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外号宏三,一个孤儿,初中毕业后就寄养在伯父家。
在邻居和大多数人眼里,这小子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坏孩子”,其实不然,那些人不过是天生对他有看法,比起他身边的一些哥们,他还是很高尚的,吃喝不嫖,偶尔赌赌,所谓的赌其实就是跟朋友打打麻将,而这个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
“六条。”
李宏两只手指夹着麻将,眼神瞄了一下三个牌友,发现他们表情平静自然,才将麻将重重的按在了桌面上。
“嗖”
“来者不善呀!”
就在李宏将麻将按下去那一刻,对面伸过来两只手指,他心里暗自后悔。
“碰。”
青年阴笑了一下,两指从李宏指间将六条勾走,随即把麻将一倒“糊了。”
李宏用力的晃了晃脑袋,不甘心的盯着桌面,眼睛里逐渐冒火,随即拍桌而起,瞪着大眼吼道:“罗斌,你他妈行啊,又诈胡!”
没错,这家伙叫罗斌,是李宏同村,长相猥琐,跟李宏的表哥他们一个辈分,但辈分归辈分,玩诈胡咱们也得明算账。
“咋滴啦,我不就眼睛走下火,你吼啥吼!”罗斌也瞪起大眼,理直气壮。
“你昨晚撸三次都没洗手呀?一天能走三次火!”李宏顿时更急了,语气也是异常的冲。
“哎哟,不就一个诈胡吗,我不也一样是受害者,别计较了昂!”旁边一个叫韦斌的牌友急忙劝阻道。
“去你妈咪吧!你跟他是双斌,穿一条裤衩从同一个狗窝里爬出来的,当我眼瞎啊?今天谁劝都没用,他必须跟我去小河边单练一下。”
李宏异常恼怒的拍着麻将桌,一点都没惯着这对“奸.夫.淫.妇”。
“崩叭”
就在他们即将因为诈胡,争个你死我活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巨响。
“刷!”
李宏将麻将的事情暂且搁置,本能的回头一看,房门撞在旁边的墙上荡起了阵阵尘埃,上面的木板出现明显的裂痕,显然是被人暴力踹开。
“呼呵--!”
只见灰尘之中,一个十七八岁的骚年右手顶着房门,左手拍着胸口,在大口大口的喘气,比红军万里长征还要夸张。
“徐龙,咋了?急着赶投胎呀?”李宏目光呆泄,随即眼珠子也瞪得老大。
叫做徐龙的骚年拍着胸口摇了摇头。
“那就是我家的门得罪你了呗?”李宏又扫了一眼可怜的房门,声音沙哑的问道。
徐龙依然喘着气摇了摇头。
“操,该不会是我邻居家的秋田狗又追着你咬了吧?”李宏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袋笑了。
“唰”
徐龙从背后掏出一把大菜刀,上面沾满鲜血,额...还有几根黄颜色的毛。
“你、你要干啥?”李宏吓得神色慌张,往后挪了几步,有些结巴的问道。
“卧槽,杀人啊?”旁边的罗斌也吓了一跳。
徐龙跟李宏可是九年义务教育的交情,周末有空就一起钓鱼遛狗的那种,一起泡过妞、逃过学、打过架也蹲过厕所抽过烟。
但如今他手里拎着一把生锈的大菜刀,狂奔五公里来踹破李宏家房门,也不得不让人往深刻的地方想....
“宏三,你领居家的秋田狗刚刚让我给剁了!”徐龙喘了半天气,手里依然紧握着菜刀,脸色涨红的吐出这么一句。
“不是来砍我的..”
李宏心里松了口气,随即猛的一愣、盯着菜刀上的狗毛、眨着大眼连续问道:
“咋回事呀?你咋就给剁了呢?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这不是一般的狗,日.本跟菲.律.宾杂交血统的,一条好几千呢!你咋就那么虎捏,完了完了,我今晚得去宾馆睡一晚,否则邻居家的大火妥妥的把我家烧了,我也得跟着化成骨灰去见列祖列宗。”
徐龙见李宏原地打转,捏了一把汗、舌头硬邦邦的开口道:“人挡杀人,狗挡杀狗,因为我今天是来说正事的....是这样的…黑子被人砍了。”
最后几个字,徐龙说得异常沉重,没别的原因,黑子是他们兄弟。
“啥?黑子被砍了?谁干的?”李宏止住心里的震惊,挺着急的问道。
“野猪跟肥蛋干的,就在北宁屯村口,黑子背后挨了三刀,现在躺在镇人民医院!”徐龙表情抽搐,手里的菜刀越握越紧。
野猪、肥蛋,跟李宏同镇不同村,唐村“三胖”中的两个,初中那段叛逆的辉煌岁月里,李宏等人跟他们因为泡妞和心中的一口怒气,火星撞地球,擦出了鲜血的火花。
那年李宏初一,他们初三,双方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还找了社会人介入,最终导致他们辍学回家,初中毕业证都没拿到。
后来的几年里,李宏等人和他们也在河边、街道上发生过多次冲突,两帮人之间长期累加的仇恨,终于在今天爆发到了巅峰,恐怕比媳妇跟人搞破鞋还严重得多。
“北宁屯的人什么态度?”李宏沉思一阵过后,走过去抓着徐龙的肩膀,扯着脖子问道。
“这次的事恐怕不简单,听说涉嫌多方仇恨,野猪和肥蛋叫嚣扒拉北宁屯,还说要我们这帮人到场,否则就抄我们家来。”徐龙的语气也变得更加沉重。
李宏沉默了一会,缓缓吐出三个字“杀无赦!”
“喂,等等,你还没给钱呢!”罗斌冲李宏背后喊了一句。
“滚犊子,玩诈胡,回来我还要跟你去小河边单练单练!”李宏停下脚步,回头骂了一句,随即继续朝外面走去。
“麻痹,黑子真他妈的惨…”徐龙一边走,一边跟李宏描述黑子的惨状。
“等等!”走到大厅的时候,李宏突然停下脚步。
“咋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回房间一趟!”李宏随口丢下一句,直接奔他的卧室走去。
“崩啦”
李宏来到卧室里,暴力的扳开一个封尘已久的柜子,他摆手晃了晃眼前的灰尘,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长长的木盒。
“嗖”
李宏直接将木盒盖子推开,里面露出一把太刀,精致纯黑的刀鞘,他激动的伸手握住,将太刀从刀鞘里微微拔出,那一瞬间,昏暗的房间里竟然闪出一缕光亮。
“当”
李宏呼吸急促的将宝刀入鞘,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皮夹,套在腰间,将宝刀挂在背后,随即眼睛瞄到了柜子里的一双解放鞋,这是他爷爷的,他爷爷生前一直舍不得穿,很新。
他深吸一口气,将脚下的拖鞋甩到一旁,缓慢的将解放鞋换上,才踏步走出卧室。
“卧槽宏三,你这造型,估计还没开战就能吓跑一两个,谁给你的?”徐龙死死盯着李宏背后的宝刀,眼睛里冒着金花。
“我爷爷的遗物!”李宏沉重的回了一句。
“那走吧!”徐龙的表情由笑转悲,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兹拉”
李宏也没再说什么,将大门打开。
“李大爷,你怎么来了?”李宏刚打开大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个人,是邻居李大爷。
“宏三,别给我装傻,我家的日本狗是不是你剁的?”李大爷脸色阴沉,充满杀气。
此时,李宏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上下扫了李大爷一眼,他右手拿着一把菜刀,上面锈迹斑斑,比徐龙的还多,异常瘆人,左手拎着一条秋田狗,狗的脑袋已经摇摇晃晃的挂到腰间,翻着白眼,异常诡异。wWW.ΧìǔΜЬ.CǒΜ
李宏扯了一下背后的徐龙,示意徐龙藏好菜刀,他可不想看到这两人拿着菜刀在他家门口对砍。
徐龙得到示意,快速的将菜刀插在屁股后面的裤衩里。
李宏这才笑眯眯的冲李大爷开口道:“李大爷,不带你这样讹人的昂,我刚刚才看见刘大婶的儿子拎着一把跟你一模一样的菜刀跑回家,他的裤子还被咬破了。”
“此话当真?”李大爷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宏和徐龙。
“比珍珠还真,刘大炮喜欢吃狗肉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你这是日本狗,我琢磨着他也早想换换口味了。”李宏耸了耸肩,一副天下无贼的表情。
“麻痹,我弄死他!”李大爷暴跳如雷,拎着刀和狗,转身奔刘大炮家杀去。
徐龙眨巴着眼睛,瞄着李宏的脸说道:“宏三,我以前没发现,原来你扯起蛋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昂!”
“你他妈少废话,还不是为了你,快快滴,等李大爷反应过来,咱们两最少有一个妥妥的住院陪黑子去!”
李宏烦躁的摆了摆手,慌张的走到旁边,掏出钥匙插在一辆铃木摩托车上,跨脚就坐了上去,回头冲徐龙吼道“傻愣着干嘛呢,快点上来。”
“妈的,你小子倒好,有车开,我从老街狂奔到你家,你知道多累不。”徐龙蹦了上来,嘴里抱怨道。
“关我卵事啊!谁叫你那么虎,不知道打个电话!”李宏无语的憋了徐龙一眼。
“卧槽,你还好意思说,我打了十多个电话你知道不?要不你下车回家里瞧瞧?”徐龙急了。
“兄弟,不好意思昂,打麻将太传神了。”李宏笑了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徐龙无语。
“嘣、嘣、嘣”
李宏笑了笑,掏出一根红梅叼在嘴里,此时,他身后背着宝太刀,脚下踏着解放鞋,粗暴的踩着启动杆,伴随着摩托车的噪音出发了。
“爷爷、保佑我吧!”一路上,李宏心里默念着....
十分钟之后,两人来到柳北镇最大的屯,北宁屯,也叫北宁村。
“兹拉”
“卧槽,控制不住了。”
李宏的铃木左摇右晃的灭火了,搞得他一点防备都没有,随即扎进村口一旁的大豆地里。
“操,你这啥破车,路上灭了三次火。”徐龙跳下车,不客气的踹了它一脚。
“滚犊子,没让你跑田径过来就不错了!”李宏有些不乐意的呵斥道。
“破玩意...”徐龙道。
其实李宏心里也积极郁闷,今天怎么老和三字沾边,三次诈胡和三次灭火都让他赶上了,要是今晚回家让邻居的李大爷砍个三刀他也没啥好奇怪的了。
-[]李宏跟徐龙废了挺大的尽才把铃木从地里推了出来,原地喘了一口气后,两人推着车就走上了北宁屯村口的黄土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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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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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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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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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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