动肩膀,忍不住大笑出声。手指抚上衬衫的胸口,这一件是当日慈善活动穿的那一件,他摸上的位置仿佛还残留着小鸟濡湿的痕迹。
*
郁家泽被郁父在摸不着光线的书房关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好不容易出来,和他名义上的后妈在楼梯上狭路相逢。
她愣了愣,摆出十分关心的模样说:“饿了吧,留下来吃点东西再走?我让刘姨现在去下厨。”
“是挺饿。”他的肚子不给面子地叫了两声,“但是看见你这张脸,太倒胃口。”
语毕扬长而求,留下面色铁青的女人牙痒痒地僵在原地。
他驾车回往别墅的方向开,临时又拐了主意,开向乌蔓的住处。
她最近接的新戏在筹备,一直就呆在屋子里研读剧本。
郁家泽猜她一定乱了作息,肯定还没起。于是径直上了二楼主卧,推开门,一股似曾相识的烟味飘散开来。
这才没过多久又闻到这股味道,郁家泽一下子就炸了。
他冷着脸,大跨步走到床边抓着乌蔓的头发将她从被窝里拎出来。
乌蔓瞬间就清醒了,大张着眼眨巴了两下,不明所以道:“您……怎么了……?”
他大声说:“谁让你抽烟的?”
她反应了几秒,不太灵敏地解释:“我接的这个角色有点复杂,马上要开拍了所以有点焦虑……才抽了几根。”
“我跟你说过,我非常讨厌这个味道。”他又勒了一把头发,对上乌蔓的眼睛逼视,“你怎么就是这么不听话?”
乌蔓嘴唇微抖,紧绷的气氛之下,郁家泽的肚子咕咕地又叫了好大一声。
她像听到了救命的钟声,连忙讨好的语气说:“您还没吃早饭吗?我现在帮您叫个外卖吧!”
“不吃,气饱了。”
乌蔓举起手指:“我保证下次不抽了。”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郁家泽冷笑,“既然是因为开拍焦虑想抽,那这个角色就别演了。”
乌蔓这下彻底慌了神,剧本她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台词都背得滚瓜烂熟,就差一声开机。
焦虑是有,但那是因为这是她演艺生涯目前为止接过最有意思的角色,她怕演,但更怕不演。
他怎么能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毁掉她所有的努力呢?
上一次明明也被他抓包过抽烟,他还没那么暴躁。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就无法饶恕,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我真的不……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再抽了。”
她语无伦次,急于要为自己挣得机会。
郁家泽置若罔闻,脱掉大衣一头倒在床上,疲倦地说:“我累了,要睡一觉,不要吵我。剩下的等我醒了再说。”
乌蔓再怎么着急,此刻也只能噤声,咬牙掩门离开。这么些天和郁家泽相处下来,她知道火上浇油只会让自己骑虎难下。顺着他的意思,等他开心了,或许还有的商量。
“等等。”
郁家泽忽然的出声让她以为有了转机,满怀期待地转过身来。
“把窗户打开再走。”
……这个味道就这么让他难以忍受吗?
他越是表现出对烟的抗拒,越让乌蔓觉得希望渺茫。
她打开窗户,正要拉上窗帘时,郁家泽阻拦道:“不用,就这么着吧。”
“……您确定?会有阳光进来。”
“我知道。”
几束阳光随着窗帘的缝隙在卧室辗转,郁家泽被刺得眉头深皱,宁愿倔强地背过身,也要维持着光亮入睡。
神经病。
乌蔓只能想到这么个词去形容郁家泽的古怪。
她茫然地合上门,下了楼,坐在空荡荡的一楼客厅,烦躁地特别想抽一支烟缓解。但一想到是该死的烟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就更加烦躁。
但说到底,烟有什么错呢?它是无辜的。
乌蔓望着茶几上厚厚的那沓剧本,上面一道一道用记号笔划出来的台词,被翻皱的边角,还有密密麻麻的人物注解。鼻头一酸。
外头日光惨白,乌蔓顺着这道光线看着二楼紧闭的房门,无助地捂起眼睛。
厚重的门内,郁家泽正沉入梦乡。
他梦见了他和乌蔓坐在无人驾驶的车辆上,四周只有他们,其余什么都没有。
乌蔓还在哭,他掏出手帕替她擦掉眼泪。
他听见自己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气说:“别哭了小鸟,我已经帮你教训过那个老男人了。”
他的小鸟望着他,破涕为笑。
谢谢啊,她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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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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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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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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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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