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宫的禁卫军特卫二营和国防军第一师反正部队在东边,中南海保卫处下属的宫禁内卫部队守卫三面的河岸,陆战队特二营担任预备队,对面的国防军部队几次想通过大桥,包括采取橡皮艇偷渡,几次上了岸,却都在猛烈的打击下宣告失败。恼羞成怒的国防军部队,已经用密集的炮火对中华宫进行了反复轰击,虽然只是七十五毫米山野炮和八十毫米迫击炮,但中华宫的地面建筑已经是面目全非。欧式庭院破碎了,中式园林燃起了火,往日富丽堂皇的宫苑变成了修罗地狱。中华宫虽然防御体系完备,但在国防军猛烈的炮火打击下,猝不及防的守军依然遭受了惨重损失。
伤员和孩子都已经躲进了地下室,女性已经组织起来担任救护工作,戴着口罩四处忙碌着。男性幕僚都集中在地下会议室里办公,宫禁的军火库已经被打开,崭新的步枪机枪甚至迫击炮都分发了下去,会议室旁边就通着军火库,一箱箱的子弹手榴弹炮弹码得整整齐齐。
“他们的总攻就要开始了”会议室里,中华宫保卫处长刘涛,俨然又恢复了甲午年冲锋陷阵的风采,沉稳地道,“禁卫军的部队,还要一个时才能赶现在我们四面受敌,伤亡近半,在这个狭的区域内被至少三十门以上的速射炮猛揍,情况实在是太不利了”
“我已经把部队整编完毕,大约编成四个连,正西和正东各一个连,两翼各一个排,其余部队做预备队”他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好在宫里的不少人都在部队扛过枪,补充进去不少。要是陆战队特二营还在”
“还有十分钟。”杨永泰看了看表,“现在我们只能等。只要他们能拿下敌人的炮兵阵地,在敌人后面占领几个据点,我们的态势就改观了”
“这个险值得。”中华宫特卫二营副营长徐树铮开口了,“这种夜战,又是巷战,对敌军进行穿插割裂,尤其是陆战队特二营这样的尖刀部队,即使对方是铁一师这样的王牌,恐怕也要陷入混乱”
远处的一个断墙上,聂宪藩透过八倍望远镜,注视着那片火海,脸上一片铁青,他放下望远镜,做了个手势,身后宪兵部队的老兵们悄无声息地穿过街角。
在中华宫东面,国防军第一师第二团三营的阵地。
虽然第一师一团一营反正,但第一师这支穆铁的起家部队,亲信中的亲信,在有力军官的掌握下,并没有动摇。
此时此刻,在一栋被紧急征用的六层洋灰居民楼里,九连连长林大伟,脸色铁青,手枪就顶着一个上士官的脑门张宗昌你是老兵,能干这种事你知不,妇女是要执行战场纪律的”
张宗昌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大伟,突然咧着嘴笑了笑连座,弟兄们给穆帅卖命,死到临头了,还不能快活一把这么水灵的城里姑娘,们做梦都想见识见识。我张宗昌逛过窑子,多少弟兄还他娘是个雏,就要白白地死在这眼看就要死了,还不能开开荤”
张宗昌着,眼睛瞟了一眼旁边两个脸色惨白,蜷缩成一团,被军装上衣裹着却依然在瑟瑟发抖的女孩子,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值了值了老子和弟兄们一场袍泽情谊,马上要一起死,今儿一起给这两个城里的娘们开了苞,死都值了”
林大伟咬牙切齿,缓缓打开保险你他娘的动摇军心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他对这个一排的老资格士官实在是有些腻歪。这人甲午年是东北绺子的土匪,大冬天鼻涕拖老长结果偶然间见到了元帅,居然扑倒就叫爹,非给元帅做。元帅问清楚他的姓名来历,也不想的,居然是和颜悦色地和他聊了好半天,逗得哈哈大笑,最后特地送他进了陆,还几次召见。不过这人虽然军事技术不凡,军纪上头却着实二乎,尤其是好逛青楼,几次提升和推荐进陆中的动议都被压了下来。
这人担任的,就是中华帝国军队中的重要角色,上士。上士属于中层士官,负责排级单位的训练,庶务和枪械保养等。这个职位,针对的是陆军学毕业生或者是士兵中涌现出来的优秀分子,并完成了士官培训。对于这些人来,一般都是文化有限,未来如果没有走入陆中和陆大,就无法进入军官的行列,最高只能走到一级军士长。这些士官,作为士兵和军官之间的桥梁和纽带,成为了中华帝国陆军的基干力量,负责平时的训练等军务,而军官只负责拟定计划和作战指挥。
由于连排长虽然有陆中的底子,一般也在部队服役过几年,但军事经验上头不如老资格的士官,这个张宗昌实际上倒成了一排的首领,让林大伟颇为头疼却也无可奈何。
要不是总攻在即,还要靠这样的老兵带头冲锋,再加上对方那个背景,林大伟早就一枪崩了这个厌物。
“动摇军心”张宗昌眯着眼看着他,缓缓了起来,“我他娘动摇军心你看着满地的传单看看外边四处都是战场我们冲了多少次到处都喊穆帅刺杀皇帝,我们铁一师是叛军这上边都了,禁卫军,宪兵队,机动警察,海军陆战队,都已经投入平叛,连咱们一团的团部和一营都已经反了”
“我张宗昌当年走过下道,是穆帅拉我进了行伍,还入了陆中。我就认一条,穆帅让我打谁,我就打谁既然跟了穆帅,我张宗昌就一条道走到黑”张宗昌冷冷地道,“可弟兄们呢他们就这么年纪轻轻顶个叛军的名头白死”
林大伟看着旁边的士兵中,很多人脸色冷漠,没有多少羞耻的表情,甚至还偷偷看着那两个,心中叹了口气。因为备战扩军,铁一师抽调了大批骨干到新扩编的师,加强力量,身又补充了战时编制,各部队又太多动员兵和新兵。现在,问题终于出现了。
很多人都是只上了三年初的农民,从几乎就没离国乡土,并不明白时代赋予军人们身上的责任,并不理解他们所做的一切是多么崇高和伟大,对于这个国家和民族,具有多么深远的意义民族铁血主义,最为激进的思想,在皇帝在的时候终究只是秘密流传于铁卫军那些少壮军官之间,不敢明目张胆地进行大范围的宣传,也就导致了士兵和军官们认识上的落差。
敌人也的确是奸诈狡猾到了极点,居然空投传单动摇军心这些动员兵和农村兵哪里见过这些原这些没见过真正战争残酷的军人,加上又是面对皇权象征的中华宫作战,再加上无比惨烈的伤亡,现在又遭到宣传战,恐怕心里已经动摇了这个时候如果严厉处置
林大伟摇了摇头张宗昌,你了。我们是忠于国家,忠于民族,为了实现民族铁血主义的伟大理想,在国家危亡的时刻才行动起来我们是为国为民的民族军队陛下,绝非穆帅所杀可即使真的是穆帅所为,在我看来也不是问题。我们是国家的武力,不是皇帝的私人军队”
“民族铁血主义,我不太懂这主义那主义,我就官长们得对,凭官老爷财阀乡绅天天香车美人,我们这些丘八脑袋捆在裤腰带上卖命,才几块十几块华元的饷”张宗昌冷笑一声,“可现在我算看透了,穆帅上了台,这官还是官,兵还是兵不让抢大户,不让碰贪官污吏财阀家的家眷,把穆帅捧上去,我们不还是大头兵我张宗昌是认了,可这些弟兄们呢打的是国家的袍泽,死了也不是为死的。之前冲了那么多次,已经有多少弟兄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现在恐怕就要总攻,我看督战队的机枪都架起来了都这个当口还不许弟兄们送死之前开开荤”
林大伟气的脸色惨白,大吼着道你这个兵痞铁一师的光荣就坏在你的手里我”
张宗昌闭上眼睛,用手指对着的太阳穴比划了一下,轻蔑地道来吧,冲这来,眨一眨眉头,姓张的不是爷们”
几个士兵赶紧上去拉住林大伟,抱腿的抱腿,拉手的拉手,林大伟其实也是被张宗昌滚刀肉的做派逼得下不了台,其实他不是傻子,哪里不现在不是下手的时候可是
突然,后方传来连续的爆炸声,连脚下的楼板都颤抖着。林大伟一惊,失声叫到炮兵阵地糟了”
还没等他反应,脚下不远处突然传来连续的几声爆炸,他浑身一个激灵,赶忙跑到窗口,只见隐隐的火光之中,几个人体横七竖八地倒着,更远处有人在指挥者搬伤员,一挺机枪已经架了起来
“是宪兵队的犊子”林大伟握着望远镜,怒吼了一声。
“张哥,您真是神了”一个二等兵咂着舌头,“你敌人会从那条道摸进来”
正这个时候,旁边的平房里突然射出密集的弹雨,两排手榴弹嗖嗖地投了出去,一阵剧烈的爆炸,望远镜里到处是爆炸的硝烟和飞舞的肢体。
“干得漂亮”林大伟一挥拳头,“丁干的不”
“这不是排长的主意。”二等兵道,“是张哥的建议,在那埋了地雷,还埋伏了部队。”
林大伟一怔,好半天愣在那里。
半晌之后,林大伟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头认真地看着张宗昌。
张宗昌面无惧色,微嘲地和他对视。
“确实不。”林大伟突然微笑了一下,“张宗昌,看来元帅没有看人,你的确是个能打仗的。”
张宗昌的神色却是凝重起来现在情况有些不利,这边的敌人,虽然黑灯瞎火看不清楚,但我估计至少有半个营,炮兵阵地那边的敌人,这边的,再加上对面中华宫里边的,我们的态势就不利了。”
林大伟肃然问道那你该办”
“进攻中华宫的计划必须修订,我们要先消灭渗透到后方的敌军分队。”张宗昌在这一瞬间,却是如同换了一个人,全无刚刚的无赖神态,“留下少量兵力掩护,主力马上转进炮兵阵地,趁敌人立足未稳消灭他们我们的部队从几个方向一起干,他们临时组织防御百密难免一疏”
“我马上向营长报告,你们收拢好部队,这边留三排,你们都跟我走”林大伟看了看地图,点了点头,厉声喝到传令兵”
七八分钟后,一支部队在夜色的掩护下在巷子里悄然地穿梭着。一个二等兵跑到张宗昌身边,轻声问道张哥,咱们不打中华宫了”
“打个屁”张宗昌低声骂了一句,“你脑子里是浆糊眼看形势有变,咱们得给留个后路打进去干等着回头挨宪兵队的枪子我老张大不了把命还给穆帅,可我舍不得你们这帮弟兄这里已经三面受敌,就是死地咱们转进东边,进可以向总参靠拢,退”
二等兵佩服地点了点头。
“你和他们下,呆会一切看我的指令。”张宗昌叮嘱着,“放心吧,我姓张的不会把弟兄们带沟里去”
聂宪藩看着抢的伤兵和尸体,心里一片悔恨。
没想到,这些标榜救国救民的国防军,在民居里隐藏火力也就罢了,居然在首都的中心地带,在居住区,大规模埋设地雷,还是极其隐蔽的诡雷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刚刚一阵短促的交火,他带的先头连就损失了四十多人,部队的士气也是大损。他咬了咬牙,回头厉声喝到留下九连警戒,集合队伍,我要讲话”
三分钟后,队伍排成方阵,步枪都上着刺刀,肃穆而悲伤。阵列前边摆着十多具尸体,还有八九个重伤员在紧急搭建的救护所里进行着止血操作。
聂宪藩提着手枪,杀气腾腾地走在队伍前列。一闪一闪的火光照耀在他被硝烟熏成锅底的脸上,表情格外狰狞。
“我对不起弟兄们”
聂宪藩把手枪指向的太阳穴,副营长傅莹一看着了急,赶忙要去夺枪,聂宪藩作势要开枪,他只好跺着脚着维城,你别乱来”
聂宪藩冷冷地道我指挥不当,该给弟兄们抵命不过现在国家存亡一线,我想暂且留着这条命,带着弟兄们消灭这帮逆贼现在弟兄们要我死,我二话没有,今天我聂宪藩就打死自个要是弟兄们同意暂且留我一命,咱们就是生死弟兄今晚我冲在你们最前边,带着你们狠狠干这帮狗日的,给死伤的弟兄报仇”
士兵们脸色通红,七嘴八舌。
“营长,这不是你的”
“谁这帮王八日的黑灯瞎火,在住宅区居然埋地雷”
“这帮子丧良心,生没”
聂宪藩看着这帮老兵,在这个时候还不忘了打趣,想方设法给他缓解压力,心中也是一暖。严格来,他没上过战场。虽然他前些年几次想去北方方面军打马匪,或者去西北方面军和维族叛军作战,但碍着他父亲聂士成侯爵的资历和身份,国防部一直压着,只是让他在宪兵队一路顺利地升着职,让他一直憋了股邪火。
前一段,岑春暄司令官把他安排给太子做联络官,他也是给他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心里虽高兴,办差也勤谨,却依然免不了有些郁闷。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反而成为了太子发动平叛的骨干力量之一,心中自然是憋了股劲头想要大展拳脚。
之前他保护着岑春暄乔装改扮,带着国防军第一团一营反正部队和部分改扮成国防军的海军陆战特二营官兵,出其不意控制了宪兵司令部,恢复了对宪兵队的控制,他主动请缨甄选了一个可靠的营回中华宫支援,想趁夜摸到敌人的出发阵地侧翼来个突袭,没想到这帮子人精明得很,也是狠辣无情到了极点,居然事先在居民区里埋了地雷,还布置了火力埋伏圈
聂宪藩心中的沮丧和对的怀疑原已经达到了顶点,但面对着这些依然信赖的老兵,却逐渐恢复了信心。此前,他和傅莹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他原是觉得部队会不信任他,准备用行动服部队,没想到现在看来根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眼中闪着泪光,沉稳地道弟兄们谢谢你们的信任我刚才和参谋长讨论过,刚刚敌人侧后的炮兵阵地响起爆炸,现在枪声密集,想必敌人的炮兵阵地被我们的友军端了这帮王八日的没了炮兵支援,又是前后受敌,我想他们肯定是要趁着穿插到后面的部队立足未稳,准备围歼我们现在斜插,正好可以在他们侧后来一下,报了这个仇,还可以帮助友军稳住阵地”
台下的士兵无不振奋,却只是道营长,您就下命令吧。”
“我们服从命令,您没必要解释这么多”
“铁一师那帮兔崽子,成天一幅屌样子,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聂宪藩狠狠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命令,展开三号队形,我带前队七连,参谋长带后队八连九连,留一个排牵制这里的敌人,出发“
国防军第一师第一团三营营长乔斌,满意地看着林大伟林,动作蛮快不”
林大伟略微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身边的张宗昌,见这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还是认真地道营长,这都亏了张上士的建议他是个能打仗的老兵,部队带的也好”
乔斌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张宗昌,他自然这个大名鼎鼎的穆帅“干”,不过以前只这人很江湖,军纪上稀松,又是个有名的滚刀肉,软硬不吃,没想到今天却是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果然是英雄豪杰。好吧,咱们一起议议。”
三个连长对视一眼,也都聚精会神地蹲着身子,看着地上被石头压住四角,钢笔勾出来的简易地图。
“从火力上判断,敌人可能是一个加强营到两个营的样子,破坏了我们的炮兵阵地。我们现在已经调整了部署,在两个方向上各配置了两个连左右的兵力,南面这边集中四个连的主攻兵力。大约五分钟后,北面的二号炮兵阵地要进行一次火力急袭,大约五分钟,间隔三十秒后,再轰击三分钟,然后我们就冲锋,一次解决。”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
张宗昌沉默半晌,似乎在侧耳听着,突然开口道我觉得我们的态势有问题。”
乔斌一皱眉意思”
“我们刚刚撤出阵地以前,遭到一只宪兵部队的攻击,大约在半个营到一个营左右。刚才他们吃了亏,按照,二次进攻的重新组织早该完事了,现在听枪声,兵力应该低于一个排”张宗昌突然一惊,“坏了恐怕他们已经插到我们侧后了”
仿佛在给他的话做着注解,在他们的侧后方向猛然爆发出了火山一般的枪声和爆炸声,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是一变
整个部队的态势都是攻击配置,侧后只撒了几个班的临时火力点如果敌人一个营插,部队马上就是重创
乔斌拔出手枪刚要下令,突然听到一阵不详的声音。
他愕然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数不清个数的爆炸声在身侧响起,火光和烟尘之间,已经见不到这些军官的身影Χiυmъ.cοΜ
好半天之后,张宗昌拱起身子,把身上不是谁的半截身子,和几条断肢抖开,晃着大脑袋,抬头看了看,正看见半截脑袋,红白浆子迸溅得到处都是,饶是他杀人不眨眼的性子,也忍不住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不过了多久,他抬起头,这才愕然地,四艘巨大的怪物就如同暗夜幽灵般停在空中。他满脑子都是不解,心这仗到底是了天上也能打这陆军以后还混
不远处的洋灰居民楼里,海军陆战队总监,邓铁辉上将放下望远镜,满意地点了点头发灯光信号,通知飞艇部队,六号区域的敌军炮兵阵地的打击还要加强”
“总监,临时掩体已经准备好了”
邓铁辉点了点头,心那位太子的鬼点子倒真不少,之前没想到这飞艇还能这么用投掷炸弹手榴弹,在空中架设机关炮掷弹筒,这还真是个天才主意这玩意还能撒传单,能支援火力,还能空降部队和空投弹药以后一定要争取一下,陆战队还得多配点
北京,陆军总参谋部。
穆铁,在这一刻,石化了。
白天来以为大局底定,结果一入夜,居然是四面起火
先是中下级官兵出现抗命,擅自烧杀,大用私刑,甚至出现了个别人携款潜逃的事情然后是东北方面军,北方方面军高层态度明朗,以北京形势不明军人不能干政为借口,封锁了进京通路,导致除了中央方面军之外,只有北方方面军的少量部队得以踏上进京的路程,不少来已经登车的部队,不遇到各种烂事,不是车皮不足就是缺煤缺水,总参一部来的命令也只是让他们听从兵的安排,结果行程一误再误,不少军列在进关前就被拦下荷枪实弹的宪兵部队带着方面军司令部的军令,直接就把带兵的军官缴了械,就地关押不少地方,激进的军官开枪动了手,导致方面军方面勃然大怒,不但调动了骑兵,甚至向皇家禁卫军提请镇压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
穆铁面对这样形同抗命的局面,一时也没太好的办法。这些重兵在握的方面军大员,看来在这个时刻,也动了些和中央叫板的心思
正自焦头烂额,西山方向又传来枪炮声很快,据禁卫军第二师方向也响了一阵枪声。穆铁心知不好,手忙脚乱地派出增援部队,结果很快就在四面八方与敌对武装展开了交火更可怕的是,铁一师居然有部队反水了
“天意在我,其他神马都是浮云。”
不为,他面对这个混乱不堪的夜晚,心头浮上来的居然是这样一句话。
猛然回过神来的他,已经彻底愤怒了。
没面子,太没面子了。在权力场角逐了三十几年,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玩了,婶婶可以忍,叔叔不可以忍我复兴华夏征服世界建立大汉天国的伟大梦想,不能就这样毁掉
不不是那个孩子,这背后,一定是那个人对,只有他才能做到这些老子,还是太情谊了居然没有第一个下手干掉你穆铁这一刻的内心,已经被悔恨填满。心太软,我总是心太软。
为受伤的总是哥忍了三十七年,变态了三十七年,好容易上位了,这才半天,你们就迫不及待要翻页了想让老子领便当门都没有
五十五岁的陆军元帅,铁血军神,终于恢复了一贯的沉稳镇定。他的声音依然威严,他的目光依然锐利,他闷雷一般的低吼,把总参大楼的窗户震得嗡嗡直响
“通知重炮部队,炸平海军大楼”
背叛者,恒杀之这一刻的穆铁,俨然投名状里的金城武附体,连表情,也是一样的怨念十足。
三分钟后。
北京北郊,国防军重炮第一旅。
接到的旅长赵天河简直不敢的耳朵。虽然,炮兵参谋早已偷偷标定了海军大楼,警政部,甚至中华宫等要地的坐标,但要他们开火炸平这些地方,甚至会毁掉大半个北京,他是根想都没想过的。
可是,这是元帅的命令铁的意志,不可动摇的意志
这一切都是为了事业,为了国家,为了理想赵天河只能这样劝告。
可同时,一个更大的声音却在心里响了起来这是首都这里有几百万市民这是这个国家的心脏是国家和民族几千年文化遗产的传承你不能毁了他”
“为了理想,就可以不择手段吗为了信念,就可以抛掉人性吗为了所谓的事业,就一定要牺牲所有人吗不跳字。蓦然地,一个念头就如同毒蛇一般攫住了他的内心。他的脸上,神色在激烈地变幻,
许久。
“,可能有问题了。马上组织查线,看看是不是有人冒充总参挂”赵天河艰难地突出了一句话,头上的冷汗,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正在这是,门外突然传来密如爆豆的枪声,赵天河一惊,掏出手枪刚要冲出去,突然大门被踹开,几条黑影冲进来,把猝不及防的赵天河等人制服。赵天河剧烈地挣扎了几下,只是徒劳,感受着身上之人压倒性的力量优势,只好放弃。
“你们是人这是国防军重地”
“海军陆战队特卫一营,”一张黑如锅底的脸凑到赵天河的眼前,“奉皇帝陛下诏谕,逮捕国防军从逆军官。”
在这一刻,赵天河却是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军人的枪口,不该指向人。不知为,他的心里涌上来这样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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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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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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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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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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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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