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墨凌渊一双眼阴沉沉的盯着自己,眸底暗潮翻涌,隐藏着薄怒,顿时不明所以:“你怎么了?又生气了?”
“没有。”墨凌渊脸色异常难看。
楚云瑶小心翼翼的剪开他衣服的袖口,尽量不碰到他伤口的位置,将他染了鲜血的衣衫脱下来,扔到一边。
打开医药箱:“我先给你清洗伤口。”
墨凌渊坐在藤椅上,遒劲有力的手臂伸到楚云瑶面前,看着她认认真真心无杂念又手脚麻利的给自己清理伤口,心里腾升的怒焰顿时小了些,“男女有别,要懂得非礼勿视。”
“在医生眼里,病人是没有完整的身体的,只有肌肉和各种功能的器官以及神经和血管之类。”楚云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面前的男人科普一下医学知识。m.χIùmЬ.CǒM
墨凌渊抿着唇,盯着她精致的眉眼,一言不发。
待楚云瑶将他的伤口缝合好,涂了药,又用纱布包扎好之后,猛地将人拧起来。
楚云瑶双脚离地,腾空而起,惊慌不已:“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刚给你包扎好,伤口可别又挣开了。”
墨凌渊不理会她的训斥:“医者眼里无性别,那我呢?
墨凌渊心里憋屈的慌。
楚云瑶恼羞不已:“墨凌渊,你简直无理取闹,快点放开我。”
“不回答清楚,我就不放。”
楚云瑶脑海里回想着穆清对她说的话,温声回:“你跟别的人,当然是不同的。”
“真的?”墨凌渊五指松开她的手腕,追问道:“哪里不同?”
楚云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违背医德:“你是我夫君”
她将搭在椅背上的青衫扔给他,“你自己穿吧,我要走了。”
说完,不等墨凌渊回答,急匆匆的出了卧房。
一路快跑的回了望月阁,推开卧房的门,扑到了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宝儿正在修剪花枝,见楚云瑶一溜烟跑进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追进来就见楚云瑶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被子里。
赶紧走过去,拉开被子,“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宝儿摸了摸楚云瑶的额头:“没发烧呀?”
“宝儿,我,我可能是......”楚云瑶拉过宝儿凉凉的手掌贴到自己发烫的脸上,对着宝儿耳语了几句。
“什,什么?”宝儿白净的小脸立即羞红了一大片,嗔道:“小姐瞎说什么呢?”
楚云瑶滚到宝儿怀里,“宝儿,我没有瞎说,这里十五岁及笄,可以婚嫁,我都已经十六岁了。”
楚云瑶内心暗戳戳的:本小姐真实年龄快到二十一岁了,在你们这个时代,可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
宝儿手帕掩面,笑着用手指头戳她的额头:“小姐虽然嫁进了少帅府,但跟少帅并未行过夫妻之礼。
上次我还听说,少帅怜你幼小,打算养你长大后再置办些嫁妆,将你当女儿嫁出去呢。”
宝儿一打岔,楚云瑶心里那点羞赧立即烟消云散了,她挠着宝儿的肚皮,不怀好意的笑:“听谁说的?快点从实招来,是不是姓段的那位?”
宝儿痒的受不了,两人在床上你来我往的笑闹成一团。
望月阁里笑意盈盈,储星楼里的人就没那么好受了。
墨凌渊仰面躺在被褥上。
他闭着眼。
越回想,脑子里越发乱。
那晚险象环生,被他扑倒在怀里的小女人如瘦弱的猫咪一般。
最后一脚踹到他受伤的位置,逃离了他的禁锢......
想到这些,墨凌渊就恨的牙痒痒。
可偏偏拧着楚云瑶的时候,那丫头无论是身形还是说话的语气,给他的感觉莫名相似。
墨凌渊手掌覆着脸伸出舌尖,舔了舔伤口,硬是在腥咸的血液里尝到了丝丝甜蜜的味道。
他回了书房,喊了警卫员进来,将亲手写好的书信递给他:“送去军营亲手交到洛先生手里。”
“是。”警卫员握着密信离开。
下午时分,穆清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到了书房,从胸口摸出洛子枫亲笔写的回信:“少帅,上次在茅屋里救了您又差点伤了您的女孩找到了。
洛先生说过几日就将人送到您府上,那女孩我见过了,身段面貌跟您描述的一模一样......”
“确定是她?”墨凌渊抖开信纸,听着穆清的话,英挺的眉越皱越紧。
“洛先生说,确定!”
“好,就按洛子枫说的办吧。”墨凌渊将手里的信看完后丢给穆清。
穆清一目十行扫过,“这,这......”
......
从督军府回来之后,楚云瑶让管家采办了许多东西回来,差点将望月阁的小院子堆满了。
她关了院子的门,跟宝儿在里面捣鼓着,从早忙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管家吸取了教训,派了护卫将整个少帅府的外墙都围起来了,三步一人,五步一岗,坚决不能让少夫人再次翻墙离家玩消失了。
但安静的时间一长,管家就坐不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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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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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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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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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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