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块丝帕颜色看上去已经没有那么白了,泛着淡淡的黄,可见已经有些年头了。
洛瑶把两块丝帕上的刺绣反复对比了一下,得出了四个字一模一样。
洛瑶眼中顿时带上了酸涩的惊喜,看向绿柳问道“这块丝帕哪里来的”
“是花姨娘院中的丫头冰儿送我的。”绿柳答道“刚刚我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上面的刺绣跟夫人留给姐的那一块丝帕上面的一模一样,便问冰儿,这丝帕是哪里来的她是她昨天帮花姨娘买水粉时顺便在一个摊上买的,她也是觉得这上面的刺绣很特别,才买了两块,今天看到我,便送了我一块。”
洛瑶看向手里的两块丝帕,心中已经万分肯定楚嬷嬷已经来了京城,因为这丝帕上的刺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七个字九天玄女落瑶池,除了她母亲的乳娘楚嬷嬷,不会有人再把这几个字绣在丝帕上,而且连绣的位置都不差一分。
一想到那七个字,洛瑶一阵惭愧,就因为她六年前的一次贪玩,把她母亲留给她的刻着“九天玄女落瑶池”七个字的玉佩给弄丢了,每每想起来,她总觉得对不起她的母亲。
而这一块丝帕正是当初她母亲包着玉佩塞到她的襁褓中的,原来以为丝帕上的刺绣是她母亲绣的,现在看来应该是楚嬷嬷绣的。
“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绿柳性子急,见自家姐迟迟没有出声,不禁问道。
“没有。”洛瑶着把原来的那块丝帕收好“你有没有问过冰儿,那个卖丝帕的摊在哪条街上”
这京城里的大街可有十六条之多,要是一条一条地去找,也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
“我问过了,在青龙街上。”绿柳赶忙接到。
“那我们现在就去青龙街上看看。”洛瑶不想耽搁,着便往门外走去,绿柳盈月紧跟在后面。
洛瑶带着绿柳盈月刚走动青龙街的路口处,就见不远处的一个摊上围了很多女子,一名男子在中间,绝对的鹤立鸡群。
随着洛瑶慢慢地走近,那名男子的容貌也渐渐清晰,就见他一身青色衣衫,头上带着儒巾,眉清目秀,典型的书生形象。
“秀才,我要那块帕子。”
“那是我先看上的。”
“你又没付银子,秀才,银子给你,把那块帕子给我”
“你这人怎么这样”
“诸位姑娘们不要吵了,今天的丝帕已经卖完了,大家都散了吧,生明天还会来卖的。”
洛瑶在一旁听着吵杂的声音,看着慢慢散去但大多脸上挂着失望之色的姑娘们,洛瑶不由地笑了笑,突然想起了豆腐西施,这些姑娘们恐怕也有那些买豆腐人的心理吧,看来不光是男人好、色呀。
等到摊前的人都走光了,男子似乎这时才发现洛瑶三人,眼中快速地闪过了一道光亮。
洛瑶当然没有错过男子眼中的亮光,缓步走到摊前,笑着道“掌柜的生意真好,真是供不应求呀。”
“姐的称乎让生惶恐,生姓楚名子曰,姐若是不嫌弃,就叫生子曰好了。”男子拱手浅笑道。
绿柳闻言,顿时媚眼睁地若灯笼一般瞪向男子,这家伙什么意思姐根不认识他,他竟然让姐直呼他的名字,这家伙分明是想占姐的便宜
然而让绿柳意外的是,洛瑶却笑着道“好,子曰,姐也很喜欢你卖的丝帕,不知你家里还有没有”
“家里还有一些。”楚子曰答道“姐若是不嫌弃的话,跟我去家里取可好”
楚子曰已经在话语中把之前的“生”换成了“我”,这更加引起了绿柳的不满,这家伙一定没安好心
“好啊。”洛瑶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正好姐闲来无事,就当是散步好了。”
“姐”绿柳再也忍不住了,急得跺脚,她不明白姐干嘛要跟一个陌生男子去他的家里,这太危险了
绿柳这边还没搞清楚状况,盈月却是明白了几分,伸手拉了绿柳一下道“绿柳,你哪来那么多事姐去哪就去哪,我们跟着去就行了。”
看着盈月对她使的眼色,绿柳这才会意,拍了拍额头,看她笨的,她们是来找人的,又不是真要买丝帕的,既然找人,不跟他去,怎么能找到要找的人
这时,楚子曰已经把摊位整理妥当,笑着对洛瑶道“姐,我们可以走了。”完他便率先迈开了脚。
洛瑶笑了笑,跟在了楚子曰的后面,绿柳盈月也随即跟上。
楚子曰见洛瑶跟在了他的后面,特意放慢了脚步,和洛瑶并肩而行。
见状,洛瑶没有出声,但盈月却皱起了眉头,这楚子曰看起来是一副文弱书生,谦谦君子的模样,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呢他跟姐什么关系都算不上,他怎么能和姐并肩而行
盈月虽然如此想着,但碍于洛瑶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也就没有出声。
四人刚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见迎面走来了三人,走在前面的是哈兰国的琪琪格公主,她的身后跟着两名侍女。
真是冤家路窄洛瑶心中暗叹,这琪琪格没事在大街上瞎转悠什么她今天可没时间陪她玩。
琪琪格显然也看见了洛瑶,就见她突然加快了步伐,三步并成两步走,快速挡到了洛瑶的前面。
“真巧呀,洛姐,我们又见面了。”琪琪格双手环胸,挑眉,带着挑衅的笑容。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琪琪格却清楚地知道她前天是怎么掉进湖里的,这个丑女人竟然拿她射给她的银针射中了她的一个穴道,她才被迫掉进了湖里,掉进湖里的一刹那,她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她根就不会水
被谁救上去的她都不知道,直到后来沐浴过后,换了衣服,才知道是这个丑女人把她救上去的,她还因此讹了她太子皇兄的十万两银子,这让琪琪格气得磨牙。
更让琪琪格气得吐血的是,西凤皇帝竟然让这个丑女人住进凤轻寒的宫殿,这不是明摆着想让凤轻寒娶这个丑女人吗,那她怎么办
不过还好,她没有听到什么让她受不了的传闻,这丑女人就出宫了,而且她出宫后就去了凤轻鸣的府里,这让琪琪格又暗自欣喜了一阵,看来这丑女人真正的中意之人还是那凤轻鸣,如此的话,对她的威胁就了一点。
然而当她看到洛瑶的时候,心中的醋意又涌了上来,怎么长的好看的男人都喜欢围绕这个丑女人转她哪点比她差了凤轻鸣如此,凤轻寒如此,今天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俊俏的书生也是如此,这西凤男人的眼光真是太有问题了
琪琪格想入非非,漂亮的蓝眸仔细地在楚子曰身上打量了一番。
“想不到哈兰的公主这么开放。”楚子曰一点都没有被一个女子反复打量的尴尬,没等洛瑶出声,首先笑着道“公主这么色、色地盯着我看,莫非是看上我了”
琪琪格没有想到这看起来文弱的书生竟然敢如此赤、裸、裸地她,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大胆刁民你既然敢侮辱公主”琪琪格咬牙切齿。
洛瑶勾了勾嘴角,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楚子曰也是个毒舌货呀。
“我只是实话实而已,怎么能算侮辱”楚子曰挑眉笑道“再,我又不是哈兰国的子民,跟公主殿下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刁民两个字您还是拿回国再吧。”
楚子曰的言外之意无非他不是哈兰人,琪琪格想用公主的身份来压他,门都没有。
“子曰,我们走。”洛瑶没等琪琪格发飙便开口道,她今天有正事要办,可没时间陪她耗。
琪琪格见洛瑶出声,顿时把在楚子曰那里受的一肚子气发泄到了洛瑶的身上“洛姐真是开放呀,叫得这么亲切,不知道贤王爷知道了会怎么想”
琪琪格的话语无非是在洛瑶放、荡,侮辱之意很是明显,然而令琪琪格失望的是,洛瑶并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只见她笑着道“公主殿下,您就不要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多管闲事了,轻鸣怎样想,他需要告诉你吗您还是想想您的那位怎么想吧,毕竟你们八字还没有一撇,您今天的表现,人家可是会吃醋的。”
洛瑶虽然没有点明,但琪琪格当然听明白了她的是谁,不由地咬了咬银牙,这丑女人就会戳她的痛处,凤轻寒要是真会吃她的醋就好了。
洛瑶没等琪琪格接话,便绕过她径直往前走去。
“公主殿下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想想如何讨人家的欢心吧。”楚子曰笑着道,跟上洛瑶的脚步,绿柳盈月也随即跟上。
琪琪格恼恨地跺了跺脚,看着洛瑶和楚子曰的背影,恨不能用她那蓝色的眸光在他们身上戳出洞来,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话有几分道理,她这次来西凤可是冲着凤轻寒来的,她得尽快想办法让他同意娶她才行。
“回驿馆”琪琪格吩咐了一声,此时她已经没有逛街的兴趣。
“洛姐果然是名不虚传,那个哈兰公主在你面前根就称不上为对手。”楚子曰边走边看向洛瑶道。
“子曰也会阿谀奉承之词”洛瑶挑眉,一般毒舌的家伙是很难让他们夸奖别人的。
“怎么能是阿谀奉承”楚子曰话语中明显有些不乐意“我的是真心话。”
楚子曰没等洛瑶开口,又道“洛姐这个称呼显得太过生疏,我换一个称呼怎么样”wWW.ΧìǔΜЬ.CǒΜ
“你想叫我什么”洛瑶微微皱眉,这家伙怎么这么多事
“洛洛是个名字好不好”楚子曰问道,转而又道“我觉得挺好听。”
洛瑶顿时满头黑线,这家伙也太能自来熟了吧,叫她“洛洛”,别人听到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凤轻鸣那家伙知道了肯定不乐意。
绿柳盈月对看了一眼,这楚子曰是什么意思他是单纯地想套近乎,还是想打姐的主意
“这个名字不好听,我不喜欢,你就直接叫我洛瑶吧。”洛瑶拒绝道,自己给出了一个称呼。
“但我觉得好听。”楚子曰很没眼力见地了一句,随后快步往前走去,明显是不想再跟洛瑶讨论这个话题。
这家伙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懂不懂得尊重别人洛瑶心中不满,但碍于这家伙很可能就是楚嬷嬷的义子,洛瑶也就没有再度出声。
此时楚子曰的形象已经在绿柳盈月心里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他哪里有一点温良的书生样子完全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嘛。
楚子曰自然地把洛瑶的沉默当成了默许,停下了脚步,用手指着前面的两扇木质大门道“洛洛,我家就是那里,我先去敲门。”
楚子曰着,快步上前,轻轻在木门上敲了两下。
那是两扇最普通的门,门上的油漆早已脱落,露出斑白的颜色,可见门的年数已久。
过了片刻,门被从里面拉开,这时洛瑶也已经来到了跟前,一位白发苍苍的婆婆出现在了洛瑶的眼前,婆婆脸上的皱纹更是深深刻着岁月的痕迹。
“娘,这三位是我的客人。”楚子曰着不顾一脸震惊的娘亲,伸手扶住她往院子里走去。
洛瑶三人也跟着进了院子,盈月随后合上了大门。
“姐。”楚嬷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拨开楚子曰的手,快步来到洛瑶的跟前,颤颤巍巍地伸出她那已满是老茧的双手,想去摸洛瑶,可又不敢。
见状,洛瑶一阵心酸,伸手握住楚嬷嬷的双手,开口唤了声“楚嬷嬷”
洛瑶的这一声更是让楚嬷嬷老泪纵横,拉着洛瑶的手就要跪倒在地,洛瑶赶忙一把扶住她,同时道“楚嬷嬷,无需如此。”
楚嬷嬷颤抖地起身,用衣袖拭了试泪水,声音依旧颤抖“姐,老奴盼了十六年,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老奴死后也能向姐去交代了。”
楚嬷嬷着已经泣不成声,悲伤之情弥漫着的院子。
洛瑶心中酸涩无比,绿柳盈月更是动容,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
“娘,进屋里吧。”楚子曰实时开口。
“对,对。”楚嬷嬷赶紧用衣袖擦了擦泪水,道“姐,快进屋。”
“好。”洛瑶扶着楚嬷嬷一同进了一间屋子,楚子曰绿柳盈月守在了外面。
洛瑶环视里一圈,见这间屋子除了最简单的chuang,木质箱子,有些破损的桌子板凳外,再无其他。
楚嬷嬷弯腰用衣袖擦了擦一条长凳后,对洛瑶道“姐,您坐。”
洛瑶依言坐下,拉着楚嬷嬷坐到一旁“楚嬷嬷,您也坐下。”
楚嬷嬷微微侧着身坐了下来,看向洛瑶的脸,这才问道“姐,您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楚嬷嬷也觉得很丑吗”洛瑶故意问道,她当然知道楚嬷嬷在怀疑她的容貌,她出生那天,楚嬷嬷就在房里,她见过她,但她却不能告诉她她戴着冰蝉翼,毕竟楚嬷嬷只有一个普通的妇人,她没有多少自保能力,她知道的越多反而对她越不利。
被洛瑶这么一问,楚嬷嬷顿时觉得她这是在戳姐的痛处,赶忙调转了话题“姐,您是怎么找到老奴的”
“楚嬷嬷,您故意用您绣的丝帕把我引来,您这时候还跟我装糊涂”洛瑶明眸看向楚嬷嬷,嘴角微微勾起。
“老奴早就猜想,姐一定跟姐一样聪慧。”楚嬷嬷在提到洛瑶母亲时脸上再一次黯然了下去,满是皱纹的脸覆满了悲伤。
“楚嬷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娘亲真的是难产而死吗您告诉我,我要知道当年所有的事情。”洛瑶虽然如此问,但她心中早已肯定她的母亲不是难产而死,而是被人给害的。
这种至亲被残害的痛,让洛瑶直觉地想去逃避,直觉地想认为那仅仅是天祸,而并非人为。
然而洛瑶清楚地知道很多东西不是想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特别是那血淋淋的事实
见洛瑶如此问,楚嬷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去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了一封信,双手捧着交给了洛瑶。
洛瑶接过信,就见信封上写着“瑶儿亲启”四个字,字迹跟她逍遥阁门头上的字迹一样,可见出自同一人之手,而这个人无疑就是她的母亲。
洛瑶打开信封,抽出已有些泛黄的信笺,展开,看去
吾儿
当吾儿看到这封信时,必是吾儿羽翼丰满之时,为娘虽不能亲见,但仍感欣慰。为娘虽不喜睚眦必报,但无法容忍和吾儿阴阳相隔之痛,故,吾身之痛就由吾儿来解,乳娘会告诉吾儿当年的一切事情,不过吾儿切记,命乃人之根,切不可以身涉险,否则为娘泉下难安,切记,切记。
罗丹青亲笔
洛瑶看完她母亲的亲笔信,使劲闭了闭眼睛,把眼中的泪水压了回去。
寥寥数语揭示一个母亲不能亲眼看着她的孩儿长大那锥心的痛以及对她孩儿无比的疼爱
洛瑶不知道她的母亲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写下这封信的,是在怎样的痛苦中为她安排好了一切的,她只知道她的心此时好痛好痛,好悔好悔
她应该早点回来,早点找到楚嬷嬷,早点来解她母亲生前的遗愿,早点让害死她母亲之人血债血偿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她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知道当年的真相,找出害她母亲的人。
“楚嬷嬷,您坐下,把当年的事情事无巨细地都跟我一遍。”洛瑶强压了一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拉着楚嬷嬷坐了下来。
楚嬷嬷坐到了长凳上,思绪慢慢回到了十六年前。
那时洛瑶的母亲罗丹青二八年华,和洛禀天成婚已有一年,并且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有一天,罗丹青在楚嬷嬷的陪同下回护国公府看望秋老太君,正巧遇到了紫云师太也在府里,原来这紫云师太是秋老太君的故人,这一次来京城,便顺便来府里探望秋老太君。
罗丹青以前也听自己的母亲提过紫云师太,知道紫云师太乃是世外高人,武艺高深莫测,医术更是独步天下。
罗丹青便在秋老太君的引荐下拜见了紫云师太,不想紫云师太却在她的身上看出了端倪。
紫云师太当时并没有当着秋老太君的面点出,而是在罗丹青回府途中,拦住了她,并且告诉她已经中了一种毒,若想保命,就必须把她身上的毒引到胎儿的身上,然后用药物把胎儿流掉,否则的话她必死无疑。
罗丹青震惊的同时,未加思便拒绝了紫云师太的提议,表示她宁愿死,也要保住她的孩子,紫云师太无法,便在京城里住了下来,用药物帮罗丹青控制身体里的毒,不让它影响到她腹中的胎儿。
罗丹青知道她的命也只能维持到把洛瑶生下来,她没有精力去查找害她的凶手,她只想为洛瑶安排好一切。
罗丹青害怕她若死了,凶手会斩草除根,加害洛瑶,便求紫云师太在洛瑶出生后把洛瑶带走,收她为徒,教她领,让她以后不会受人欺负。
同时,罗丹青让楚嬷嬷偷偷地把她以前的珠宝首饰拿去典当,换来银票,给洛瑶以备她生活无忧。
这一切,罗丹青都没有告诉她的夫君和母亲,她不想他们为她伤心难过,只想让他们认为她的死只是意外。
罗丹青用尽她的最后一口气,生下洛瑶,便撒手人寰。洛禀天,秋老太君等人伤心欲绝,紫云师太也按罗丹青的嘱托告诉他们,她是难产血崩而亡,洛瑶身体虚弱,需要用药物调理,便把洛瑶给带走了。
听着楚嬷嬷讲到这里,洛瑶感觉她的心痛得无以复加,她的母亲用命换来的孩子早已经随她而去,而她只是一个占了她身体的异世灵魂。快来看"hongcha866"威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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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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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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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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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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