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高,偏瘦,一脑袋黄毛,哼气满是烟油的味道。
傅雪掩住鼻子轻吸口气,知道这想脱身怕是不容易。
傅母已经吓的颤抖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可身子依旧坚定站着,无形中给傅雪一个后备力量。
傅雪死死攥住母亲已经有些凉的手,挣着胆子问,“做什么?我们不认识吧?”
那人嘿嘿一笑,敞开的肚皮上狠狠一拍,歪嘴说,“这不就认识了?至于你问我要做什么,嘿嘿,那妹妹想做什么,哥哥我可是很厉害的,嘿嘿,哈哈哈……”
猥琐的笑声从那男人跟身后另外的四个男人嘴里传出来,像是敲打人的鞭子,听的人一阵阵心里发慌。
傅雪不是不怕,是这种情况下怕了也没用。
可她要钱没有,要命可是两条。
自己才死过一次,格外惜命,不然也不会直接就从山里跑出来,哪怕干耗着还能混口饭吃。
尤其,身边还有一个母亲。
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就算是躲起来也是鼠窜乱钻,男人体力强于她们,怕是跑出去没几步就会被捉回来,反倒惹怒了对方。
“哥,我们这是才回镇子,不至于半道上就拦着我们不叫我们回家吧,想要钱吗,那等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给你们送来?”淡定的说。
男人哼了一声,不是很相信,“钱?哥哥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不要钱,那就是要……
他五个男人半路拦女人,可想而知。
傅雪轻轻吸口气,笑了,“哦,那哥哥饿不饿,去我家里给你们做几个菜?”
傅雪在故意周旋,她在想办法,怎么安全脱身。
几个人能在这里光明正大拦着她们,除却这几个人是十恶不赦的混账,那就是在这里是个人人都畏惧的地头蛇。
“瞧着妹妹长这么水灵,做饭哥哥我多心疼,不如跟哥哥们走,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吃香喝辣的?你要什么开口,哥哥给买。”
男人一伸手,要去抓傅雪的手。xǐυmь.℃òm
傅雪没躲,反倒被身侧的傅母抓着手扯到了身后。
傅母胆子小,可这时候却不怕了。
那老母鸡还知道护着小鸡仔,更何况是将自己女儿当成命一样的傅母。
傅母孱弱的身子似是突然之间变成了一睹坚硬的墙壁,昂着头大声质问,“你说的什么话?小小年纪不学好,我,我可要报警了。”
安静了几秒,猛然爆出雷鸣的大笑。
“哈哈哈……”
面前站着的男人勉强站稳,笑够了身子还在颤。
“不是,我说阿姨,我跟妹妹说话有你什么事儿啊,说说话就报警?那你去吧!认识道儿吗?我指给你看啊……那边,左转三百米就是。”
傅母一听大?澹?纱罅搜壑樽悠?幕肷聿??痪浠霸倜凰党隼础
傅雪一把将母亲拉了回来,顺便回头瞧了一眼那人指着的方向。
这里是一条中央路线的街道,路灯顺下去看不到尽头,虽然已经深夜,依稀能听到几个地方的歌声跟音乐声。
傅雪呵呵一笑,“哥,警局你都不怕可真是厉害的。”
傅雪打哈哈,再次回头扫一眼偌大的镇子,最终确定了最近的一处建筑。那里挂着灯箱,一闪一闪,该是个娱乐场所,距离不远,顺着走也就一两分钟。
傅雪悄悄地,拉着傅母后退了半步。
眼前的男人眼神全部注意在傅雪身上,盯着她好看的脸蛋,妙曼的身材,两片在夜里还能看的分明的红唇,越想越上脑,距离很近,一伸手就能将她到怀里来,岂能没发现傅雪刚刚后退的小半步。
他先是愣了一下,跟着迈了一大步。
一退一进之间距离没减少,男人步子大,双方反倒站的更近了。
男人直接脱了敞开的外衣,回头扔给身后一人,转身就要伸手抓傅雪,“哥哥我热,妹妹给我降降火。”
“啪!”
傅雪眼疾手快拍开,转了个身躲开低喝,“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你如果再这样,就要好好想想后果了。”
傅雪的眼睛像是锋利的刀刃,立刻划开他的脖子。
她是有些怒了。
真要动起手,傅雪要拼命的。
想着,她攥紧了另一只手里藏在包裹内的水果刀。
这是傅雪的习惯。她是个孤儿,一直都没什么安全感,经历过几次夜里被流氓骚扰的事情后曾经学过一段时间跆拳道,可到底不如随时带着一些工具防身来的实在。
尽管身体换了,可这个习惯还在。
出山之前,她特意叫母亲找了把刀子带上。
“……呦呵,吓唬我啊。你个小丫头片子……”
身后更矮的男人打断他,“哎大哥,不是听说最近警局来了个小年轻的吗,还是上头派来的,瞧着还真挺像的啊。难道……”
“去去去,放什么狗屁。来几个能怎么着,还不是看我爹的面子。给我闭嘴,滚滚滚……”
傅雪一听,眼前一亮,放开了包里面的水果刀,手伸出来,放松了两下,心道“这是有后台啊!可惜,再硬的后台不管在哪里什么年代,终究是要伏法的,他不怕,不代表他能胡作非为。白捡来个身份不如用一用,只要蒙混过一分钟,她们就安全了。”想着,她又看了看身侧不远处隔着一段路的建筑,在夜色里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是几层,但是偌大的灯箱招牌却很是分明。
傅雪立刻顺着那人说,“是啊,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本来我被调来是秘密的一件事,既然你们猜到了,那我就只好承认了。敢对警务人员做什么,你们要想想后果,再者,想一想我被调来是为了什么。”
傅雪记得历史上八三年严打,当时轰动了好几年,上头下派抓人,抓了不少暴徒,这几个人说的就是该是件事。
想到此,傅雪声音更洪亮,没有半点畏惧。
“给我听好了,我来这里是办公事,你们想多几天就给我老实点,不然……”
男人将信将疑将傅雪身上身下一打量,皱了眉头。
短瞬间安静,气氛有些松弛。
傅雪立刻低喝,“还不让开?”
那人被吓了一个激灵,却没动。
傅雪一伸手,推了那人一把。
男人被推了一个趔趄,转身要去打,“找死!”
猛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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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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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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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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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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