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齐槐心中顿时了然,果然如此。
他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有所猜测,这次应该就是要确定人选了。
毕竟经历了上一次的妖魔之乱后,山海关如今正处在百废待兴的阶段。
虽然这一次关内的伤亡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少的一回,但是只要是战争,就一定是悲痛的。
当弟子们的那股子兴奋劲头过去了以后,难以避免的会低迷下去。
在这种时候,英灵的祭奠宜早不宜迟,这是凝聚士气,重振信心最好的方法。
此时瀚海侯一提出来,桌子四周的数位侯心底都起了心思。
保守派,激进派,中立派,每一派都想要成为主持的人选,他们都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
能够突破到化灵境的,就没几个是心思简单的货色,一个个的心底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他们哪里会不知道主持英灵祭奠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可诡异的是,瀚海侯话音落下之后,在场的人居然无一人出声,大殿内陷入了寂静之中。
瀚海侯没有波动的目光缓缓扫过了几位侯的面庞,单单从表面上看,他们似乎没人感兴趣。
既然没人第一个开口,瀚海侯索性也闭口不言,身体往后顺势那么一靠,右手扶额,轻揉着眉心。
如此这般,大殿内越发沉默了。
直到过了约莫一百个呼吸,中立派的一位侯率先沉不住气。
她是个丰腴的妇人,也是十侯殿另外一位女子封侯,从她的装束来看,她的年纪并不小。
不过,她的一颦一笑,依旧透露着成熟的韵味,让人心生迷醉。
当然,齐槐自是对这些免疫的。
“瀚海侯适才所言,极其有理,若是战死英灵迟迟不入万坟山,下面的人恐会颇有微词。
英灵应当有归宿,入土为安是我人族自古以来的传统。
此事宜早不宜迟,的确应该尽快。”
她似乎就是专门来打破僵硬气氛的,从表面上看起来,说了好几句话,可实际上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不过此人开口之后,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
紧接着便有另外一个中立派的接过了话头,顺着说道:“言之有理,只是这主持大祭的人选嘛...得好生商榷一番。”
“商榷?商榷什么?这还用得着怎么商榷?瀚海侯德高望重,除了他能够主持大祭,谁还有这个资格?”
那人话音刚落,适才第一个开口的那丰腴妇人直接用一连串的反问回以颜色。
她柳眉一竖,脸色一冷,盛气凌人,俨然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眼见如此,众人都是齐齐一愣,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异色。
这两人,搁这儿一唱一和,演戏呢是吧?
大家心里都门儿清,两人全是中立派的,又怎会真的这么容易就发生矛盾?
就在众人思索之际,那个被反问的侯似乎是让丰腴妇人的气势压迫到了,连忙拍着脑袋道:
“怪我,怪我,的确是本侯考虑不周,一时不察,瀚海侯德高望重,显然是最适合的人选。”
他这般说着,随后扭头看向了瀚海侯,直接站起身来,拱手道:“瀚海侯,祭奠英灵一事,还需要劳烦您了。”
“还请瀚海侯千万莫要推辞。”丰腴妇人也站了起来,同样附和道。
两人言辞恳切,神态诚恳,似乎是综合考虑了关内的大局,全然没有在乎自己的私利,由此所最终决定的人选。
总而言之,被他俩这么一搞,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齐槐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两人的表演,嘴角扬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保守派跟激进派的主事人也一样如此,目光冷淡,心底发笑。
这是想要抱新大腿呐。
魏清死了,他们中立派又一次减员,虽然说山海关内这一派系的人还是数量最多的。
但之所以叫中立两个字,就已经说明了他们是三大派系中最不团结的。
而瀚海侯一直都是中立派隐隐约约的领导者,只是后来魏清出现之后,在他的刻意引导之下。
本来就是墙头草的几人这才会被他蛊惑,渐渐的远离了瀚海侯。
如今魏清人奸的身份暴露,他们迫于无奈之下,只能重新去选择瀚海侯这根大腿。
于是这才会有丰腴妇人跟另外一人一唱一和,当着众人的面演戏,欲要促成瀚海侯主持大祭。
这便是敲门砖。
想要重新抱大腿,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
墙头草最是可恨,他们自然也知道此间道理,所以必然需要有所付出。
在两人请求过后,大殿陷入了一阵沉默,瀚海侯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放下了一直在轻揉眉心的手,用眼角的余光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
“哦?本侯来主持大祭,恐怕是不妥吧。”
此言一出。
两人心头都是一动,丰腴妇人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真挚的笑容。
“瀚海侯主持大祭,能有何不妥?最是合适不过了。”
别看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心底已经把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呵!
这老狐狸,可真能够装的。
明明自己想要,还偏偏要客套几句。
你要是觉得不妥,你又何必把我等召集在此处呢?
岂不是多此一举?
丰腴妇人心中所想,自然都是对的,瀚海侯就是想要主持这一次的大祭。
按照往常来说,他当然不会在意,乐得看保守派跟激进派的热闹。
反正两边无论再怎么争抢,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地位。
可如今却是不同了。
自从神秘派出现,整个山海关的局势就已经在暗中不知不觉的变的风起云涌了起来。
如今更是有两人即将封侯,暗中还有不知多少人在等着封侯。
唉,今时不同往日咯。
这山海关到底姓什么,谁知道呢?
尤其是,前几天王秘密给他下达了命令,他现在是想争得争,不争也得争。
今日中立派的行为,的确是跟他脱不了干系,是他有意而为之的结果。
他刻意引导,就是为了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只是丰腴妇人误会了,他并非是在装腔作势,特意有此一问,是因为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
保守派跟激进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放任自流的。
新进出现的神秘派,对他的冲击不是最大的,对其他两派才有影响。
尤其是在这一次的妖魔之乱结束之后。
战争爆发的规模虽小,时间虽快,但是给关内弟子们带来的震撼却不是一星半点儿。
同时积压了这么多年的矛盾,也已经到了临界点。
有越来越多的弟子难以忍受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在长城上打生打死,大夏那边却吃香的喝辣的。
这谁能忍?
故而这一次大祭的人选,两方人马都势在必得。
保守派想要借此来让人们继续坚守长城,激进派也想借此进一步扩大势力,掀起一股浪潮,打开那该死的泪障!
今日的议事,定然不会那么客气,那么平静。
想到此处,瀚海侯隐晦的瞥了一眼齐槐,心中不禁暗自思索。
不知道神秘派...又会是什么想法。
他瞥了一眼后便准备收回视线,可身体却极其细微的停顿了那么一小下。
瀚海侯心底不禁有些疑惑,他适才发现定山侯的眸子里闪过了一缕淡淡的金光,可再看去的时候,金光就消失不见了。
这是自己产生的错觉吗?
他并不确认,不过一缕疑惑已经借此涌上了心头。
再次抬头朝着齐槐看去的时候,只见齐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非常的古怪。
瀚海侯心中一凛,随后便扭过了头,并没有其他的交流。
殊不知。
他当然是没有产生错觉的。
适才看到的那一缕一闪而逝的金光,只是齐槐暗中动用了瞳术而已。
“怎么样,本座厉害吧?”
忽然。
邪至尊洋洋自得的声音在齐槐的脑子里突兀的响起。
适才正是有他的手段,这才能够让齐槐窥探瀚海侯而不被他察觉发现。
齐槐没有理会他的自夸,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周天窍穴已经尽数附灵,果真是距离王境只剩下了一步之遥,或者说半步更为准确。”
“早就跟你说过了,本座是不可能看错的。”
刚才进入大殿刚一坐下,邪至尊便在脑海中跟齐槐提起了此事。
瀚海侯是大殿当中修为最高的一人,齐槐此前就知道这事。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厮竟然高到了这种地步。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在长城之上,瀚海侯显然隐藏了自己的一部分实力。
否则的话,凭借他半步王境的修为,不说碾压吧,也算是大差不差了。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此人果然城府极深,不可小觑。
阴叶飞跟他比起来,怕是连跟虾米都算不上。
“本座估摸着,等到蛮荒的天地法则再复苏一点,他应是第一个突破的,真是一具不错的身体呐。”
邪至尊对他非常感兴趣,如果当时寄生的是瀚海侯,那现在......
哦,那现在应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瀚海侯了。
此言一出,齐槐顿时笑了,说道:“别想了,想再多也没有用的。”
他的话音刚落,邪至尊不禁郁闷了起来。
他哪里不知道齐槐的意思?
他是绝对不可能放任自己离开的,这可真是一件令邪悲伤的事情。
这般想着,邪至尊又渴望的看了瀚海侯一眼,仿佛在看一件罕见的珍宝,忍不住的感慨道:
“此人的身上沾染着一缕邪气,是非常合适的容器,可惜了,啧啧啧。”
“你刚才说什么?他身上有邪气?”
齐槐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赶忙开口问道。
“没错啊,瞅你这出息,一缕邪气罢了,大惊小怪什么?本座如今在你的身体里,你身上的邪气可比他浓郁多了。”
邪至尊这般说着,齐槐却是并不在意。
他听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就已经陷入了沉思。
瀚海侯怎么会沾染邪气?
整个山海关只有三王宫下边镇压着邪祟,除非是......
齐槐顿时悚然一惊。
与此同时,关于大祭的人选也开始了争抢。
当那丰腴妇人再三恳请瀚海侯不要推辞的时候,激进派的一个老者忽然敲了敲桌子。
“既然瀚海侯不愿去,那本侯就勉为其难走一遭吧。”
从他的模样来看,他的年岁已然很大了,此人正是激进派真正的头号人物,一身的修为深不可测。
老者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突破到化灵境了,没人知道他到底附灵了多少窍穴。
至于先前的阴叶飞,在他面前也只能称的上一句后辈。
又因为阴叶飞会做人,办事也算利落,最重要的是脑子里少一根筋,小动作不断,却没什么大心机,故而激进派就交由他掌控。
但实则在最后操控一切的,还是这个老者。
要知道,他跟瀚海侯可是同一个时代的天骄,当年也曾去过三王宫。
至于有没有登上那座山,迈入那座殿,谁知道呢?
而激进派一发话,不可避免的就会引发保守派的反对。
凰佩身子往前压了压,冷漠的视线看向了老者,目光之中满是侵略性,淡淡的说道:
“武溪侯年纪大了,这种事情还是别掺和了,让小辈们操劳吧。”
她的言语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就提起了武溪侯最大的痛脚。
面对凰佩的挑衅,武溪侯脸色如常,眉眼低垂,耷拉着两只眼皮,头都没有抬。
他是谁?
他可是武溪侯!
在山海关待了这么久的时日,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就连妖魔之乱,他都参加了两次,算上前不久那次就是三次,而且看这情况,还会参加第四次。
见识过无数次生死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小丫头的挑衅而破坏心境。
只听武溪侯淡淡道:“本侯这把老骨头,还能经得起折腾,老兵虽老,却并非是变成了一个废物。
后辈们还年轻,发展潜力巨大,应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修行上,提升自身修为才是正道。
大祭这种事情,还是少参与的好。”
武溪侯的回击,不可谓是不犀利,就差把不务正业,不思进取这八个字拍在凰佩的脸上了。
那丰腴妇人现在整个人都傻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两边的人居然这么不给瀚海侯面子。
本来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看来,怕是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变数呢。
激进派跟保守派的人一开口,瀚海侯的脸色变得稍稍阴沉了些。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开口说话,而是等着两方先互相讥讽一波,把火气给烘大一点儿。
此时的羽凰侯跟武溪侯你一言我一语,话里夹枪带棒,言语宛若刀锋,字字句句都想往对方的心口上戳。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大殿内的气氛越发的凝重了起来,双方已经剑拔弩张。
“呵,武溪侯可真是会说笑,谁都有资格主持大祭,可不是看谁活得更久的,这活的久,死的也早。
武溪侯,你可要当心身体呐。”
凰佩已经动了火气,一双美眸挑起,脸上有不耐烦之色。
反观对面的武溪侯,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心急。
凰佩现在看到他那张老脸,就想冲上去狠狠的给他一拳。
只可惜,要是真打起来,自己还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这便不劳羽凰侯操心了,主持大祭的人选,自然是关内随意一人都可,弟子们哪个没有为人族流过血?
而且羽凰侯非要在人选上争论不休,难道就不怕下面人知道此事之后心寒吗?”m.xiumb.com
武溪侯这句话一出,凰佩忍不住的攥紧了拳头,身上火红色的盔甲急速起伏,显然她的内心现在非常不平静。
这老东西,居然玩恶人先告状这一套。
要是真能随意一人,那干脆去随便拉个弟子好了。
她心中有火,不吐不快,正欲开口反驳,瀚海侯终于在这个时候出声了。
“行了。”
淡淡的声音响起,透露着一丝隐晦的威严,瀚海侯稍稍动用了一点儿修为,强行插入了两人中间。
“在这么议论下去,天黑了怕是都没有什么结果,因为此事争的面红耳赤,更是让英灵寒心。
既然诸位都想去,那便按照老规矩,听听每个人的意见,若是还未有结果,本侯只得去一趟三王宫了。”
此话一出,众人自然都是没有什么异议,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形。
要知道,阴叶飞跟魏清都死了,槐池他们还未曾正式封侯,在场的只有九个人。
九为奇数,这意味着什么,众人心知肚明。
今天是一定会有结果的,根本到不了请示三王宫那一步。
而且,在场的派系早就一目了然了,三方势力都差不多,唯一的变数就是齐槐。
可问题就在这里,在保守派跟激进派的眼中,齐槐那可是自己人啊。
这还不是稳赢?
只有中立派的人最是血亏,只不过,瀚海侯既然想争这个位子,又怎会没有后手?
他铁塔般的身形往前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压迫感悄然而生。
只见瀚海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那边从本侯这里开始吧,为了确保公平,本侯决定,弃权。”
一语激起千层浪!
这厮居然弃权了?
九个人瞬间变成了八个人,本来非常明朗的局势立马变得迷雾重重,充满了不确定性。
一时之间,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看向瀚海侯的眼中充满了惊愕。
瀚海侯早有预料,嘴角的笑容越发浓郁,笑着道:“本侯已经表态了,诸位随意。”
被这老狐狸给摆了一道!
这一瞬,凰佩跟武溪侯的心中不约而同的泛起了这个念头。
然而,哪怕知道这是瀚海侯故意的,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看来他是非要去报备给三王宫那边了。
凰佩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齐槐,脸上露出了一抹惋惜之色。
可惜,本来以为这次可以稳赢,好将关内弟子的浮躁之心安抚一波。
没想到啊......
武溪侯也同样看向了齐槐,眼神同样有些惋惜。
见状,齐槐楞了一下子,这两人...搞毛呢?
眼见瀚海侯说了弃权之后,一时之间没人说话,齐槐便轻咳了一声。
寂静的大殿中,这一声突兀的咳嗽顿时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众人看向齐槐,看着他脸上那一抹淡淡的笑容,有些不明所以。
齐槐也没让他们等多久,随后便笑吟吟的开口说道:
“既然瀚海侯表了态,那本侯也说说吧。”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古怪了起来,瀚海侯也看向了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这是要干嘛?
不知为何,瀚海侯忽然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然而,齐槐才懒得去揣测他的心思。
只见他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慢条斯理的轻声开口道:
“这英灵的祭奠之事,还是由本侯来吧,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谁赞成?谁反对?”
话音落下之际,全场鸦雀无声!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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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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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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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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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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