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当彭休尚在经历昏迷生死之间中,佣兵团里弥漫着惊讶,不解,疑惑以及深深的失望。谁也不愿相信曾经并肩而立的两人,曾经立下重誓要终身辅佐的人,会这般狠绝的背叛,以着利刃险些夺其性命。
这世间上的背叛多种多样,可性命唯有一条。若非有着决绝的恶意,怎能奔着性命就下手?可凤天一偏偏就是这么做了。
这么做,在不知理由下,即便是陌生人或都会不齿,更何况佣兵团的人,即使是凤天一的死忠粉语起都几近脱粉沉默,跟不谈其他起始就追随彭休的罗伯特几人了,心中已经是恨极了凤天一的所作所为。
若非是罗伯特拦着,梅尔森凭着一股冲劲,怎么也能上刀砍上去了。可稍微那么一拦着,安静的站在凤天一面前的几分钟之后,也沉默了。他们都看得见凤天一眼睛中的绝望,那是死一般的眼神。他们是心疼彭休,可同时也无法无视这个曾经耀眼的存在,这便是凤天一的魅力。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这是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心中共同的疑惑。
但除了当事人,其他人都只得管中窥豹。不得全貌。且在当事人讳莫如深情况下,更加难以揣测。以至于罗伯特在日影深夜冒雨来访,也无法提供更多的内容情报,仍旧未能获知事情的全貌。
而彼时事件的处理的结果也叫人看不懂。彭休这位当事人的醒来,没有让事情变的明朗,反而变得更扑朔迷离。
按常理,背叛伤人理应有所处罚,更何况伤的还是一位手握权力的皇子。而按照凤家的规矩,背叛已是死罪,更不谈噬主之人。怎么看凤天一死罪是理所当然。
若非顾忌彭休的看法,若非还有疼爱的凤家长辈,凤天一早就应该在被捉拿出门的一刻就地正法才是。
醒来的彭休沉默,静静的接受了罗伯特的再次诊疗和汇报之后,只是简单的吩咐将人放出来,将原本该偿命的凤天一放出了死牢,便不再多言。
但彼时已经不是彭休一人就能说的算了,即使他想大事化了,皇室能尊重他的意愿,凤家也丢不起这人。最终凤天一被毫发无损的流放到景观城。
看似完结的事件实际上只是戛然而止,没有理由的戛然而止,终止了背叛也终止了长久以来建立的过往。未来还有没有结局,谁也不知道。只是刻意的放下,放下这伤痛的一页,谁都不再提。死忠粉也好,罗伯特也好,凤家也罢,谁都没有再提,没有提艾薇儿的死去,没有提远去的凤天一。
这是其他人。
***
那在梅尔森的记忆里,这件事是如何的模样?
布置艾薇儿版星空的时候,梅尔森的那些在岁月里抹平的记忆,仿佛打开了放映机,瞬间潮起,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他曾经何其自负,以为他可以一眼看尽黑白,一眼穿透是非。但唯独这一眼,唯独这一件事,成为了他终身无法逾越的坎。
一个人怎么就能符合另一个人的全部想象呢,仿佛就是从梦中走出来一般的活生生站在人面前,怎么能叫人不欢喜,怎么能叫人不魂牵梦绕。那一眼印刻在脑海中,印刻在骨子里,若硬生生剜去,如同活生生的掏心。
掏心或许太痛,以至于凤天一至今也无法记起冲击他人生的那一幕的细枝末节。推开门的瞬间被冲击性的画面冲击了记忆,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就已经沾有彭休的血了。
感情复杂到难以言述,一边是他所爱之人,一边是他无比信任的人。血色交杂在一起,冲昏着他的视线,他的思维。他甚至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喊人来救人,就已经被制服在地,被塞进了冰冷的囚室里。
在冰冷的囚室里等待是最漫长的时光,他甚至都无法知道,他在意的那两个人是死还是活,仿佛他是被遗忘的人,不配再知道关于他们的消息。
直到见到罗伯特来将他放了出来,他才知道艾薇儿已经被埋葬,而彭休经历了生死挣扎,最后活了下来。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线生机,才最终没有陷入绝望的深渊。可直到他被迫离开帝都,他都没有能见上艾薇儿,没能见上彭休,仿佛这一切都离他远去,干脆利落的斩断了他在帝都生活的全部过往。他从此再被规定再也不能回到这个他生活成长的地方,生活与记忆失去了根基,他是被驱逐的浮萍。
这般不清不楚的断绝一切,让他情绪复杂到爆裂和杀了他的距离有多远?
凤天一站在帝都的城门前,回眸,无论用什么方法,终有一日他都要回到这里。
***
彭休遇到日影,那胸口的剑伤还能隐隐作痛。他刚经历了人生的一道难以简单忘却的坎。他最信任的人在复杂的情况下,不管不顾的要杀了他。
爱情让人盲目,他知道,可信任的脆弱和性命的忧虑又是另一回事了。即使这件事迷雾重重,也然他失去了追究下去的能量。
日影的出现正好占用了这纠结的时间长度,填补着注意力的空间,让过往的疑点和纠缠变得不再突兀,抛在脑后,这是他头一次拒绝回忆和思考,也是头一次拒绝和任何人分享的过往,他自己也可以不用翻阅与心塞,让这件事沉在过往,简单粗暴的画上句号。
但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以为过去,却不过潜藏在阴影里,迟早有一天在时间的浪潮里,卷土重来。从那天再一次见到凤天一起,就已经开始了。
在这个橘色黄昏的午后,彭休的踏进房的瞬间,便感受到布置之人的用心。
在这间看似不起眼的房间里,满满当当的塞着关于一个人的回忆。进门随意摆放着黑色的女式马靴,抬头入眼的便是窗边的白色高颈上的绽放的大百合,客厅沙发上的格子衫的羊角辫的洋娃娃,餐桌上难得一见的粉色可爱的茶杯套件,和随处可见的湖蓝色的小摆件,精致而优雅,透着生活中的小兴趣。这便是那人的特别,在刀口舔血的生命里,保留着一份难得的少女的俏皮。
彭休拿起手边的巴掌大小的蓝色猫咪的雕像,细致入微的纹路,让小猫活灵活现。彭休看了看,翻了过来,猫咪的小脚掌之上,果然刻着一个休。这只猫咪的雕像竟就是他送的那只。
彭休嘴角一抹苦笑。他是有多视而不见,才能让这样的物品这般辗转,竟然在这里让他再一次看到。
彭休的嘴角浮出一抹嘲讽,所以把他引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只是为了让他回忆起那些已然逝去的人吗,是在追寻这段感情,还好以为他会有着愧疚或者悔恨的无聊情感吗?
事情里虽然有着潜藏的迷雾,但有一点他很肯定,他没有做错什么,无愧对之行,无纠结之感,即便是复杂的情感关系也能理得清,道的明。
彭休在屋里子走动一番,微微翻动的痕迹,楼梯上的脚印,扶手上抓痕,各种各样的指引都是为了让他通过那扇向上的小门,所以阁楼有什么呢。
彭休毫不犹疑的爬了上去,内容却确实让他愣住。那些星光点点,拼凑出来的神韵,仿佛是真人再现一般的灵动,那一眸一笑真实的浮现在眼前时分,要说完全没有冲击力,是不可能的。
彭休忍不住又几分愣神,看着已经渐渐忘记的面容才真真切切的回忆起那些过往,一时之间停下了脚步。
等他再一次回头的时候,便是日影已经来到了身边。
日影没有说话,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可他的眼睛会说话。彭休看得到,此时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写的满是对他的担忧,不解和疑惑。
他到底要不要把哪天的事情告诉他呢?
****我是偶尔出现的可能脱离主线的内容*****
景观城是一座城,却是一座困城,很大,却又很小。
此时的涅莫西斯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火烧云,面无表情。表情已经不足以能表达她内心复杂的情绪。她慢慢的走进了红楼,这里似乎还和以前一样,却又有哪里不一样,但她也没什么心情观察,在他人无察的情况下,慢慢的走到二楼最深处的黑色门前,礼貌的敲门,推门而入。m.xiumb.com
站在窗边的背影,孤寂又落寞,却让涅莫西斯感到切肤的恐惧。
那人显然是知道了涅莫西斯的到来,却没有动,也未言语。而恐惧让涅莫西斯张不开嘴,两人诡异的沉默着。反倒是屋外的许些热闹隐隐约约的传到房间中,让时间没有凝固。
半晌,那人忽然敲了窗沿。细微的声响去惹得涅莫西斯纤瘦的身体一震。
“你时间不多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那人微微叹息,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但声音却十分冷酷。
那人的话让涅莫西斯又是一阵颤抖,张开嘴想说什么,身体却又是一阵抖。
涅莫西斯的反应,引起了那人的兴趣,转过身来。“你想说什么?还是你突然想活下来了?”
“蝼蚁尚且偷生,我为什么不能。”涅莫西斯哆哆嗦嗦的说完也不见的硬起的话。
那人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眼神里满是蔑视,“他给你的希望么,让你觉得你堪比蝼蚁么。”
没有等涅莫西斯回答,那人继续不依不饶的鄙视道。“除了这张脸,你对他还有什么价值?”
涅莫西斯听闻心中浮现那双诚挚的眼神,反而生出了几分勇气,抬头直直的看向那人。“对你们来说,不是一样吗?哪怕只有一点价值不都是你们的所需要的筹码吗?你们比我更希望,我能在他的心中更重要。”
听到涅莫西斯的驳斥,那人嘴角再次浮出一份笑意。“是他让你思考了么。他还真是有趣的人。”那人俯下身,捏住涅莫西斯小巧的下巴,用着无比清明的眼神直视涅莫西斯的眼睛。“让杀戮的提线木偶,玩觉醒的剧情,你觉得他会不会觉得更有趣啊。”
涅莫西斯瞬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睁大眼睛看向那人,恐惧再一次战胜了所有的勇气。
此时的墙的那一侧忽然应时的传来的是混合着痛苦愉悦的女人的销魂的叫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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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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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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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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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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