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只觉胸腹两股热流涌入,腹部的热流扩散上行,将自己的丹田气海环绕,胸部的热流顺经脉下沉,将连接丹田气海的经脉尽数包裹。
李道一道“这是吾宗的天地锁,对元气的使用有一定的抑制,当然,此时此刻对你却也有好处,我的天一六相气锁住你的经脉,对青纱葬的毒性有一定压制。”
黑衣人尝试调用元气,果然自己的丹田气海像是被一个温热的火球笼罩,元气无法穿过火球进入经脉,无法调用元气的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因为受伤比普通人还要虚弱,好在这火球显得很温和,并无太强的异样感,不曾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黑衣人转身,向一边自己先前所乘骑的那匹马走去,左脚踩入马镫,双手抓住鞍头,想跨上马鞍,可此时的他全身乏力,右脚在地上连蹬两下,居然无法腾身跨上马背,一股悲凉之意从心底升起,他自幼受到严酷的训练,身手远胜一些所谓大帮大宗弟子,更不畏惧死亡,却不曾想到会有连马背都无法骑上去的一天。
李道一已骑上坐骑,跟在黑衣人身旁,看到黑衣人的情形,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当黑衣人第三次用力蹬地,想要跨上马背的时候,李道一右手轻轻拂出,一股柔和的劲力涌出,将黑衣人的身体托起三尺,黑衣人的右腿终于越过马背,人坐上了马鞍。
转过头来,黑衣人露出自嘲的笑容,道“多谢李兄。”
李道一问道“我们去哪里救人”
“西北边堆石岗地王庙,大概有三十多里地。”抬头望了望天,黑衣人继续道“现在是上木时,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三十里地半个时辰就能到,我们的时间还够。”
黑衣人调整马头,向着西北而去,他的坐骑只是跑,并没有放开度,显然他对自己身体的状况很清楚,不能纵马疾驰。
李道一轻碰马腹,指挥坐骑跑跟了上去,和黑衣人并骑而行。
“想知道什么,你问吧。”黑衣人道,颇为淡定。
“十方镖局的血案是你做的”李道一问。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见李道一并不接话,显然是对这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满意,黑衣人笑了笑,继续道“我参与此事,但我并没有杀人。”
“你有几个同伙”
“两个,如果算上兰,那就是三个了。”
“刘家二嗯,应兰对吧,应兰也是你们的人我听她和刘家二公子成亲已有三年了,如此来这事你们谋划了很多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杀人,还有什么所图”
“三年三个月零九天”黑衣人的声音变得冰冷,这一次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他们成亲那一天是土狮年金月土狮日,我不会忘记的,嘿嘿,好一个双狮耀金,夫荣妻贵;珠璧双合,日月恒升”。
李道一静静地听着,他知道以黑衣人目前的状态,会主动将整件事情讲出来,不需要自己去提问,自己要做的,只是判断其所言的虚实。
黑衣人短短的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我是谁我的真名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我现在叫做铁二,死在十方镖局的是我的两个兄弟,他们叫做铁大和铁三,兰是我们的妹妹,不,对我而言,她不仅仅是妹妹,她是我活着的希望,是我生存的意义。”
李道一皱了皱眉,听这铁二的法,他的两个兄弟应该都是死在十方镖局里了,却不知死在何处为何而死为何人所杀李道一并没有进入耳房,不知里面的情形。xǐυmь.℃òm
“我们为何要做十方镖局的血案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们只是要报仇”
“呵呵,刘平甲现在是十方镖局的总镖头,这十多年来虚心假意地做善事,这里施舍一斗米,那里资助一串钱,这都是因为他怕报应来得太快他二十多年前是干嘛的,你可知道”铁二并不等李道一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讲了下去,“那时候他的十方镖局开张不久,手下没有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名气,根就接不到什么镖单。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得了内阳州尹家长辈的欢喜,娶了尹家的姑娘,还得尹家老爷子传了一套崩山拳法,可尹家那样的家世,尹家的姑娘岂是他一个穷镖师能驾驭的,更加上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尹秋霞在家里自然更加蛮横骄纵、挥金如土,刘家很快入不敷出,连镖局都没法支撑下去。刘平甲可不敢给妻子要她节俭,只有另想办法寻找财路,谋财害命来钱最快,自然成了这黑心黑肺老匹夫的选”
“刘平甲暗地里召集了一帮亡命之徒,明里是走镖,暗地里却尽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起初胆子还,只是拦路抢劫一些走单的行商和商队,后来胃口越来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抢劫变成了杀人越货,目标从商队变为大商队,甚至会对别的镖局车队下手,并借此破坏这些镖局的商誉,提高十方镖局的威望。”
“十九年前的水月土牛日,阳星已经靠近中天,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密足镇北边的米村,山坡上铺满了青青的草,花儿遍地开放,村边的庄稼地里齐人高的玉米杆上结着密密的玉米棒,高粱穗沉甸甸地压弯了腰,今年必然又是一个好年景。六个孩子在村头嬉戏,大的七八岁,的不过三四岁年纪,农家孩子童年是快乐的,虽没有大家大户孩子的安逸享受,却也没有那么多规矩约束,每天自由自在地玩耍。”
“穿着绿色碎花布衣裤的女孩是其中最的,还不到四岁,两个羊角辫弯弯翘起,脸蛋仿佛粉雕玉琢,笑起来还有一个酒窝,大家都叫她兰兰。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也是女孩,叫做翠姑,已经八岁了,她正和男孩子中个子最大的石牛在比摔跤,农村孩子玩摔跤,可没有什么招式可言,就看谁的力气大,翠姑抱住了对手的左腿,努力将比自己矮两分的石牛掀翻,旁边三个五、六岁的男孩子卖力地大喊着给他们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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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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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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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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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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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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