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人是一味的去幻想,希望的花朵也会枯竭了。
叶云的母亲,五十多岁了,这个年龄的人,生活阅历一定是十分丰富的,虽然是没有多少的文化,可是对事情的认知能力也不会差到哪去。
人死了,怎么可能复生呢,生命只有一次,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就连十几岁的孩子都明白,叶云的母亲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知道了,并不代表就会放弃那种虚无缥缈的幻想。
面对女儿的离世,那种痛苦是撕心裂肺的,是任何镇静剂和麻醉剂都无法缓解的痛,白发人给黑发人送葬。
可是幻想可以抑制这种疼痛。
当我领着叶云出现在他们家中,那种已经枯竭的希望总算是重获生机了,叶云的父亲母亲,他们都宁愿相信,在他们跟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们的女儿。
实际情况也是如此的,在他们跟前的这个叶云,跟他们女儿长相是一模一样的,就连气质和话的声音,呼吸的节奏和脉搏的跳动,这些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两个人不是一个人,他们根就找不出任何证据,叶云的身后有一个胎记,这是身为你母亲的,去印证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儿的最后区分,可是事实上也证明了,在他们跟前的这个叶云,身后也的的确确有一个胎记,还记得大角形状,包括颜色的深浅,也都是一模一样。
凡此种种,让他们坚守一个信念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女儿,这个人就是叶云。
这也是他们心中的期待,他们心中的愿望,他们心中的幻想。
幻想和现实天衣无缝地重叠在一起,不存在着丝毫的偏差,这种情况之下,他们怎么可能不相信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女儿呢
况且当时叶云案件的负责人,警察杜匕也非常坚定的告诉他们,在他们跟前的这个人,就是叶云,就是你的女儿。
这就更增强了他们的信心,虽然有过种种的怀疑,不解,困惑,可是在这些面前,这些东西都已经微不足道了,随风飘散了。
叶云所有的亲属其实也怀疑过,可是那种火影也都是昙花一现的,多数的情况下就是墙头草,随风倒,更多的人相信这个人就是叶云的时候,他们也都纷纷的闭嘴了,也都点头承认,这个人就是叶云。
身为父母的,一定是觉得这是上苍对他们的恩惠,是多少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他们也更加呵护这个女儿,生怕再次失去这个女儿。
可是好景不长,几个月之后,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真相和谎言正在经历着史无前例的交锋。
叶云的母亲,开始怀疑这个人,根就不是自己的女儿,这是一个鬼,是个幽灵,只是这个幽灵,长了和自己的女儿一模一样的躯体。
叶云的母亲一个劲儿地对我“这是个幽灵,这是个幽灵,这就是个幽灵”
她的情绪异常激动,亢奋,双手狠狠地敲打着咖啡桌子,以至于把环境弄得很嘈杂,这个时候,咖啡的服务生过来,问我们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急忙起来跟他们解释一下,我的朋友情绪不太好,最近遇上点麻烦事儿,希望他们能够给予理解。
服务生没有为难我们,只是提醒,尽量把动静弄的一点,毕竟这里还有其他的客人。
过了一会儿,她亢奋情绪渐渐松弛了,这个时候,我们才有机会对话,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听见我在什么,在问她什么。
她这个人倒是很坦诚的,有什么什么,绝对不会遮遮掩掩,也绝对不会替自己找借口。
她解释,刚才的时候,之所以会在暗地里偷偷的监视我,是因为担心我也是幽灵,担心我也是死人,我也是一个鬼,可是她看来看去,怎么也不觉得我像一个幽灵,再加上这个时间是白天,周围的人特别多,这样她才敢出来跟我见上一面。
其实这个也不能责怪人家,毕竟当初的情况是,是我在树林里找到叶云的,并且是我亲自把叶云领到他们家的,那一段时间里,是我经常跟叶云在一起,而叶云也只认识我,只有我这个朋友,如果叶云是幽灵的话,那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个经常陪在叶云身边的人,也肯定是个幽灵了。
我尽量轻松问“你我是幽灵,我又不会飞,不会隐身,怎么可能是幽灵呢”
“可是那个人,他你是幽灵。”
“哦,那个人是谁,你的朋友吗还是你的家人”
“都不是,我也不好他是什么人,反正是很奇怪的,来无影去无踪的。”
“这么奇怪吗那他长什么样子”
“是个孩子,话的声音就是个孩,也就五六岁,或者七八岁那样,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孩子,五六岁,七八岁,这三个词语,就像是有了魔力一样,一下子进入到身体当中,在我的脑海当中,不自觉的就在描绘着一张图画,这张图画的主体就是个孩子,我希望不要是这样,似乎也不应该是这样,毕竟这两者之间,距离还是很远的。
“那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在你的家里,还是在外面叶云见过他吗”
“都不是的,我都了很奇怪很奇怪的。”一个劲儿地摇着头,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话,“了你可能不信,我是在梦里见到的,拿一句老话,这就叫做托梦吧”
听她这样完之后,我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见到的这个孩子,如果是在她的家里见到的,或者是在外边的随便什么地方见到的,那么我的怀疑和猜想,也就不可能指向那个人了,可是偏偏,是在梦中见面,并且是以托梦的形式,这样就不能不引起我的怀疑。
她口中所的孩子,完全有可能就是杜祈。
一个孩子,七八岁左右,并且可以给别托梦,这完全符合杜祈的特征。
我没有这个人的照片,用语言去描述一个人的形状,来就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儿,表述的差异和理解能力的差异,会让沟通变得面目全非,况且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这个年龄的孩子,其实长相都差不多的。
照片是有的,可是照片在坟茔地里,我总不能让她陪着我一起去坟茔地。
“好吧,阿姨,我们先不要这个孩子的事儿了,我们还是先叶云吧,你为什么会怀疑,之前你不是一直坚信吗,那就是你的女儿,最近发生什么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这种犹豫,绝对不是对我的不信任,我清楚这种情感特点,是因为不太相信,不信自己即将的这些话,可是这些话,也就是她接下来要的这些内容,否定了那个人就是她的女儿。
这里又不愿意承认的因素,也有不得不承认的因素,两种情感无情的交织在一起,让她无力承受的同时,更多的是困惑。
我等待了将近十分钟左右,她的瞳孔当中是茫然的无助。
“我的叶云已经不存在了,我的女儿命好苦啊从的时候,她就受苦,没想到长大之后,这么好的年龄,就没了。”
这的时候,她又哭了起来,情绪发泄是件好事,哭泣会让一个人伤心和痛苦减弱,所以我不需要去劝慰什么,我就是一个听客,听着她什么,把想的都出来了,自然会疏导她的情绪。
“那天晚上我回来,在厨房里淘米做饭,这个时候,叶云从我的身后走过来,从前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走过来之后,她就用双手蒙住我的眼睛。其实也就是闹着玩。”
“那天一样,我没有想那么多。”wWW.ΧìǔΜЬ.CǒΜ
“其实你不知道,她的许多性格都发生了改变,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时候,她的性格非常的硬朗,脾气也大,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性格特别的温顺,特别会体谅父母,也知道关心人,从前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大的事儿,人总是有些改变的,这个也很正常,况且叶云的记忆力也没有完全的恢复。”
“就好比,从前的时候,她喜欢用双掌蒙住我的眼睛,可是自从她死而复生之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举动。”
“那天我在厨房里做饭,感觉很高兴,以为女儿又恢复到从前的性格,可实际情况不是那样,她是用双手狠狠地勒住我的脖子,非常的用力。”
“当我低头的时候,看见她那双手,那哪里是手啊,那分明就是一双鹰爪,我急忙回头看,看看究竟是谁。”
“可是我看见的,的的确就是我的女儿,是叶云。我在低头看她的双手,那就是一双鹰爪。”
“我问她,究竟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要吃的人肉,喝人血,只有这样的话,才可以维持她的生命。”
“我当时就懵了,问她,你不是我的女儿吗,怎么可能,吃人肉,喝人血”
“叶云就,其实她根就不是叶云,叶云已经死了,现在在我跟前的叶云,无非是个幽灵,借用了叶云的躯体而已。”
“当时我真的害怕了,又害怕又伤心,就大喊大叫起来,哪知道,你猜发生什么了”
“原来那是个梦境,我是在做梦。当天,我没有敢把这个梦给任何人,包括叶云的父亲。我悄悄起床,走进叶云的房间,看她在做什么。她在睡觉,睡得很香。”
“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我以为这就是一个梦,一个噩梦。”
到这里,她又哭泣了,泣不成声,那样子非常的伤心。福利"xwu",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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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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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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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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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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