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敩扬和风烬帆先行跃去,姿态甚优雅。尤其是风烬帆,手间折扇亦为他增了不少美感,若是塔下有女眷围拥,必然会引起一波尖叫!
“谨烛!那我就先下了!”
“……去吧!小心点!”脸上虽淡淡无表情,然话语间已是生了不少担忧。
卿灼灼凝眉静看他扬臂跃去,心中微紧。惦记他,就如惦记季锦天一样,皆是尚成年的孩子,虽须经历人生中的种种磨炼,但很多时候,亦会让长者担忧。
她许是真的老了,动不动便会揪心。
“我们也下去吧!”
卿灼灼闻声侧过,一把古琴环至怀中,似要同所有男子拉开距离,“我想自己试一试!”
“你要怎么试?”邹广寒拧眉揪起,于此间瞬应些许急躁,“那壁上虽是些修仙初学之法,可却没有对应你手中古琴的!”瞬时转目,望去塔下,那些行跳跃的试炼者,全借手中兵器而落,然她这把古琴身颇重,怎能旋空不坠?
“凡事都应学会变通!虽然塔壁上未有修习古琴的方法,可我看了那么多功法招式,总能寻到转换!”
“……你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
卿灼灼只将双唇抿动,淡淡应声,“我信我自己!”眼神中流露的那种坚定,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
邹广寒凝眉呆愣,唯静瞧她,无言相道。转瞬,便见其擦肩行去,在木栏中心处,环琴跳跃。
她从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只是习惯了独立,亦坚信,自己一人也能渡难关。
手掌翻转,瞬将古琴悬空,扬手轻抚琴身,随它缓缓下落。
凝思静心,只将功法招数,映于眸前。
凉风微拂,轻姿柔韧,转瞬踮脚点地。
“谨烛!你这……果然是我师父!”
“呸!谁是你师父!别胡说!”就瞧傻大个神色发愣,然这般也就算了!竟还指她为师!她可做不来!为人师者,真是太累了!
忽而迎上,便又拥紧了她的肩处。卿灼灼默不作声,却已将眉头拧成了褶。
“谨烛!你就是好厉害!太厉害了!”
“……”撒娇?一个大男人做这种动作不觉恶心吗?瞬时皱唇道声,“手!”
闻她冷冷之音,谢航笙当即回正站直。眸光几次挑动,确是想起了她之前所说的话。
“我给忘了!我就是太激动了!”
“下次再敢!我就剁了你的手!”
夸张!居然环手背去!她的神情有那么凶吗?
恰于此刻,邹广寒也已于塔顶飞身而下。
卿灼灼随即回头,便又见他那凝眉注视的目光。
“邹兄是发现我脸上有东西吗?”语气干脆,直切主题!她真的是被瞪怕了。
“没有!我只是由衷的欣赏季兄!”
得他一语,不再道声。只做一瞬落礼,转身抬步,便朝着来时的塔门处行去。
谢航笙见她动了,自是跟的甚紧。
唯留邹广寒原地盯瞅。
此间,该离塔的试炼者皆已齐聚,虽说还有几个滥竽充数之徒。瞥上一眼,暂不做理会!那些站在塔顶着急跺脚的,也只能等着被人送出华阳宫去!
就是可惜了那些刀枪剑戟,新主子不争气,便唯有待人把它们带回塔内冰封了。
“这位小兄弟手里拿的!并非请神塔中所放兵器!故也不能再留于华阳宫内了!”
扭头一刻,便逢雪刃行步走近。
卿灼灼抿唇不语,先于此瞬盯视了他一番。三年了,他还是这般固执!还是这般不懂变通!
“凭什么!既然放在塔内了,就该算是兵器!怎么能说不算就不算!”
“这把琴是我们王爷的!仅是放在了请神塔内!”
“那将古琴放冰石里做什么?当摆设么!有这么迷惑人的!这不是存心耍我们玩么!”谢航笙话糙理不糙,确是这个意思!
南风盏既然将古琴放在那里,就应做好被人拿走的准备!xiumb.com
卿灼灼拧眉对上,亦要同他据理力争一番。“依雪大人所见,这把古琴,是盏王不小心丢在那里的?”
“这……”
“我们一路从最底层奔至塔顶,在挑选兵器时,就见了此琴!雪大人说它不算!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
“……古琴怎么能算兵器呢!”犹豫小会儿,方扬唇落语。
卿灼灼闻声不急,仅做低眸。
而旁侧三位讲义气的大哥,已是开口替她发了声。
最先道话的仍为邹广寒,只见他前行几步,同她并齐,随即抱拳做了俯身,“雪大人常年跟着王爷,许是对民间之事,不太清楚!这古琴从开国初年,就曾被人用来做应手的法器!”
“对!长凤青冥的法器!”虽因未换过古琴而心生嫉妒,燃了些许闷气!但若有人说它不算兵器或法器,他更有愤!
“既是如此!那就应算!”厉敩扬永远是那待挚友说完,行赞同之姿的人!遂也不掖着藏着,当即抬步站了位子。
卿灼灼转而仰头,再于其对视,“雪大人的这个理由似不能服众!”
“有什么不能服众的!我就觉得雪大人说的对!”
一方老实待着不好吗?非要在此刻出声提醒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很了不起吗?
梓煜!她算是记住这个名字了!
“你们给我闭嘴!是想打架嘛!”谢航笙从来只是对自己人憨憨有礼,对那些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一向不留情面!
瞬将手臂扬起,直对三人狠指。
“航笙!莫在雪大人面前太过粗暴!有什么不顺……有什么恩怨!我们私下解决!”故意拉长音调,亦在道最后一句时,侧头盯视一方。
眸中尽是冷冽,冰寒刺人。
贾晟轩当即忆起白日里在塔内的情形,此时想来仍不寒而栗,故上手拽了挚友衣角,并小声提醒着什么!
然嚣张的人,永远不觉自己是错的!
“我姚梓煜何时怕过谁!若有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人找上门,随时奉陪!”
“好了!”雪刃拧眉背手,出言呵斥。转而扭头逢于她这面,“纵使古琴算是兵器!可请神塔的壁上没有记载一招一式!故不能算!”
不知变通!
卿灼灼狠咬内唇,于心间次次怒骂。
霎时,惊于请神塔后飞来一本古册,颠颠摇摇的就甩进了她的怀里。
啪的一声,打的古琴出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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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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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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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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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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