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菀卿和长乐公主将手中的剪子递给了一旁的小丫环收纳起来,这才净手。
看着十道佳肴,颜菀卿惊叹道:“哇,好丰盛啊,这么多的菜,都是你们两做出来的吗?”
卫女官与冬雪笑着相视一眼,摇头道:“奴婢们哪有那么大本事?这得多亏了厨娘们帮忙。”
像洗菜、切菜、备配料、烧火等都是由厨娘们相助,她们这才赶着点忙活出来。
长乐公主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颜菀卿的小碗中,笑着和蔼道:“好,你们大家做得很好,都有赏,阿柔,咱们清泠院上下各自赏赐一套冬裳,对啦,冬雪这丫环也有份。”
冬雪没有想到连自己都有份,连忙跪下叩首谢恩。
长乐公主挥手,愉悦道:“别动不动就跪着,快起来吧。”
冬雪笑着应道:“是,奴婢谢公主。”
长乐公主给自己夹了一块藕片,笑着对颜菀卿道:“卿儿,吃菜,这鱼是你爱吃的,想来是阿柔特意让人在郊外的庄子上运过来的,这野生的鱼,肉质更鲜美。”
颜菀卿颔首,细细品尝口中的鱼肉,确实味道很赞,还有卫姑姑做的那道芋泥桂花糕更是一绝,便想着一会儿留着打包回去给冬清尝两口。
看到卫姑姑端来一壶花酿,颜菀卿不由想起了酒量极好的阿晴,阿晴替她出去办事,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颜菀卿心中不禁担忧了起来。
心里想着事,就连口中的佳肴也变得不那么美味了,不过,看着母亲胃口还不错的样子,颜菀卿不愿扫兴,便埋着头扒饭吃菜。
长乐公主见颜菀卿闷声扒饭,还以为是将这孩子给饿着了,当即夹了颜菀卿手中小碗满满一碗菜。
颜菀卿心中想着事,一不留神将长乐公主夹的菜都给吃完,等回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给吃撑了。
用过晚饭,颜菀卿又陪了长乐公主一会儿,便带着打包好的芋泥桂花糕和冬雪回紫竹院。
“姑娘,原来你特意不吃就是留着打包回来啊。”冬雪笑着说道。ωωω.χΙυΜЬ.Cǒm
颜菀卿扬了扬头,不否认道:“是啊,这糕点着实不错,便是想拿回来给你和冬清尝尝。”
冬雪有感而发道:“姑娘待奴婢和冬清可真好。”
颜菀卿想起冬清绣的鸳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行了,咱们快回去吧,想来冬清那荷包也绣好了吧,咱们回去看看怎么样了?”
提起冬清的荷包,冬雪的眉目中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结果,等颜菀卿和冬雪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冬清的身影,起初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冬清绣好荷包迫不及待地将荷包送去给秦楼旻。
等着戌时,颜菀卿沐浴过后,还未瞧见冬清的身影,心下疑惑不已,按理说冬清便是去寻她那秦堂哥,这时间也该回来了。
颜菀卿手拿着毛巾擦拭着肩上湿漉漉的长发,“冬雪,现在什么时辰了?”
冬雪闻言瞧了眼书案上的沙漏,道:“姑娘,戌时了。”
戌时?这么晚了吗?“冬雪,你且去看看冬清回来了没?只怕那芋泥桂花糕都冷了。”
冬雪心中也是奇怪地紧,往常,冬清也有偶尔出去过,但从来不会去这么久还没回来。“奴婢这便去看看,许是身子不适,早早睡了吧。”
颜菀卿微微歪着头,将一头青丝垂一边,然后继续擦着头发,点头示意冬雪去寻人。
冬雪先是回了她与冬清的屋子,屋里黑漆漆的也没点灯,唤了两声也没有人应答,冬雪推门而入点了灯,借着烛火照明,床榻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冬清的身影。
冬雪出来又询问了几个紫竹院的丫环,皆是摇头,只有画儿皱了皱眉道:“奴婢记得冬清姐姐绣好荷包便出去了,奴婢还以为冬清姐姐是去寻你们去了,便也没有太过在意。”
在丫环们这里也没有得到太有用的消息,冬雪不由猜测冬清是不是在周嬷嬷那还没回来?便又朝着周嬷嬷居住的后巷走去。
敲响周嬷嬷居住的房间,“咯吱”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周嬷嬷瞧见冬雪,一脸笑意地将冬雪迎进来,“冬雪来了,快进来坐。”一边说着话一边给冬雪搬了一张凳子。
瞧着周嬷嬷屋中简单的摆设,屋里就周嬷嬷一个人,冬雪坐下问道:“周嬷嬷,怎么就你一个人?”
周嬷嬷给冬雪倒了一杯白水,不好意思地笑道:“家里没有什么好茶叶,冬雪姑娘将就着喝口白水,董老头今儿在前院当值守院子,家里自然就我一个老婆子在。”
周嬷嬷口的董老头便是冬清的父亲。
冬雪闻言缓缓点头,问起了冬清,“冬清呢?冬清有没有来过这儿?”
周嬷嬷诧异地看着冬雪,道:“冬清没有在紫竹院吗?”
看来冬清并不曾来周嬷嬷这儿,不然周嬷嬷也不会这么说了。
冬雪摇头,皱眉道:“没有,今儿冬清绣好荷包便出去了,姑娘担心冬清便让奴婢出来寻一寻。”
听着冬雪的话,周嬷嬷想起了自己之前让冬清给侄儿秦楼旻绣荷包的事情来,随即一笑道:“荷包啊!这丫头说不定绣好荷包就拿去送给我那侄儿了,小两口说不定多聊了一会儿,累得大姑娘担忧,是冬清那丫头的不是。”
冬雪这么一听,心想:难道冬清还在那秦楼旻的住处?“周嬷嬷,不若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冬清是否还在秦公子那?且,这个时辰也不早了,虽然冬清和秦公子已经定亲,但,毕竟还未成亲,不若咱们一起去接冬清回来?也免得我家姑娘担忧。”
听冬雪这么一说,周嬷嬷心中也打起了鼓,这俩孩子虽定完亲可也别做出什么糊涂事来才好。
周嬷嬷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好好,我把房门锁上,咱们赶紧去。”
冬雪点头,等着周嬷嬷将房门锁好,这才跟在周嬷嬷身后从角门出去。
秦楼旻并没有住在侯府,而是在西街的一户人家那租了一个破旧的院落暂住复习功课,等着正月开恩科。
两炷香的距离才走到秦楼旻居住的院落,看着泥巴围成的土墙还有那破旧的院门,冬雪倒也没有太过的意外,早从冬清的口中得知秦楼旻家里是以耕田为生,一家子能把秦楼旻供着考上秀才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周嬷嬷叩响了院门,不多时,院子里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应声,“是谁?”
“楼旻啊,我是你周婶婶。”周嬷嬷举着灯笼扬声道。
秦楼旻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马应道:“婶婶,你稍等,我这就来开门。”说着便提着油灯走到院门处,拉开门栓,见自家婶婶正和一面容清秀的姑娘站在一块儿。
周嬷嬷探头瞧了眼院子,没有看到冬清的身影,瞧着屋中亮着微黄的烛光,只以为冬清还在里头,“楼旻啊,冬清在屋里头吧?”
秦楼旻闻言,面露诧异,“婶婶,冬清并没有来我这儿。”
听到秦楼旻说冬清不在他这儿,冬清和周嬷嬷心中徒然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冬雪立即问道:“那冬清今天来过你这儿没?还是来了又走了?”
听着冬雪的话,秦楼旻摇了摇头道:“冬清今儿并未来过秦某这儿,婶婶,冬清怎么了?”
周嬷嬷六神无主地握紧了手中的灯笼,没有回答秦楼旻的疑惑,只对着冬雪焦急道:“怎么办?冬清这孩子去哪里了?”
尽管冬雪心中也着急,但一向稳重的她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条理清晰道:“嬷嬷别急,咱们先回侯府,嬷嬷你且找几个熟悉的婆子一起寻一寻,奴婢回去禀报大姑娘,让大姑娘加派人手寻找。”
从周嬷嬷和冬雪的话中得知冬清似乎是不见了,秦楼旻想起了那个甜美圆脸的姑娘,心里也跟着担忧起来,“婶婶,我与你们一道去。”
周嬷嬷闻言看了看冬雪,冬雪一时间也有些为难,毕竟侯府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即便是进去了也不能在后院随意乱走动,向秦楼旻这样的外男若是进了侯府后院的话,传出去只怕是会影响姑娘们的名声。
但,冬清是秦楼旻的未婚妻,秦楼旻担心冬清这本也没错。
冬雪思量再三,道:“周嬷嬷,秦公子担心冬清也是人之常情,不若先与我们一道回去,且让秦公子暂时留在嬷嬷你的住处,等奴婢禀了姑娘之后再决定。”
周嬷嬷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一会儿找到冬清了,也好让楼旻安心。”
一行三人,心中挂念着冬清,步履匆匆,竟是比来时少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颜菀卿并没有就寝,冬清忽然不见踪影,这会儿她眼皮不住地跳动,颜菀卿心中隐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来人呐。”
“大姑娘,奴婢在。”门外的画儿应声而出。
颜菀卿睨了眼画儿,问道:“冬清还没回来吗?”
“回禀大姑娘,未曾。”画儿心中也十分奇怪,这冬清姐姐怎么会这么晚还没回来?
颜菀卿越想越不放心,当即道:“通知紫竹院上下的仆从全体寻找冬清,先将侯府上下给本姑娘寻仔细了,不放过一个角落。”
画儿听着大姑娘极快的语速,立马应声:“是,大姑娘。”说罢便出去集合仆从们。
颜菀卿打开柜子披上一件厚厚的淡粉色裘毛斗篷,一头墨色的长发随意地捶在身后。
往日,梳头盘发的工作一直是冬清在做,此时冬清不在,沐浴完的颜菀卿擦干头发便没有再盘起。
周嬷嬷将秦楼旻暂时安置在后巷的住处等待消息,又寻了相熟的婆子帮忙找人,而,冬雪刚回紫竹院时便瞧见紫竹院的婆子、丫环们浩浩荡荡地提着灯笼出门,冬雪狐疑地进了院子,这才看到颜菀卿披着淡粉色的裘毛斗篷站在廊下,“姑娘,你怎么出来?”
看到冬雪一个人回来,颜菀卿心中的不安越盛,“久久不见你们回来,我便出来了,我已经让画儿她们去侯府各处寻找冬清了。”
冬雪柔声道:“姑娘明鉴,奴婢在秦公子的住处和周嬷嬷住处均无看到冬清,姑娘,奴婢有点担心冬清。”冬雪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她与冬清相处多年,冬清虽然脾性耿直,可却不是一个不分轻重之人,即便是出去了也定会早早回来或是留了话,但,而今这般分明是不太正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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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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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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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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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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