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黄裳竟然一点没有动怒,反倒跟同病相怜的王忠聊得兴起,这完全没达到他的预期效果。
想看其笑话,但却没有看到,这种感觉就像吃了个苍蝇一般,让他隐隐有些不舒服。
陈渐青目光阴沉,斜着眼如一条鬣狗似的,窥伺了黄裳老半天,然而只见他和王忠越聊与开心,他有些按捺不住了,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酒,起身来,面相黄裳咳嗽一声,打断了他和王忠的畅谈,而后大声道“黄裳,今日筵席是与刘劭大人接风洗尘,如此重要,你却迟来了将近半个时辰,来了之后却也不向刘劭大人赔罪,就这般堂而皇之的坐着,你究竟是不懂规矩礼貌呢还是不将刘劭大人放在眼里呢”
他嗓门很大,虽是质问,却如同呵斥,甚至有绕梁余音,此话一出,喧闹的大殿之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冷雨萱放下手中的半块糕点,坐直身躯,怒视陈渐青,真性流露,毫不遮掩,可惜陈渐青背对着她。
赵朴初也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眉头紧皱,凝视这陈渐青,心头阴火攒动。
今日不是陈沐阳从中作梗,将宴会提前了一个时辰,黄裳他们会来迟吗
来刘劭不欲与黄裳一般见识,却也被陈渐青一席话挑动了心思,他虽没有故意挑刺的心,但他介意别人怎么看。
陈渐青把话到这份上了,那黄裳就得给他一个交代,否则就应了陈渐青所言,黄裳没将他放在眼里。
大殿之中的气氛忽然之间,冷了下来。
“陈师兄的是”
出乎所有人意料,黄裳竟然没有和陈渐青发火,反而赞同他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而后亲手斟了一杯酒,端着杯子了起来,面向刘劭,欠身行了一礼,道歉道“今日迟到,多有不敬,还望刘劭大人见谅,我自罚一杯。”
罢,仰头将满满一杯烈酒一口饮尽,酣畅淋漓
赵朴初松了一口气,黄裳去沧澜城一趟,不仅修为大涨,脾气也越来越好了,心中大为赞赏。
若他如以往那般,遇事宁折不弯,那今日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冷雨萱此刻只是心疼黄裳,心疼他忍辱负重,心疼他摧眉折腰低声下气。
陈渐青明显没料到黄裳会竟然会服软,跟他以往行事作风完全不符,因此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起来,得寸进尺道“自罚一杯如此道歉也太轻率了吧,不如你我切磋法术,给刘劭大人助助酒兴如何听你最近修为大涨,已不弱于我了。”
刚有缓和的气氛一时之间又紧张起来,赵朴初已被气的有大动肝火之兆,手里的银质酒杯已被握的近乎变形。
正当他要开口呵斥之时,刘劭却突然来了一句,“这提议不错,这寡酒喝着却是无聊的很。”
赵朴初刚想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这刘劭还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但刘劭既已经开了口,也就没他话的分了。
黄裳一脸木然的握着空酒杯,怔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酒杯。
此时若拒不受命,肯定惹怒刘劭,这不利于他下步计划的实施。
陈渐青要跟他切磋,那就陪他斗,如今他修为比陈渐青只强不弱,正好报当日一剑之仇
黄裳从容不迫的走到了大殿之中,与陈渐青遥遥一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师兄,请赐教。”
陈渐青计谋得逞,心中高兴不已,以为黄裳会推诿、避让,谁知刘劭推波助澜一把,促成了此事。
这简直太好了
他可趁此机会狠狠羞辱黄裳一番,以泄心头只恨,甚至有可能通过出色的表现掳掠到冷雨萱的芳心。
而且切磋斗法时,谁也无法控制出手轻重,黄裳是死是残,谁也不定。
他嘴角噙着一丝阴险、骄纵的冷笑,一撩袍裾,朝大殿中央走去。
正欲开口动手之前的客套话,陈沐阳突然提议道“既是切磋,一定要点到为止。”
陈渐青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这不是限制他发挥么,他来可以借此机会将黄裳弄死弄残,大不了事后背一段时间的骂名,但提前讲好点到为止,若他出手过重,就落人口实了,父亲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一点就不想事呢坏他好事啊
陈沐阳当然不是老糊涂了,相反他很清醒,因为他知道黄裳的底细,所以才提这意见,目的是保障陈渐青的安全。
黄裳手里有以一件威力不弱的玄阶法器,而且五行属火,正好克制玄阴宗道术,陈玉、田云两人的寒螭剑就是这么被毁的。
陈渐青的实力与陈玉、田云二人相比,强不了多少。
如今就算能胜黄裳一筹,估计也是惨胜,寒螭剑很有可能被损毁,他当然不愿陈渐青重蹈两人覆辙。
但刘劭已经表态了,他又不能跟其唱反调,阻止这场斗法,只能尽量替陈渐青把问题考虑周全。
不过陈渐青根不领受陈沐阳的好意,极力抵制着“法术切磋,如梦幻闪电,皆在一念之间,哪可能点到为止呢”
“我自有办法。”陈沐阳道,而后从储物戒里取出一面青黑色的长幡,幡面上绣着一条银白色的长蛇,背生双翼,尾生透明软鳍,血盆大嘴极力撑开,獠牙毕现,看起来栩栩如生,这长幡招展之际,似有嘶鸣之响起,隐隐约约,像是从深渊之中传出,让人毛发皆竖,有摄人心魄之效,于此同时,大殿之中气温直降,羊绒织成的地毯上都铺了一层煞白的霜雪。
不过这阵寒意被精准的控制在大殿中央一定范围内,并不波及大殿两侧的宾客。
“玄阴冰魄旗”
场间所有玄阴宗弟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陈沐阳竟然将镇山法器拿了出来。
“师叔竟然将霜旗交给了你”赵朴初神情微变,有些难以置信,眼眸深处浮现出了一丝愁容,而后又渐渐释然。
黄裳将赵朴初的神色变化收之眼底,对他此刻的心路历程也能猜出一二。
玄阴冰魄旗分霜、雪两面,雪旗较霜旗要强上一些,由历届掌门把持,霜旗目前则由传功长老陈敬之掌握,如今陈敬之将霜旗传给陈沐阳,势必令他实力大涨,赵朴初的位置愈来愈难坐稳,因此露出愁容,而陈敬之将霜旗传给陈沐阳,同样意味着他自己恐怕命不久矣了,毕竟他早已过了百岁高龄,陈敬之一死,悬在赵朴初头顶那柄利剑将不复存在。
若真如他猜测这般,也未必是坏事。
陈沐阳并未回答赵朴初的问题,拿起桌上一个银制酒杯,朝着大殿中央狠狠投掷过去。
眼见杯中美酒便要倾洒出来,突然一道寒意凭空而生,竟是将酒杯冻结封印在了空中,如同静止一般。
而后冰雪瓦解,杯中美酒竟然还是温热的,冒着丝丝热气。
“我用玄阴冰魄旗构筑一个极寒领域,你二人在其中斗法,谁若危及对方性命,我便将其冰封,当然冰封不会伤到你们分毫,可有意见”陈沐阳讲明规矩,而后询问双方,紧接着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当然,斗法禁制借用符箓。”
陈沐阳此提议看似公平公正,其中暗藏偏私之心。
黄裳与陈渐青斗法最大的倚仗便是梧桐法剑,但在极寒领域之中,太阴剑气的威力将会被大幅削弱,反之,玄阴宗道术的威力却会被大幅增强,此消彼长,黄裳的胜算被降低了起码五成而且他考虑的相当周详,连冷雨萱这个变数都算进去了。
不过在场众人却未举得此提议有何不妥,因为他们不知道黄裳斗法将要使用的乃是火属性法器,会被极寒领域压制。
陈渐青拗不过陈沐阳,虽有几分情愿,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好,就依父亲所言。”
罢,扭头看向黄裳,问道“可否开始了”
黄裳未作回答,静静的看着陈沐阳。
这厮不要脸的程度,再一次破了他认知的底限,但他没什么,因为陈沐阳绝对不会放弃耍赖的。
与之争辩,纯粹白费口舌,而他又不能拒绝此次切磋,这样会惹火刘劭。
偏偏他现在又不能让刘劭发火,至少不能对着他发火,倒不是害怕刘劭,而是其他方面的顾虑。
于是他淡然一笑,转过身躯,与陈渐青点了点头。
陈渐青眼眸深处顿时浮现一丝凶戾,法力狂涌而出,大殿之中骤然飘起鹅毛大雪,寒风呼啸,雪片纷飞旋转,宛如利刃。
七丈之内,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处处充满了杀机
落雪与冰裂的完美结合
然而黄裳在点头的一瞬间,已经有所动作了,他比陈渐青更快一步。
他舌尖轻颤,一阵人耳无法分辨尖啸之声从他喉咙中爆发出来。
这声波仿佛有摄魂之效,令陈渐青灵台一阵颤栗,心神意念瞬间紊乱,法力随之溃散,风雪也后继无力
而后一阵阴风逆袭而去,将已经成型的雪花尽数吹散,碎成无数粉末。
彻骨的寒意仍然笼罩着大殿中央,但能够削筋断骨的冰裂已被破去,陈渐青与他之间再无任何阻隔。
而两人相隔只有不到三丈的距离,这就是黄裳取胜最大的凭仗
陈沐阳算无遗策,却算漏了这一点。
只要能够让他近身,就算是下玄巅峰之境,他也有一战之力
所以他先前懒得和陈沐阳斤斤计较,你既然要限制我发挥,我干脆就不用梧桐法剑了,改用更为简单的方法。
只是用近身肉搏的方式,很容易暴露他修炼的魔道功法的秘密,所以他必须要多此一举,用蛊雕灵咒破去冰裂。
其实这些雪花根伤不到他,陈渐青所有手段中,唯一能够对他构成威胁的,恐怕只有寒螭剑诀。
可惜陈渐青有些轻敌,仍将他当作几个月前那个任他揉捏的蝼蚁,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用剑ωωω.χΙυΜЬ.Cǒm
雪花散尽之后,黄裳轻轻一点脚尖,整个人就像一根离弦的弩箭,猛地爆射出去,而且整个人被阴风挟裹着,在突袭过程之中,速度再度提升,快的只剩下一抹残影了,三丈距离,简直就是眨眼一瞬间的事情,紧接着黄裳就出现在了陈渐青身侧。
莫心神紊乱的陈渐青没反应过来,就连控制玄阴冰魄旗的陈沐阳都措手不及。
黄裳顺着风力抬起手来,一记肘击砸向陈渐青的耳门。
这一肘并未用上力道,只是借助冲刺突袭的惯性,虽是这般,但杀伤力也不可觑。
而且黄裳下得去手,选的是耳门这种人体脆弱的地方,一肘下去,震荡灵台,陈渐青不死也要沦为白痴。
但在肘尖触及陈渐青耳门的一瞬间,一层坚冰忽然凝结出来,将陈渐青左侧脸颊冻完全结住,仿佛戴了一顶军盔。
这冰层虽只有区区半寸厚,但坚逾钢铁一般,仅凭惯性力量,根无法将其捣碎。
陈渐青的命算是保住了
虽然用上肉身力量,破掉这层坚冰易如反掌,但这样做却会暴露他修炼魔道功法的事情,得不偿失。
砰
黄裳手肘砸在了坚冰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冰层虽未碎裂,但撞击的力量还是传递到了陈渐青的头上。
军士带的头盔可以防住流矢、刀剑,却很难防住战锤之类的钝器。
陈渐青如今就像是被一坨流星锤甩在了脸上,脑袋直接被砸偏了过去,身体顺着这股力道飞起,并在空中来了个华丽至极的咸鱼翻身,然后啪的一声,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整个人摔的服服帖帖,而且脑子里七荤八素的,半晌不知往起爬。
大殿里寂无人声,落针可闻
在场大多数人,都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
前一刻,大殿中央霜雪齐飞、寒风呼啸,黄裳身影淹没其中,似乎随时可能支离破碎。
下一刻,陈渐青就跟条够似的趴在了地上,也不知脸着地摔下去,牙齿磕掉了没有,看着都疼。
看清整个过程的仅有赵朴初、刘劭两人。
道术修为越高、灵台越清明,大脑反应速度也就越快。
赵朴初有下玄巅峰的实力,瞬息之间,可生百念,自然能够看清。
刘劭修为虽差些,但精于斗法厮杀之道,长时间磨练,大脑反应速度也是一流,远胜常人。
而其他人,便做不到了。
就连陈沐阳,也只是最后一瞬间才反应过来,情急之下,匆忙用冰雪冻结住陈渐青。
他若有掌控全局的能力,怎会让陈渐青如此狼狈,丢的还不是他的脸
“好”
大殿里沉寂半晌,终于被人打破。
竟然是刘劭不计前嫌,替黄裳大声叫好称赞。
这声称赞完全是发自内心的,黄裳制胜手段虽然算不得华丽好看,但却相当奏效。
他在枢密院暗部任职了七八年,整日刀头舔血,与人厮杀,斗法自然更注重实效,而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黄裳用风系法术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致,突袭近身,然后肘击对手要害,若不是陈沐阳最后关头插了一手,只怕陈渐青此刻已经是具尸体了,手段当真够利落的。反观陈渐青,出手虽然阵仗极大,一念之间风雪狂涌,但根没有多大实效。
这一声叫好,让陈沐阳的脸色愈发难看,他虽不要脸,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怕丢脸。
赵朴初也呵呵笑了起来,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戏剧性的结果,瞬间取胜,还有比这更打脸的吗
陈渐青这杂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四五息时间已过,陈渐青脑袋终于不晕了,踉跄着爬起来,嘴唇豁着,满脸鲜血,看起来惨不忍睹。
在他眼眸之中,燃烧闪烁仇恨的光芒,从未如此强烈过,就像一团焚心的烈火
一句话也没,腰间长剑发出铮的一声爆鸣,撕裂剑鞘飞出,朝着黄裳奔袭而去。
滚滚寒潮铺面而来,黄裳眉眼之上瞬间结了一层寒霜。
然而他并未还手,脚踩微风,飘然躲开剑锋,气定神闲的问道“陈师叔,难道切磋还没结束吗”
陈沐阳脸色阴晴不定,沉默半晌,见刘劭、冷雨萱两人都皱起了眉,只得出手。
拂袖一挥,追着黄裳劈砍不休的寒螭剑被冰雪封冻住了。
他再不要脸,也没法当着满堂众人的面罔顾事实。
若不是他最后关头救护及时,陈渐青早被那一肘砸成脑瘫了,黄裳自然算赢了。
而最为关键的是,刘劭都已经替黄裳叫好了,这一点,他不能不承认,何况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冷雨萱。
陈渐青见寒螭剑被父亲用玄阴冰魄旗封印住,气的三尸神暴跳,脸色狰狞,甚至有破口大骂的冲动
“这场斗法,你输了”陈沐阳一字一句的道,这几个字虽轻,但却似重重的耳光,抽在他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陈渐青咬牙切齿,死不承认,冲陈沐阳怒吼道:“我没输”
这一吼,声带震动,又牵扯到了才受过震荡的大脑,整个人顿时一阵眩晕,头重脚轻,险些栽倒下去。
随后五脏六腑翻涌,一股恶心感冲上喉咙。
陈渐青哇的一声,俯下身去,将先前吃吃喝喝塞进胃里的那些东西连带着酸水一起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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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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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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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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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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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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