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旷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心头正暗爽不已,忽然有人推门闯了进来,抬头看清此人面容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忠这些天,他被王忠收拾的够呛,每看到他那张肥嘟嘟的胖脸便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转念一想,沈冰已经替他打过招呼,而且再过一段时间他便会回常春堂去,情绪瞬间又稳定了下来,眼中流露出几分厌恶,冷声问道“有事吗”
王忠呵呵笑着,双手交叠放在肚腩上,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言语温吞的道“你来寒霜岭也快有半个月了,为何还不参加荒原狩猎月底之前,若猎不到足够数额的异兽,可是要挨鞭刑的,少一头四十鞭,莫怪我没有提醒你呢。”
曾旷被王忠这般笑吟吟的看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听到他这番话,更是坐立不安,冷声质问道“你不是答应沈冰,免去我日常课业了吗怎么出尔反尔”
“荒原狩猎可不算日常课业,而是按照月计算的,每月两头异兽,谁也不能例外。”
王忠将日和月两个字咬的很重,笑容依旧,颇有些厚颜无耻的感觉。
曾旷冷汗渐渐浸湿了衣裳,他心里清楚,荒园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每年死在其中的寒霜岭弟子多达十几人,以他这能力,进入其中,怕是凶多吉少,苦头更不会少吃。
他稍稍一琢磨,便觉得这事不靠谱的很,大声拒绝道“我不去”
“不去也行,领鞭刑八十”王忠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态度却极其的强硬。
“你”曾旷双目圆睁,愤恨不已,这王忠明显是收了黄裳好处,才百般为难自己,他那八十鞭子下来,只怕生不如死,还不如去荒园碰碰运气,虽然凶险,但他不信自己运气会那般倒霉,真就会把命丢掉。
曾旷僵持了半天,也是明白如今自己根斗不过王忠,咬牙切齿道“行,我去”
“还算识趣。”王忠笑眯眯的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待我成为常春堂首座之日,王忠,你便等着瞧吧”曾旷心中暗暗发狠,同时将王忠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而后愁容浮上眉间,整张脸都快皱成一朵苦菊,捱了半天,也明白捱是捱不过去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狠狠一咬牙,找了件皮袄穿身上,奔荒园去了。
自峭壁之字形的栈道下至幽谷中,周遭世界慢慢变得阴暗与冷清起来。
林间枯枝腐叶堆的极厚,一脚踩下去甚至能没过脚踝,放眼望去,则是一片莽莽丛林,巨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阳光也难以穿透,千万跟藤条垂挂着,乍一看就像无数悬尸,惊悚无比。
曾旷缩着脖子,漫无目的的前行着,也不知道上哪猎杀异兽,全凭运气乱撞。
逛了两个多时辰,也没有有半点收获,却被蚊虫叮咬的没了人样,脸上胳膊上尽是红斑。
天色也愈发暗了,一阵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初次进入荒园,又是被王忠逼迫,准备极不充分,甚至忘了找两人结伴而行,这夜晚,无论如何也是熬不过去的,正想着要不要原路返回,明日再来,忽然听的身后有动静传来,他吓了一跳,以为是异兽,匆忙捏起法诀,回头一看,发现阴暗之中是一人影轮廓,顿时大喜
“这位师兄,同行否”
曾旷大声询问道,但不等他自报身份,那人突然伸手一推,一团黑影朝他破空砸来。
待那黑影出逼近眼前,曾旷才看清这东西是一个巨大的冰球。
“这人有病不成,怎么一见面就对我动手”曾旷大怒,却未惊慌,这冰球前进速度也忒慢了一些,而且他早已完成法术仪式,弹指一挥,一记冰裂旋转飞斩出去,正中冰球。
咔嚓一声,冰球四分五裂
“嗯,怎么是空心的”
曾旷轻而易举破开直径一尺的冰球,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实心并且不会这么容易碎掉,
正当费解之时,便见一道道黑影自碎裂的冰渣中蹿出,朝他袭来。
腥风扑面
此时已是傍晚,丛林里十分阴暗,曾旷根没看清那道道黑影究竟是何物。琇書蛧
只觉肌肤接触到,冰凉如水。
而后便觉眉廓一阵剧痛,似被锥刺了一般,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冷意传遍全身,仿佛血液都被冻住了,心脏骤停,浑身僵直,就这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终于看清了那些黑影,竟是一条条五彩斑斓的毒蛇。
身躯相互绞缠着,就像一团烂水草盖在他脸上。
曾旷瞳孔蓦然紧缩,惊骇无比,法力涌起,正欲施展落雪将那些毒蛇冻毙,谁知念头刚起,脖子、鼻梁、嘴唇各处齐齐传来剧痛,竟被连咬数口,眼中惊骇悄然流逝,化作空洞。
只一瞬间,便意识全无了。
巨量的毒素在他体内蔓延扩散着,加之成分不同,未过片刻,他整张脸已是五颜六色,一处赤红,犹如烫烧,一处淤青,如被钝器击打甚至一处已有腐烂迹象,看起来凄惨至极
落到这步田地,自然是活不成了。
五天之后,戴云峰上。
“事情我已经替你办好了。”秦犴与黄裳面向而座,他已经把脸上的胡茬修剪干净了,不似几天前那般邋遢,身上穿着一件朴素的袍子,也挺干净,只是肩头有些污迹,他是扛着一头百余斤重的夫诸,从寒霜岭一路走过来的,弄脏衣衫,再所难免,倒不至于影响食欲。
“有没有留下证据”黄裳坐在饭桌前,手里捧着一个大碗,正在大口喝汤。
夫诸筋腱外加一些药材,滋味醇厚,极鲜无比,黄裳这几个月里顿顿不离肉食,烹饪技巧自是水涨船高,铜鼎里的香味飘散开去,很是刺激味蕾,弄的秦犴直抿嘴巴,颇是尴尬。
黄裳没跟他见外,取来一副碗筷,给他盛了一碗汤递过去。
“他是被蛇咬死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秦犴将碗端着,却并没有喝。
黄裳满意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追问详情,好像不怎么在乎,而后指着汤碗,道“你把这汤喝了。”
“异兽血肉虽然滋补,但血气过盛,食之无益。”秦犴抿了抿嘴,虽有些馋,但很克制。
黄裳两口将碗里的汤喝尽,然后将铜鼎里剩余的食材又盛进碗里,边吃边道“一会你便明白了,要借那药液修炼,身体不行,根扛不住那股阴寒的药力,劝你最好把这汤喝掉。”
秦犴一听是这般道理,也不再僵持,埋头开始喝汤。
放碗,未过片刻,秦犴便觉身上燥热起来,脸上滚烫,轻轻一揉,竟是将鼻血揉了出来。
黄裳见怪不怪,给他递了块丝绢,让他将鼻孔塞住,而后微微一笑,道“随我来。”
秦犴已被折腾的有点手足无措了,全听黄裳安排,跟着爬上了阁楼。
此时天色擦黑,斜月初升,没有屋顶的阁楼映衬着月光,有几分清冷之感。
“把衣服脱掉。”
“什么”
秦犴虽然烧的头脑昏沉,但意识还清醒着,忽然听见黄裳这么一另类要求,顿是一阵紧张。
这厮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进那桶里去。”黄裳瞥了鼻血狂流狼狈不堪,却一脸警惕的秦犴,懒得去管他此刻胡思乱想什么,指着木桶与他道,而后将桶里注满清水,取出葫芦,滴了一滴药液进去,桶内清水随着药液晕散,渐渐成了碧绿的颜色,秦犴渐渐明白过来了,脱掉衣服往桶里爬去。
刚一入水,便似触电一般抽搐起来。
撑在桶沿上的双手骤然失去力气,整个人直接跌进了桶里,水花飞溅。
药液寒毒异常凶猛,虽不入肺腑,但对一般人而言,也极难承受,黄裳体质那般强悍,初次浸泡药液也生不如死,秦犴直接抽搐失控实属正常,跟意志无关,而是超出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黄裳早已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因此没将药液直接交给秦犴,而是让他来戴云峰找自己。
在他沉下去的一瞬间,黄裳便探出手去,将他从药液之中提了起来。
秦犴整个就根落汤鸡一样,异常狼狈,眼睛都睁不大开了,然而瞳孔之中竟藏着一丝兴奋
“集中精力,引霜雪淬炼灵台”
黄裳低声提醒道,而后双手笼罩着一层青纱似的太阴真火,犹如烙铁似得,在秦犴身上来回熨烫,助他保持体温,以此抗衡药液中的寒毒,大致过了一个多时辰,秦犴体温渐渐开始回升。
“唔,帮他修炼,比我自己修炼都累”黄裳甩了甩发酸的手腕,终于不用他再插手。
药液浓度已经开始下降,加上先前饮了一碗灵兽肉汤,秦犴的身体已经能够独自承受了。
看着桶里逐渐清澈的药液,黄裳不禁咂舌,也不禁有些肉痛,境界越高,修炼时的消耗就越大,一滴灵液足够他修炼一整夜,而秦犴恐怕用不了两个时辰,便能将一滴药液吸收殆尽。
不过秦犴是他对付陈家的一柄利剑,这柄剑磨得越锋利,自然是越趁手,黄裳倒也舍得。
趁闲着的这段时间,他起身离开阁楼,去到地下静室之中。
进入其中,便将石门紧紧关上了。美女"",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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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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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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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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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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