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荣看看四周的吴军,知道无法走脱,面如死灰,只得下马投降,其余士兵也都纷纷跪在山谷之中。
此时黄盖从后面转回,命人看押俘虏,走过来大笑道:“原来汉升所言非虚,此子妄称零陵上将,却怕汉升神箭!”
原来邢道荣还没有被刘贤征辟的时候,曾在荆南一带游历,本想去投靠当时在长沙的刘磐,却又怕不被重用,不甘心只做普通兵卒。
后来心生一计,将衡山的一股山贼收服,随后带人去挑衅刘磐的兵马,未料却被黄忠一通乱杀,四散奔逃。
黄忠箭法精妙,三箭出手,第一箭射倒他的坐骑,第二箭矢射中手臂,无法再拿兵器,第三箭正射在发髻之上,当场头发散开,吓得肝胆俱裂。
随后黄忠告诫邢道荣不得再为非作歹,否则下次弓箭便射向他的面门,邢道荣抱头鼠窜而去。
那一战让邢道荣认识到人外有人,逃回零陵再也不敢抛头露面,直到听说刘磐被调去艾县,恰逢刘度到任零陵,其子刘贤招贤纳士,便再次应征。
刘贤见邢道荣如此勇猛,赞誉他为荆楚上将,邢道荣哪敢妄自尊大,几次谦虚推让之后,改称零陵上将。
邢道荣不敢告知先前的丑事,更不想太过招摇惹来黄忠,但在刘贤看来却是谦虚的表现,对他更加器重。
前段时间听说刘磐被擒,邢道荣以为黄忠也必死无疑,顿时变得气焰嚣张起来,自觉荆南再没有对手,哪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黄忠。
山谷中一片乱战,后方追来的刘贤听闻前军中伏,自知中计,不敢再贸然追来,退兵回到山路口重新安营扎寨。
士兵将邢道荣押到一处山坡之上,黄盖拔剑大怒道:“此子好生狂妄,竟敢说我等老卒已经过时,不杀不足以解吾心头之恨!”
黄忠忙拦住黄盖,言道:“此人曾为山贼,如今改邪归正,我看并非执迷不悟之人,如今他已归降,若杀他会让其他降军惊疑不定,不如叫他戴罪立功。”
邢道荣刚吓得面无人色,听到黄忠求情,赶紧点头道:“对对对,俺可以戴罪立功,看在都是同乡的情面上,饶俺一命!”
“现在又念起同乡来了?”黄盖怒气不休,沉声道:“你可敢去做内应捉住刘贤?”m.χIùmЬ.CǒM
“在下愿往!”邢道荣急忙说道,“只要放我回去,将军今晚调兵来劫营,在下愿作内应,活捉刘贤,献与将军。”
黄盖厉声道:“某若放你回去,千万别耍花招,否则追悔莫及。”
黄忠冷笑道:“他若敢有二心,某的弓箭可认得他!”
邢道荣连说不敢,黄盖这才同意将他放走,命人送了一匹马给他骑回。
等邢道荣走后,黄盖才抚须冷笑道:“此子一心要逃命,未说如何取得刘贤信任,只恐不是真心归降。”
黄忠笑道:“公覆有所不知,此人昔日在某手中败得极惨,一直对我心存忌惮,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以保其名声。此番回去,绝不会善罢甘休。”
黄盖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很快就猜到了邢道荣的意图,言道:“那刘贤号称儒将,文武双全,必会在营中设伏,等我们前去劫营,正好将计就计。”
黄忠点头道:“公覆所言极是,与我不谋而合。”
此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二人重新整备兵力,准备到后半夜去劫营。
刘贤也已回到营盘,重新扎营完毕,正收拢残兵,却见邢道荣也逃回来,大感意外,赶忙接进中军大帐问话。
听邢道荣讲了吴军的情况,刘贤叹道:“这一仗是我大意了啊!”
邢道荣言道:“将军对俺有知遇提携之恩,大恩未报,不敢轻易就死,此番忍辱偷生回来,就是为了一雪前耻!”
刘贤拍手大笑道:“黄盖命你回来做内应,今夜要来劫寨,正好将计就计。”
邢道荣冷笑道:“俺也是这么想的:可将兵马埋伏在大营外,营中却虚立旗幡,用草人扮作军卒,等黄盖来劫营,正好将其擒拿,反败为胜!”
“哈哈,大事可成矣!”刘贤闻言大喜,重重地拍了一下邢道荣的肩膀:“此番若能捉拿黄盖,由不得他孙策不来。”
当下先让邢道荣去休息,亲自安排大营埋伏之事,能战胜东吴老将黄盖,他的名声必定会传遍整个江南。
邢道荣回到营房,有人为他重新准备衣甲,吃喝休息依然脸色阴沉得,刚才他并没有说吴军中还有个刘磐的部将黄忠,心中却是另有盘算。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老家伙活着了,不但对自己威胁极大,而且还知道过往之事,这对他上将的威名大为不利。
这一次他的目标就是那老黄忠,必须要将他趁乱除掉。
当夜三更时分,果然有一支人马从山中悄然而来,只见他们小心翼翼靠近大寨,每人各带草把,点火之后扔进大营,同时还有士兵放火箭。
刘贤在山后看得清楚,一声令下,顿时鼓声大作,响彻山谷,两路伏兵从山后杀出,直冲向放火的吴军。
那些吴军见后路被断,直接往大营中逃跑,借着营房和壕沟四处躲避,刘贤带兵杀进去,四处追赶逃兵。
另一边的邢道荣则一直在盯着黄忠,见吴军冲/进大营,很快就有一员白须老将随后带兵而来。
火光映照之下,那白色的长须迎风飘洒,格外醒目,正好就在他前面不远处经过。
邢道荣大喜,纵马从山后冲出,斜刺里直冲向黄忠,一斧子狠狠地斩过去,大吼道:“黄老贼,这下你死定……”
话音未落,却觉手中大斧砍在一根木桩之上,马上之人没有反应,原来竟是一个草人绑在马背上。
“不好!”邢道荣大惊失色,急忙四下张望,寻找黄忠所在。
“啊——”就在此时,忽然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开山斧拿捏不稳,掉落在地上。
“不要杀俺!”看到手腕上中了一箭,邢道荣吓得魂飞魄散。
顾不得疼痛,直接从马背上滚下来,跪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不要杀我,我服了,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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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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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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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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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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