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说完忍不住屏住呼吸,若是此时蛊虫再次发作,他宁愿一头撞死!
一息后,他忍不住松了口气,今日害死上官默的幕后指使确实可以说是何师,但是还有一个关键的幕后凶手,那就是皇帝!
沈北果然守约,果真给青禾喂了一颗药丸,几息后他呕吐一声,蛊虫便吐了出来,他看都不看沾满黄色唾液的蛊虫,直接一挥手,蛊虫便自燃了。
沈北双眼阴鸷地看着何师,这个贱人,他可不想让她死的太痛苦,正想掐住她脖子,塞一颗毒药给她。
这时上官雄却回来了,猛地跑过来,跪在沈北面前,“岳父!手下留情啊!”
沈北见上官雄这幅样子,心中怒火中烧,“你可听到方才她说的话?”
上官雄没有去看青禾和何师,低垂着头,声音晦涩低沉,“岳父,小婿听得一清二楚。”
他抖动着双肩,像是经过一番思想挣扎,郑重地朝沈北磕了三个响头,“岳父,默儿没了小婿也很难受,可是斯人已逝,我不能再让我的另一个女儿没了母亲。”
字字如刀子插在沈北的心上,他定定地看着上官雄,是要把他的背脊看出两个窟窿来。
老人家一直挺立的背脊终是弯了下来,心中悲痛不已,欢儿,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好,如今还要维护害死女儿的仇人!
上官雄不敢动身,匍匐在地上,趁这会没有人看得见他的表情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默儿,爹爹对不起你,默儿~~~”男人心里默默的喊着。
沈北一把抓起青禾的衣领,一双浑浊的眼睛犹如鹰眼一般,死盯着他,“说!把何师这些年对默儿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若是有半句假话,老夫定要让你尝尝比蛊虫蚕食内脏更痛的滋味!”
青禾浑身哆嗦的不成样子,“沈大人,我说我说!”
此时青禾的声音还是伪装的女声,沈北听着很不舒服,掐着他的脖子,一道紫红色的痕迹立刻浮现在青禾细嫩的脖子上。
“你最好把声音恢复到原样。”
青禾和何师两人身形一震,默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两个字——完了!
被逼无奈,青禾第一次在上官府的众人面前用男声说话,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扒了全身的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
上官雄顿时如被雷击一般,雷的外焦里嫩,眼前这个丫鬟竟然是男的?
“大小姐三岁时,不小心从假山上滚下去来,其实那次是何师让人推下去的......”
“......”
“大小姐六岁时去祠堂拜祭祖宗,回来时不慎走丢,也是何师让人做的......”
“......”
一桩桩一件件说的众人百味杂陈,何师的脸已经惨白如纸,上官雄的心中犹如打翻了调料罐一般,又酸又涩。
“几个月前,默儿落水,是不是也和你们有关?”沈北冷眼看着青禾。
你们?
青禾感觉沈北好像知道些什么,看他的眼神中总是有种奇怪的意味。
过了良久,青禾才点点头,沈北冷笑一声,“几个月前默儿不小心走到了星悦阁,看见了你和何师正在行苟且之事,所以何师为了掩盖丑行,特命你把默儿推入湖中,老夫说的对否?”
青禾没有回答,但是他慌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上官雄一脚把其踹倒在地,转身看了看跌坐在地的何师,“原来你这些年背着我,竟然这般对待默儿,好啊,你这个贱人!”
男人十分气愤,连打了何师十几个巴掌,直到上官岚冲到他身边,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爹爹,别打娘亲!”
五岁的小孩吓得哇哇直哭,“来人,把二小姐抱下去!”
立刻有一个婆子上前把哭喊着的上官岚抱下去,上官雄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懵踹了青禾十几脚。
“上官大人,现如今知道了这两人的恶行,还不把他们扭送官府?”沈北抱肘在一旁看戏看得起劲,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上官雄红着双眼,看着岳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这老小子,不会,不会想放过他们?”沈北恨铁不成钢。
上官默深深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岳丈,默儿去了,小婿同您一样,很难过,只是岚儿,岚儿她也是我的女儿,她还这么小,我不能再让我的女儿这么小就没有了娘啊!”
大医官冷冷地看着上官雄,“好啊,好的很啊,上官雄!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欢儿听到该有多伤心!”
“岳丈!若是欢儿还在,依她那么善良的性子,定也不忍心岚儿小小年纪没了娘。”
“呵,你还有脸提欢儿!”
沈北看着周围高高低低的下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掩去眼中的伤痛,十分气愤地甩了甩袖子,纵身跃到巨鸟背上。
“把这儿烧了。”
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一句话,就仿佛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巨鸟得到主人的命令,自然很忠心地执行,载着沈北飞到半空时,毫不犹豫地朝下面的屋子喷火。
凡人根本无法抵挡巨兽的火势,不过一会儿整座府邸就陷入熊熊大火之中。
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皇帝带着禁卫军来到上官府,便看到纵火犯要逃之夭夭,禁卫军首领见状自然立马下令放箭。皇帝在身边,禁卫军首领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只不过他很少去过尚医局,从来没有见过沈北。
跟着皇帝来的大太监赶紧喊道:“莫放箭~”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禁卫军速度很快,几乎首领下令的那一刻,就万箭齐发。
巨鸟倏地转身,一双大翅膀轻轻一扇,原本朝他们射来的箭雨立刻换了方向,朝地面射去。
“快护驾!”大太监惊慌失措,挡在皇帝前面。
首领见到这场面倒没有被吓到,立刻指挥禁卫军用盾牌围起一个铁屋子,阻挡了天上的利箭。
“谁给你的胆子放箭!”皇帝气的想当场砍了这白痴的脑袋.
禁卫军首领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大太监在箭雨停了之后,立刻站出来好言相劝,“沈大人,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有什么事情下来咱好好说,陛下一定会为您主持公道的。”www.xiumb.com
周围看戏的百姓离得远远地,皇帝来了,自然要跪在地上,不能抬头惊扰圣驾,可是并不妨碍他们听八卦的心。
这位沈大人都把上官府的房子烧着了,该主持公道的不应该是上官家吗?
不过这话可没有人敢站出来说,禁卫军首领心想道朝堂上有哪位沈大人有这么大的官威,还要皇帝这般讨好他?
沈北居高临下看着众人,一双鹰眼盯得皇帝直发毛,来的路上早就有人同他汇报了沈北找上官府麻烦的原因,此时皇帝可不愿意被沈北发现这其中还有他的指使。
否则自己什么时候被沈北毒死了都不知道!
“皇帝,你要拦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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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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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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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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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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