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的味道真的很冲,白刃也没有什么煎药的经验,这药被他煎的又呛又熏的。
好在许久过去以后,这药总算是安全的被他盛出来了。
可现在苏虞还在昏迷,这药要如何喂进去,成了白刃的又一大难题。
躺着喂,自然是不可能的,白刃把苏虞扶起来,然后靠在自己的怀里,再将一旁的药碗端起来。
他小心吹过之后,喂到苏虞嘴边,可这药只能喂到嘴里,无法吞咽,这实在是难为到白刃了。
他都忘了问女医,苏虞这样昏迷着他该如何喂药,女医也没有提醒他该如何喂,白刃不免心中吐槽,看来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当内侍的料。
既然文的不行,白刃只能来虎的。
他将药碗端起,自己喝了一大口,对上苏虞的唇。
他感受到苏虞有了吞咽的动作,看着这个方法还挺好用的。
不过,这药可真苦,苦到白刃整个大脑都有些颤抖。
喂完药以后,白刃将苏虞缓缓放下,自己立刻去灌了一大口水,然后来到门外,吹了一会儿冷风,这才舒缓了些。
冬夜的月亮好像要比夏夜更加明亮一些,弯弯的月牙高高的挂在天上,白刃不自觉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想起苏虞吃醋林姑娘的事情,她好像真的很在意林姑娘和自己的关系,怎么这么一个爱记仇又爱吃醋的人,会这么让人喜欢。
或许是因为见过最皎洁的月亮,所以就算浩瀚宇宙,璀璨星河,与之,终是难以相较。
白刃来到苏虞身边,捧着她的手,
“阿虞,你就像这黑夜里的月亮,在无尽的黑暗中,你就是那束照在我身上最亮的光,我会永远追逐这束光,不离不弃,至死无休。”wWW.ΧìǔΜЬ.CǒΜ
他轻轻吻在苏虞的手背上。
苏虞隐约间好像听到了白刃的这句话,想要给他回应,可是自己怎么样也动不了,像是已经清醒的灵魂被依旧还在沉睡的身体控制住了。
她也感受到了白刃落在她手背上的那个吻。
她很想坐起来,摸摸他的脑袋,现在的他一定很担心自己吧。
阿刃,能够成为你的一束光我很幸运,其实,你也是照在我身上的一束光,是你让我重新拥有了对生活的向往,是你打破了我无聊又枯燥的生活,谢谢你,能够坚定不移的一直陪在我身边。
遇见你,我真的三生有幸。
安静了片刻后,苏虞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像是睡了过去。
苏虞再次睁眼,天已经透亮,好像是睡了个舒服的觉,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都很舒爽。
她没有看到白刃在房间里面,就穿上鞋子,出去找找看。
苏虞这才发现自己怎么这么粘人啊,不过只是片刻没见到,就想去找他,这也太不合适了吧。
随即,她又脱了鞋子,躺了回去。
白刃夜里喂药的时候忘了女医对他说的,以毒攻毒的事情。
可能是这汤药里的毒催发了彼岸花的发作。
夜里,白刃突然感觉到自己胸口有些闷,就到庭院里坐坐,可是没想到,心跳越来越急。
嗡——
熟悉的耳鸣声又来了。
他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的情绪没有波动太大,怎么会突然发作。
血腥瞬间涌上喉咙,浑身发软,白刃从凳子上摔下来,他猛吐一口血。
白刃颤抖着从怀里拿出那瓶所剩无几的彼岸花,他一口气将剩下的所有彼岸花都吃完了。
但是,彼岸花的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现在的他会感受到浑身有一种蚂蚁蚀骨的疼痛,这种疼痛感和从前的刀伤和箭伤完全不一样。
这个和那些比起来,更加折磨人,那种一呼一吸之间的扯动,那种浑身无力又麻木的难受。
白刃无法相信下次彼岸花的发作,他该怎么办。
不过,若是阿虞的毒解了,他就立刻带着阿虞离开这里,去南渊,若是解不了,他也不会再给这彼岸花发作的机会。
吃完彼岸花之后,虽然那种蚀骨之疼有所缓解,可白刃的神智开始逐渐模糊,就直接躺在庭院的地上昏睡了过去。
苏虞躺在床上,见白刃迟迟没有进来,苏虞还是决定放下面子,就算让白刃看出来她就是很粘人那又如何,自己的确就是这样的人啊。
她来到门口,映入眼帘的就是在庭院里躺在地上的白刃,和白刃身边的一滩已经干透了的血迹。
苏虞立刻跑过去,来到白刃身边,
“白,白刃,白刃,你别吓我,别吓我好不好。”
她将白刃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胸口,眼睛瞬间湿润,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哭腔,
“你醒醒,别吓我了。”
白刃的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扎在白刃的心上。
别哭,你别哭啊。
白刃渐醒,见到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可怜,
“我只是不小心被凳子绊了一下,可能摔到头了,就倒在这儿了,我没什么事的,别哭了。”
苏虞用袖子将脸上的泪蹭掉,
“你是傻瓜吗?走路怎么还能被绊倒呢。”
“怎么生了个病还成了小哭包了。”
“你才是呢。”
“好~我是傻瓜,我是小哭包。”
苏虞毫无征兆的突然吻了上来,白刃躺在她的怀里,闭上眼睛,自然的回应着她的吻。
苏虞的吻显然要比白刃熟练的多,那种唇与唇之间的摩擦,她掌握的很好,再深入,缠绕,挑弄,白刃被她吻的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再恋恋不舍地离开。
苏虞将嘴巴贴近白刃的耳朵,轻声说,
“傻瓜也好,小哭包也罢,都是我的。”
白刃还沉浸在刚刚的吻里没有出来,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眼神都有些迷离,不自觉的吐出一个字,
“好。”
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刃蹭的一下站起来,将苏虞横着抱起来,朝着屋里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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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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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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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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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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