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事情进一步闹大,惊动有关部门来调查,郁家泽只能想方设法地压热搜,甚至也如法炮制地用她的那套方法转移视线,将郁星底下的艺人八卦卖给狗仔。
而至于被毫不留情出卖的牺牲品,就是导致这一系列风波打码视频里的真正女主角,傅静雅。
她被狗仔拍到和一个已婚导演进出酒店,演艺事业刚有点水花就背上小三的骂名。
与虎谋皮就是这个下场,老虎觉得你有利用价值想捧你的时候,也乐意捧你一把。但不高兴了,就会从背后送你一箭,绝不手软。
因此当乌蔓知道视频里的人是她后,连报复的想法都没有。
她早预料到有一天傅静雅会跌得很惨。这不,现世报就来了。黑吃黑,都是活该。
只可惜,傅静雅就是个三十六线小糊逼,就算出了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大众也就吃两下瓜过去了,没过多久又把视线挪回了郁星偷漏税的事上。
但也许郁家泽真的是气运太好,没过多久,春夜入围戛纳金棕榈的消息正式传到国内,替他分担了火力。
本来这个消息不会有这么大的关注度,但因为有之前“精彩纷呈”的视频反转,话题度就不可同日而语。电影的宣发乐开了花,还没投多少钱进去,就已经人尽皆知,万众瞩目。
当然,最开心的人非汪城莫属。虽然他一直对春夜很有信心,从一开始就放下豪言奔着大奖去的。但这部电影命途坎坷,不到最后尘埃落定的一刻,谁都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能够入围。
因此消息一出来,他当即无比激动地在春夜的群里发了个大额红包。而且还特别厚道,发的数量顾及到了每个人。
不到一分钟,平常几乎是一潭死水的群纷纷诈尸,领了红包的消息顶了一长串,到最后,红包居然还剩下两份没有拿。
汪城眉头一皱:“谁还没有领?”
群里大家纷纷举报:“乌蔓,追野,你俩干啥呢!”
没有及时领红包的两位,此刻正忙着给对方打电话。
追野刚完成了一幕的拍摄,趁着场工调试灯光的空隙躲到了化妆间给乌蔓拨视频,却被她转成了语音。
追野从刚开始接通的兴奋到看见黑屏后的憋闷,语气转了一百八十度。
他闷闷地:“好几天没见了,你还不让我看你。”
乌蔓轻描淡写地敷衍了一句:“我这边不太方便。”
事实上她快吓死了。
追野一通视频打过来的时候,她的车子刚好开进机场,去往他那儿的飞机将在一小时后起飞。
而这些追野根本不知情,她不能在最后关头将惊喜泄漏出去,本来想直接挂断,但她又不舍得,咬咬牙转成了语音。
追野没有刨根问底,默默地接受了她的说法,又重振精神道:“噔噔噔噔恭喜阿姐,入围戛纳金棕榈最佳女主角!”
乌蔓轻笑着摇头:“这算什么入围啊,电影入围就自动就有,不算是我的成绩。”
“你这话可不对。电影难道不是你演的吗?换个人来就不会有这个效果了。”
这话突然勾起了乌蔓的好奇心。
“那如果当时我没有被汪城选中,换了别人,你会怎么样?”
剧本里那么多的亲密戏,你会和另一个女人一起演绎吗?
这是她藏在话里的潜台词。
追野顿了顿说:“如果他不选你,我会极力说服他。如果他还是不选你,那我也得尊重他。我会接着继续演,他很早就定了下我,无论是出于感谢他对我的认同,还是出于做好属于我的工作,我都会演好陈南。”
乌蔓沉默了半晌,嗯了一声。
“……阿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是有些生气。但气的对象是自己。
他是一个演员,无论是亲密戏还是别的性质的戏,都没有任何区别。因为这是他的份内工作。就和她一样,她也会面临相似的处境。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交往过任何一个演员,所以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去考虑过。相反的,她是被要求的那一个。
事到如今,当她的角色对换时,乌蔓发现自己居然有点被郁家泽同化了。
她的心底同样生出了想要禁锢追野的欲念。
哪怕只是在脑海里想象以后他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的画面,就好像快入睡时总会隐隐地听到蚊虫在耳边的嗡鸣,暴躁得想让人一把挥散。
事实上蚊虫根本不存在,那是人性中有关于自私和占有欲演化出来的幻象。
乌蔓很清楚这点,所以只能压下所有的不痛快说:“没有的事。我也是演员,我明白。”
气氛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提问而变得有些诡异,两边一时间似乎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急着说话。
于是追野便清晰地听到了从她那儿传来的一道女声播报:
“……的旅客准备登机了。”
前半句他正在走神,误打误撞地只听到后半句。
他诧异地问道:“阿姐,你在机场?”
乌蔓一激灵,急中生智说:“这不是春夜入围了吗,我打算飞趟la告诉我妈这个好消息。”
她确实也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得排在惊喜的探班之后。
追野恍然道:“原来咱妈在la啊……那我之前去看她其实很方便的,可惜了。等你拿完奖后,我陪你再去一次,正式地拜访一下她。”
乌蔓犹豫了下,打补丁道:“她神智不清,住在疗养院。就算你陪我去,她也不知道你是谁。因为她连我也不认得。”
追野沉默下来,似乎因自己无意戳到了她的伤疤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乌蔓又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再说我拿不拿奖也不一定呢,你说得好像我已经被内定了似的。”
追野这回立刻争辩。
“无论你拿没拿奖,你已经是我心里的最佳女主角。”
乌蔓坐在四下无人的贵宾候机室中,听着他笃定的回答,脸蓦地就烧红了。
乌蔓私下里偷偷联系了追野的助理,以寄东西的名义打听到了追野的酒店住址。等下了飞机取完行李,她估摸着追野应该也下戏回去了,便马不停蹄地打车赶过去。
在车上时,她的手机时不时就震动一下,每一条都是追野发过来的。
“我刚又去补拍了,没看到你发的登机,你现在在飞机上干嘛?在睡觉吗?”
“看样子是睡着了猪头.jpg。颈枕和腰枕带了没啊你,不然坐那么久你会难受的。”
“我卸完妆回到酒店了,今天拍得很轻松,完全不累。我就说过我可以的,一天12个小时不算什么。”
乌蔓看到这条冷笑了一下,她的另一个聊天框是追野的助理发来的图片追野坐在保姆车上歪着头睡觉,眉眼间都是倦色。
“那我准备去睡了。你醒后就发条消息告诉我。哦对了,不要嫌麻烦就不吃飞机餐。你的胃需要多注意。”琇書網
“晚安,阿姐。想你。”
这小子絮絮叨叨发了一大堆琐碎的东西,却让乌蔓不厌其烦地反反复复在车上看了好几遍,屡次地产生想要回复的冲动。
她非常克制地摁灭手机,看向窗外快速倒退的树影,急迫的心情比这些流动的残影还要迅猛。
小孩儿,我也想你。
很想见你。
车子开到了追野下榻的酒店,她拉紧口罩,做贼心虚地开了个同楼层的房,拿着房卡刷电梯上楼。
电梯平稳往上运行的过程中,突然在中间某层暂停,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妞穿着惹火地走进来。
乌蔓多瞧了她两眼,觉得她有点面熟。
直到电梯停在她想到的那层,两个人一起走出去,乌蔓才恍然地想起来,自己好像在某部好莱坞的动作片里看到过这人。
所以她也参演了这部合拍片?
乌蔓漫无边际地联想着,却不妙地发现这位身材火辣的美女和自己走的方向完全一样。
……?
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目睹这位外国妞依旧大踏步往前,直到停在某间客房门口。
那也是她此行的目的地追野的房间。
乌蔓下意识地将自己隐在角落,探头探脑地看向她外国妞抬手敲了敲门,那个在微信里跟她说自己准备睡了的人不一会儿就开了门。
她的呼吸轻轻一滞。
他们隔得有些距离,乌蔓并不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模糊地感觉到追野的态度非常冷淡。但这抵挡不了外国妞,她甚至有一种想要直接冲进房门的架势。
这还了得。
乌蔓拳头一紧,干脆地从角落现身。
追野立刻注意到她,瞳孔地震,张口结巴道:“阿……姐……”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惊喜还是惊恐,不知所措地瞅了眼外国妞,身子往门框边贴了贴,又拉远了几厘米,以此彰显清白。
“阿姐,你听我说……”
乌蔓作了个stop的手势:“这种老掉牙的开场白就算了吧。你还是闭嘴。”
外国妞转脸看向她,视线带着探寻,询问地看向追野:“whoisshe?”
乌蔓抢先一步答道:“igotapackageoverhereforhim。”
外国妞一脸莫名其妙:“haaa?……youareacourier?”
追野也茫然地小声问:“阿姐,你送什么快递过来?有什么东西放在前台了吗?”
乌蔓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步,拉住他的领子,向下一扯。
她在他垂下来的侧脸上轻轻一咬,最后又贴着亲了亲,含糊地说:“这是乌蔓小姐托我快递给你的。”
她放开他,继而挑衅地看了一眼外国妞:“heismyboy。”
他是我的男孩。
“yep……”追野愣了片刻,继而反客为主,将松掉的手再度拉回来,低下身抱住乌蔓,笑得没脸看,“shesmyowner。”
对,我属于她。
外国妞灰溜溜地回去之后,乌蔓瞬间就变了脸。
她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会大半夜会有女人来他的房间,他又为什么给她开门,而是一脸事不关己地说:“既然乌蔓小姐托付给我的东西已经送达,那我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这位先生,晚安。”
她揣着口袋里的房卡扭头就找自己的房间。
追野立刻慌张地亦步亦趋,像念rap似的语速超快:“阿姐这真的是个巧合我一直都很乖的别说我和那个serena有一腿了就是连半根腿毛都找不出来啊我本来是真的要睡了她突然联系我说我有个东西落在她那儿了还说已经在我门外那我也没办法只好出门看一眼……”
乌蔓走到自己房门口,一边听着一边在前面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
她刷下房卡,回头笑逐颜开地冲他眨了下眼睛。
“傻瓜。”
追野微微一怔,立刻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挡住乌蔓即将推上的门。
他好气又好笑地说:“这位小快递员,我要投诉你。”
“你投诉我什么?该送的我都送到了。”
他诱哄道:“那你再帮忙加个班好不好?不然我就投诉你工作不积极。”
乌蔓挑起眼角,揶揄着问:“好吧,那你要寄什么?”
追野一下子拉开门,闪身进去把门踢上,将乌蔓顺势摁在一侧的墙边,一气呵成。
没来得及插房卡的房间一片黑暗,他吸着她脖颈间的香气,暧昧地低语:“麻烦也帮我寄一个回吻给乌蔓小姐,可以吗?”
她故作为难地说:“让我想……”
还没说完,半截被追野低头吻住了张合的嘴唇。
她的舌尖不受自己控制,被这个入侵者挟持,凶狠又温柔地破开牙齿的城墙。
她揪乱了他的毛衣,手指上起了一波波的静电,从鼠蹊一直传到大脑皮层,让她下意识地瘫软在他的怀中。
追野连忙托住她,这双保护的手却在下一刻起了坏心思。偷偷拨开内层的针织衫,意乱情迷地触碰到她的肌肤。
他压抑着嗓音里涌上来的会吓到她的情与欲,小喘着气说。
“对不起,我能不能更改一下寄的东西?”
乌蔓整个人也神智不清,迷迷蒙蒙地看着黑暗里他的虚影。
两具身体挨得几乎没有缝隙,他蹭着她的脸颊轻笑:“一个吻不够,我要把我整个人都送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大概也许晚上六点还有加更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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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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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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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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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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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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