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的头盔上,当即就挨了一下。
许攸脱口而出:“你傻呀,不知道他们会用开水往下倒吗?你想被烫成死猪吗?”
“他们会用开水往下倒?”
见张三愣得跟愣头青一样的眨着眼,许攸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可不是人人都有模拟器的,可不是人人都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的,吹着因拍头盔而发疼的手,对仍在发愣的张三道:“探子报过了,上面不止有开水,还有大粪水,所以我才让远距离投石的。”
很明显,投石的效果不是很大,反倒是对面射来的火箭,已经点燃了这边几个投石车,虽然火势不大,但也不好扑灭,任由火就那样自由的燃烧着。
木头烧焦的味道,不时的冲进鼻孔,然后又刺激着喉咙,让人很不舒服,甚至连眼睛也被烟熏得开始流泪了。
张三的脸上白一道黑一道的,已经成猫脸了,对许攸道:“将军,攻城哪有不死人,只要我们爬得够快,把他们的开水锅给掀了,粪桶给破了就行了,一帮人太他娘的恶心人了,粪水都用上了,这帮人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见张三骂骂咧咧,许攸郑重的道:“这主意一定是司马懿出的,这个人十分的阴毒,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都想得出来,虽然开水可能烫不死人,但是烫一下也会让士兵疼得拿不起武器的,再说那粪水,有些人闻到那气味儿,直接就俯身去吐了,哪里还有心情作战,到时候他们再放箭下来,士兵必死无疑,毫无招架之力。”
张三回望一眼城楼,然后又问许攸:“将军说的极对,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许攸道:“撤军。”
“撤军?”
张三觉得好不容易把这些攻城器械给搬来了,就这么撤了,不是可惜了吗?
也没有多问,只答了声“诺。”然后就去传达命令了。
大军开始撤了,然后城头上的几人,又是一个比一个愣。
曹洪的眉头皱得跟树皮一样,盯着撤退的活生生的刘兵,恨不得一把火把他们全烧完了,眼睁睁看着敌军撤退,却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不知道许攸这斯到底搞什么鬼。
只用投石车攻击了一阵,然后就仓惶的退兵,从古至今,凡作战的将军,没有一个这么打仗的,这人就是个混球。
这边士兵辛苦的把水给烧得滚烫,忍着巨臭把大粪水运上了城头,许攸倒好,竟然不往城楼边上靠近,这样一来,这边做的全是无用功,连滚木礌石也用不上,实在是可恨至极,打仗数年,就没遇到过许攸这样的对手,着实让人头疼。
曹洪把城墙拍得啪啪直响,干着急没办法,恨得咬牙切齿,最后直接下令:“张合听令,命你引军追杀许攸大军,勿必把许攸的人头带回!”
张合一听,眉头皱得跟什么似的,觉得曹洪这分明就是为难人嘛,把敌军主将的人头带回,这命令你也敢下?本来人家都已经跑了,现在再去追本来就不合适的,毕竟穷寇莫追嘛,你还想把人家的人头给拿下。
你别忘了许攸可是身经百战的人,他可是用计的祖宗,可以说整个曹营之中,没有一个人的脑子能比得过他的,你还想拿下他的人头,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人家光是跟着袁绍打仗就打了十来年,又跟着你大哥曹操打仗,可以说在平定北方的战争中,如果没有许攸,你们他娘的谁能玩得转?如果没有许攸,谁能打得袁绍三个儿子到处乱窜,曹仁吗?
别忘了曹仁当时可没少吃亏,屁股上中箭都不说了,喝水那次,硬生生中了毒,差点儿死掉,这事你们不知道,我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可是许攸暗地里动的手脚,虽然说我不知道许攸是如何动手脚的,但是我就是知道是他动了手脚。
再说说回到许昌后,人家怎么跑的?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眼睁睁的跑的,你们他娘的谁拿他有办法?
现在呢?
被人家拿下了襄阳,再拿樊城,虽然说现在樊城还没有失守,但我总觉得很快就要失守了,因为计谋这一块儿,当世谁也比不上许攸的,哪怕曹丕派来一个司马懿,也断断不是许攸的对手的,人家可是用计的祖宗。琇書網
现在你还想让我犯基本的错误,去追穷寇,你到底怎么想的,兵法都读到哪里去了?
张合越想越气,心里虽气,却也不能说出来,如果你要对现在的将军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你没有强硬的后台,没有强硬的关系的话,你敢对现在的将军说一个不字,很可能人头就要落地了。
张合想到这里,有点儿后悔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姓曹或者姓夏候惇呢,如果有了那一层关系,估计现在都有说不的资本了。
想了想,还得给曹洪讲道理,能讲道理,便讲道理,如果讲不通的话,再去随便的追一下,至于要把许攸人头拿下的事情,得事先声明,办不到,省得到时候被问罪,于其到时候问罪,还不如现在说清楚呢。
于是张合便对曹洪道:“将军,兵法有云,穷寇莫追啊,现在追出去,只怕我军也讨不到任何便宜的啊。”
曹洪听到这儿,胡子立刻就竖了起来,他怒目圆睁,瞪着张合道:“张合,现在是穷寇吗?敌人才刚退出去没多远,他们还拉着攻城的器械,你如果追上去,定能收获不小,把他们打跑,攻城器械夺回来,他们再造的话,又会耗费大量的时间,说不定造不好就粮食不足了,到时候退兵也是有可能的,现在叫你追,你还在这里跟我谈条件,再敢多言,军法从事!”
张辽实在看不下去了,觉得曹洪现在这行为,就是一种无脑的行为,连最基本的穷寇莫追都不知道,他还想干嘛?
见张合满脸为难之色,便过来对曹洪道:“将军,张将军说的没错,穷寇莫追,并且许攸这斯也不是一般的人,既然他逃跑,一定是有所准备的,说不定用的正是诱敌之计,我们一追必定会中伏啊。”
曹洪觉得张合与张辽二人,分明是之前与许攸有交情,现在想饶许攸一命,不想去追罢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腿脚不利索,早就追出去了,根本就用不着他二人的,这二人本来就是降将,他早听人说了,一个人如果背叛自己主公一次,就很可能背叛二次三次,吕布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张辽当年正是吕布的手下,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这话一点儿也不错,很可能张辽现在也想投靠许攸了,并且不打算为这边尽心尽力了,所以才出现了现在这这种怠慢的状态。
而张合也是一个降将,当年还是主动投靠这边来的,他比张辽还低一等,人家张辽好歹是我大哥再三请求,他才投靠的,而张合是自己主动投靠的,反正主动往这边巴结的,就显得不那么受人待见了,主动背叛自己主公的人,当真是不太可靠的,目前从他的表现来看,是这样的。
曹洪这时嘴唇紧闭,脸上的肌肉往外凸出,他明显在咬牙,两个叛徒在这里跟自己讲什么穷寇莫追的道,我看兵法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曹洪本想直接下死命令,但眼睛的余光却扫见了司马懿,他还像木头一样的站着,眼巴巴的看着敌人退走,没有任何想说的,就那么看着,整天跟个呆子一样,这么样一个人,曹丕还夸他睿智,真不知道他的睿智在哪里。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司马懿这种人的确很稳,稳得有些让人着急,他大多数情况下,都稳稳的站着,你不叫他,他连动都不带动一下的,如果不是跟他熟悉,你可能发现他已经中箭身亡了。
曹洪望向司马懿这边,开口叫了声:“仲达,你怎么看,现在追杀,还是不追杀?”
司马懿这时才转过身来,对曹洪道:“将军,在下觉得,许攸此人,向来诡计多端,他此一举,说不定又是什么奸计,为防中计,咱们当下还是不追的好,俗话说,一动不如一静,只要坚守不出,许攸就拿我们没办法,我们现在城里,占据的是最有利的地形条件,如果跑到城外跟他们作战,那我们就是放弃有利的地形跟敌人作战,这样是极不理智的行为。”
曹洪听司马懿这么一说,差点儿没坐地上去,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司马懿怎么也站在张合与张辽这边了?现在这情况有些不妙啊,自己一下命令,就有三个人反对自己,并且除了自己,其他人全部持反对意见,这该如何是好?
司马懿见曹洪的表情有些不对,立马补充道:“将军,在下只是就事论事,为大局着想,完全没有夹杂私人感情在里面的。”
无论司马懿有没有夹杂私人感情,反正司马懿的话,让张合与张辽很满意,二人相视一望,各自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张合在心里暗想着,曹洪这斯本来就不懂兵法,真不明白,曹丕为什么要让他当主将,如果让张辽或者是自己当主将,守住樊城绝对是没问题的,或者让司马懿当主将也可以,从这么多天的相处来看,司马懿这人虽然寡言少语,却是难得的冷静之人,遇事必三思,并且大多数情况下,他是不说话的,只要他一开口,说的都是有用的话,这个已经在很多次的议事中得到证实了。
司马懿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张合已经看出来了,张辽也已经看出来。
曹洪觉得以一张嘴,去说三张嘴,到底还是有点儿力不从心的,哪怕你有理,说你的人多了,你也变成没理的了,所以干脆咬了咬牙,道:“行吧,不追便不追,大家都散了吧,回去睡觉,烧锅的,停下了,敌人都跑得没影了,你们还烧个屁啊,当这是表演呢?”
曹洪把烧锅的痛骂了一顿。
烧锅的刚停下来,司马懿又冲曹洪拱手道:“将军,在下以为烧火的仍然不能停,我们天亮之前仍不能放松警惕,三军必须是备战状态,毕竟许攸随时有可能杀回来,兵不厌诈,许攸假装退兵,再杀一个回马枪也不是没有可能。”
曹洪这时又怒又疑惑,现在自己干什么都是错啊,盯着司马懿,心想这里到底我是主将,还是你是主将?
吹了吹胡子,道:“仲达,许攸都已经跑得没影了,他还会回来吗?”
司马懿语气坚定的道:“在下以为,很有可能,毕竟用兵就用在一个奇字,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许攸如果再回来的时候,我们没有防备,匆忙应战则必败无疑。”
曹洪气得不行,觉得司马懿在教他怎么打仗,一个主将,被一个属下给教化了,你说他生气不生气?
若是刘邦那样的人,被教化了,只会说别人教的好,只可惜曹洪这样的人,是没有像刘邦那样的胸怀的,所以直接就火往上撞了,道:“仲达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三军休整,回去歇息,我就不信许攸杀回来,能够直接爬上城楼,今天我还就是不信这个邪啦!”
说罢,直接道:“张辽张合,你二人回去歇息,该怎么睡怎么睡,就当没有敌人的时候那样睡,本将军向来料事如神,许攸断然不会杀回来的,更不会来一个什么回马枪,他还没这个胆量!”
张合与张辽二人,扭扭捏捏的不打算回去,曹洪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混帐!本将的命令,你们没听到吗?再不下去,军法从事!”
张合与张辽互看一眼,只能缓缓的往城楼下走,有这么一个人当主将,樊城如果能够守得住,才算是见鬼了。
等到二张下去之后,城头上就剩司马懿在曹洪身边了,曹洪叹出一口气,对司马懿道:“仲达,你谋略是有,但你这个人就是太狂了,知道吗?”
司马懿这时急忙躬手施礼,道:“属下不敢。”
曹洪道:“少来这一套,今夜你在这城楼上守着,守到天亮,如果许攸杀回来,你就一个人顶着!”
司马懿眼睛眨么了几下,道:“将军,行是行,就是这时候让张合与张辽睡大觉,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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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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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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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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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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