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宇炼背对着房门,看着天上的月亮,凰族的地界,一直都很炎热,按理说,月光该是冷的才对,可惜了,从来没觉得它有过半点的温度,从来没有。
但是此时,凰宇炼的心里五味杂陈,风一直在耳边呼啸着,就仿佛在告诉他,他的感觉没有错。
可是,自己的女儿,他自己都觉得那该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未来会是他凰族的荣耀,可是怎么会,会是……
“族长,对于那件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您打算怎么办?”
满星火的话里透露着满满的无奈,他虽然知道凰宇炼心里的怨,心里的恨,却也是做不了什么,就算他再位高权重,再如何如何,也终究是属于凰族的。
满星火没有催着凰宇炼回答,如果是他想要的答案,那么,他愿意等。
终于,月落时分,凰宇炼动了,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转身,看着满星火。
那一刻,在对上凰宇炼双眼的时候,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全部都是冷漠,淡淡的三个字:“随天命。”
随天命,这是打算不过问,生死由天了啊!
满星火感觉心里有些的喘不过起来,他叹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就要回自己那小屋去,可没想,刚刚抬起脚,就听见凰宇炼喊了自己的名字。
“满星火,”
满星火一顿,从来,凰宇炼都是叫他一声祭司的,此次——
只见凰宇炼上前一步,紧紧的贴在了满星火的面前,继续说道:“满星火,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做的好,不然,凰族的未来就要靠别人了。”
满星火听了这话,瞬间笑了,笑的莫名其妙,对于凰宇炼说的话那是半点都不予理会,直接转身就走,走的利索干脆。
“满星火!”
凰宇炼的一声,满星火停下了脚步,他知道凰宇炼的意思,但也只回了一句:“本司知道了。”
看着满星火离去的背影,凰宇炼的眼神渐渐的冷了起来。
月落日升,凰族的大地又染上了赤色,看着自己脚下的辉煌,凰宇炼的心里突然感到了一丝丝的惧意,来的莫名。
在凰宇炼欣赏着自己领地的时候,另一个地方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的领地,那双眼睛,冷冷清清,却是明亮的很。
“主子,我们该回去了。”
“这地方,我来过无数次,也看过无数次,每一次都不一样,就如同我……”
声音清凉缓慢,悠悠扬扬,透着一丝的悲戚。
“主子,天凉了,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去吧。”
男子卑躬屈膝,对着眼前的人,小心的劝着。
女子的脸上一脸的笑意,只是这笑意之中满是清冷,她红唇轻启,微微转身,声音冷冷淡淡:“抬起头来,在我面前,不必如此。”
男子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恍惚,缓缓地抬起头,也抬起眼,慢慢地看向了女子的脸,可是,就在视线刚刚触及到女子面具的时候,男子如临大敌一般的畏畏缩缩,头瞬间更低了。
“呵,算了,我这脸,世间怕是再无第二副,回去了。”
说完,女子完全的回过身来,脸上赫然是一副鬼面银色面具,虽然只有一半,可依然狰狞的很。
她向前走去,每迈一步,就有一阵轻雾出现,慢慢的包拢了她,直到她的身影和那跪在地上的男子彻底消失为止。
“唉……”
一声叹息在风中散开,满星火看着那刺眼的阳光,转而把目光聚集在了眼前小小的人儿身上,看了一会儿,就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啊。
“阿夜,你过来,让爷爷看看。”
满星火边招手边说着。
远处正在玩闹的小姑娘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还在那儿玩的开心呢,无奈之下,满星火又喊了一次,这一次,还特意的提高了声音:
“阿夜——”
“啊?爷爷是在叫我吗?”
凰夜回过头来,那脸上的笑容让满星火看了,皱着的眉头竟然不自觉地就舒展开了。
“爷爷!”
凰夜气呼呼的跑到满星火的面前,小手一挥一挥的再满星火的眼前晃悠,晃的他头直晕。
“好了,夜儿,给爷爷看看你的手。”
“哦”
凰夜听着满星火的话,乖乖的卷起了自己左边的衣袖。
她心里纳闷,明明手上胳膊上什么都没有,祭司爷爷却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仔细地看一看。
这不,看着祭司爷爷盯着她手腕的一处地方一动不动的,她好奇的开口问:“爷爷,我手腕上到底有什么呀,我怎么看不到?”
满星火抬头盯着凰夜的那双小眼睛看了许久,突然神秘一笑,然后朝着凰夜凑近了几分,小声的说:“想知道啊?”
“嗯嗯嗯。”凰夜的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兴趣。
只见满星火直起腰来,拿过凰夜的另一只手,然后才问她:“怕不怕疼?”
凰夜摇了摇头,看见满星火手里拿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来,在她的手上一划,那血就顺着她的手,一滴一滴的滴落到了她手腕上之前满星火注视的地方。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在凰夜的严重,她白皙的手臂上,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一朵又一朵的花,慢慢的显现出来,从她的手腕,一直向上蔓延着。
凰夜只感觉一阵阵的清凉从那一点朵的花中散发出来,这感觉,一直到了心口,才堪堪的停住。
满星火目不转睛地盯着凰夜地反应,如他所料,一切都好,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句:“夜儿啊,你感觉怎么样啊?”
“嗯……凉凉的,爷爷啊,这是什么花啊,还挺好看哒。”
凰夜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满星火,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彼岸,属于你的彼岸。”
满星火说完这句话,起身走进了屋里,也没理会凰夜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的眼神,不过,在满星火的背影中,凰夜感觉她的祭司爷爷在那一瞬间似乎老了许多。
不过,孩子心性嘛,何况,在祭司的地方,也没人敢造次,她也几乎没有出去过,也正因为这个,让她错过了许多的热闹。
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凰夜感觉无聊至极,突然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满星火紧闭的房门,一抹坏笑出现在了她的脸上,一路小跑的回了自己的房间。wWW.ΧìǔΜЬ.CǒΜ
站在属于自己的小浴桶边缘,小手一挥,一桶水就出现了,虽然说这些年,祭司爷爷没教过她别的正经术法,可是这化水的本事,她可是学的像模像样的。
祭司爷爷还说了,这可是她保命的本事,可不得好好学嘛。
三下五除二的扒光了自己的外衣,留下了一件小小的贴身的长裙,然后噗通一下就跳进了水里。
天生喜欢水的凰夜,扑楞了几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找了半天,自己周围愣是没一点儿锋利的东西。
没办法,心一狠,朝着木桶的边缘,就是使劲儿地一噌,顿时,疼的她差点就兹哇乱叫了,还好,对那花纹地好奇胜过了这疼痛,趁着血流得多的时候,死命地往自己左胳膊上抹啊噌啊的。
眼看着自己的胳膊上全是血迹了,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
凰夜气急,就要从水里出来,然后跑去问他的祭司爷爷,可是又转念一想,就这么去的话,免不了一通骂。
一跺脚,凰夜拿起一副,就冲着外面跑去,反正都是被骂了,干脆骂狠一点好了。
一路的跑啊跑,跳啊跳,专门冲着人多的地方去。
凰夜在街上人多的地方走着,看着两边的人,哦,不,应该是化了形的凰,有笑有悲的,热闹的很,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凰族再怎样喜爱争斗,还是有寻常喜欢平凡生活的,时间久了,也就像人间一样景象了。
“这不是那个废了的公主吗?她怎么跑出来了?”
“什么公主,她的‘凰’姓都被夺去了,都不是凰族的人了,还公主呢!”
走着走着,凰夜就听到身后有人在议论着什么,仔细听了半天,她低下了头,说实话,她是听不太懂的。
不过,在她好奇转身的时候,就有一个妇人,拉着身后的两个孩子,还给凰夜弯着腰陪着不是:
“公主殿下别生气,我管教不严,这就回去骂他们。”
在凰夜眼里,这个妇人这是,一脸的——惊慌?
凰夜没理他们,就觉得很无聊,扭头就走了,一路上看到人,就和他们打招呼,可是——
“走走走,快走,别看了,快回家。”
“是她,快走!”
“公主来了……”
凰夜看到的,无一不是在逃,她才这么小,又不是像祭司爷爷那般的有本事,他们为什么要怕她?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
“你是夜儿吗?”
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孩子,和凰夜面对面的站着,一脸的笑意。
“为什么,你不跑啊?”凰夜小心得挪着步子朝那孩子过去,生怕他和别人一样跑了。
“因为,我是哥哥啊。”
“那,那他们也是哥哥,他们为什么跑啊?”
凰夜停住了脚步,他们之间,还差四步。
“因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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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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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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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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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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